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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老師在兩人之間掃視一圈，半晌才終於道：“得了，就算是親兄妹也注意點，影響不好。回去上課吧。”
兩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離開。
直到教學樓一處沒什麼人的側樓梯，兩人才停下。
陸熹寧背靠牆壁，輕拍著胸口。
“還好還好，糊弄過去了。”
“他可能也沒想到，兩個高中生有膽子撒這種謊。”
陸知言接話。
這麼做其實很容易就會被查出來，所以基本沒人這麼幹。
但他們又不是高中生，有什麼好怕的。
陸熹寧順過氣，抬手打了個響指。
“重回高中之旅，正式開始。”
她的這些小小天真，不管多少次陸知言還是會被可愛到。
他靠近陸熹寧幾分。
“那我們先從哪裡開始？”
她上下掃視著陸知言，最後定格在他自然而然攀上來的手。
“從保持距離開始。”
陸熹寧抬腳邁上一級臺階，發現還是沒有和他視線平齊，又往上走了一級。
義正言辭道：“陸同學，高中生是不能談戀愛的，謝謝你的喜歡，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說罷轉身離去。
陸知言知道她這是入戲了，戲碼大概是痴情於學習的少女拒絕追求者的表白。
能怎麼辦呢，陪著玩唄。
陸知言幾步追上她。
“宋同學，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不行，我是要考B大的，戀愛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
兩人在教學樓裡漫無目的的走著，也就是看看裝修有沒有變化，路過看看正在上課的正牌高中生。
兩人一路從A區教學樓逛到B區，剛一進教學樓門，陸熹寧目光便被牆上的一樣東西吸引去。
照片，一牆的照片。
一半是優秀教師，另一半是優秀畢業生。
在一眾醜的千奇百怪的證件照裡，陸熹寧一眼就盯住了其中一張。
第一排，第一個，赫然是陸知言。
緊隨其後的就是陸熹寧。
照片下面附帶著一小行的人物介紹。
2024屆畢業生，陸知言，高考總分730，全市第一。
2024屆畢業生，陸熹寧，高考總分717，全市第二。
“我記得之前是沒有這個的。”
陸熹寧目光根本無法從那張照片上移開，明明真人就在身邊。
風華正茂的十八九歲，發光的少年，哪怕寥寥幾語，便可以透過文字看到當年的璀璨。
那是時光也無法磨滅的光芒。
“是我們畢業那一年新修的。”
陸知言的視線也未曾從牆上女孩的照片上移開。
此刻，他們的心情是同頻共振的。
陸熹寧雙手環胸，苦惱道：“我一畢業就裝修，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這邊的陸知言還沒答話，就聽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傳來。
“喂，你們兩個在那裡幹嘛呢！”
說實話，見到同一個男老師‘凶神惡煞’的在面前出現並且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時，陸熹寧心裡是崩潰的。
兩人自覺低頭，並排間隔一米站好。
赫一副高中生的乖巧模樣。
老師也沒想到這兩人不僅沒有認識到錯誤，還在時隔不久後又被他發現違紀。
“你們兩個，必須記過，全校通報！”
老師拿出一個本子，惡狠狠的道：“叫什麼名字！”
陸熹寧下意識想要回頭看陸知言。
“不許看！看什麼看！你們還有沒有身為高中生的自覺，你們父母把你們送到學校來是為了什麼？你們不僅不感恩，反而....”
好像每一個老師都有一套全國統一的批判學生話語，能結合家庭，社會，國家，跨越過去和未來。反正都是長篇大論。
不過一直當學霸的兩人倒是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嚴格說這還是第一次。
有點新奇。
但還是嫌煩。
“老師，你不是要記名字嗎？”
陸知言當真是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道。
那老師經由他提醒才想起正事。
“哦，對，說名字。”
老師手裡在抓著筆，筆尖端定在紙上，等著兩人說名字。
“陸知言。”
“陸熹寧。”
“陸知言...”老師喃喃自語著往上寫：“陸....”
忽然。
他猛然抬起頭：“叫什麼？！！”
音量甚至比之前呵斥兩人還高了幾分。
兩人再次重複。
半晌，那老師才好像從自已的世界走出來，結巴道:“哪個陸知言？”
陸熹寧聞言回頭指著牆上的照片道：“就這個陸知言。”
她清晰的看到老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並且嚥了下口水，又轉頭看向自已。
“那....你？”
這回輪到陸知言指著照片道：“就這個陸熹寧。”
那老師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好意思，我為剛才的事情道歉。我們是情侶。”
陸知言明明身高比那老師還高上幾分，態度卻是十乘十的誠懇。
只有陸熹寧從他這話裡發現了奇怪的地方，衝著他眨眼。
陸知言沒理，默默往她身邊挪近幾步。
“這都是小事，你們等一下。”
那老師終於回過神來，繼而掏出電話，開口便是：“校長，誒誒，是我。我和你說啊...”
他邊說著邊往一旁走了一段距離，嗓音刻意壓低幾分，說這話還不時朝兩人的方向看去。
陸熹寧總覺得他是怕他們兩個跑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準的。
直到被一群校領導包圍，兩人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一位衣著得當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朝陸知言伸出手，一臉激動的道：“陸同學，久仰大名。”然後又看向陸熹寧：“你就是陸熹寧吧。人才啊，人才啊。”
陸熹寧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陸知言顯得平淡不少，只是尋常的寒暄，保持正常社交距離。
不知何時，下課鈴打響，來來回回的學生迅速被這裡的景象吸引，圍了一圈又一圈。
看八卦好像是中國人的天性，儘管到最外層已經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人還是越來越多。
像是在觀看什麼珍稀動物。
陸熹寧是這麼想的。
說實話，她是不習慣人多的地方的，並且他們的重點都在自已身上，會讓她下意識覺得心慌不安，緊張之情油然而生。
抑鬱症從科學意義上來講是沒有辦法根治的，只能控制。
陸熹寧這麼多年在這方面做的足夠好，已經許久沒有受疾病裹挾，情緒失控。
若是有心理準備還好，可這是突發狀況。
許是空氣不流通的原因，她竟然有些胸悶，呼吸急促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