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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平時和喬奕可在一起，慕雲青總是會放鬆一些，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渾身不舒服。
橫豎睡不著，慕雲青坐起來，藉著外面十分昏暗的光低頭看喬奕可的輪廓。
喬奕可睡得不太安穩，眉頭也皺著。
慕雲青摸摸她的額頭，“怎麼又發燒了？”
“嗯……”喬奕可不滿有人打擾她睡覺，腦袋埋在枕頭上動了動。
慕雲青低聲問：“奕可？是不是不舒服？”
睡夢中的喬奕可輕哼兩聲，“難受……”
喬奕可聲音都染上了哭腔，慕雲青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下床去找體溫計和退燒藥。
喬奕可總覺得胸口處壓著塊石頭，喘不上氣，掙扎著要去抓慕雲青的手。
慕雲青邊倒水邊輕聲哄著：“我在，我在。”
言語上的安撫起了些作用，喬奕可沒再亂動，身體蜷縮了起來。
慕雲青自己都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跟喬奕可結婚才幾個月，喂水喂藥熟練度直線上升。將人從被窩裡拽出來，杯子遞到嘴邊。
喬奕可難受的時候也是乖乖巧巧的，讓做什麼做什麼，感覺到慕雲青手上的力道，喬奕可睜了下眼睛，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楚，低頭含了一口水。
慕雲青拿的沖劑，味道不太好。喬奕可迷迷糊糊的，還沒反應過來，藥已經喝完了。
喬奕可舔舔嘴唇，哼哼唧唧地抱怨：“好難喝。”
發燒的時候睡覺睡不沉，喬奕可腦袋和眼睛都有些痛，本能地朝慕雲青懷裡拱。
慕雲青一隻手放東西，一隻手摟著她，嘴上還不忘教訓人：“難喝就少生病，也不知道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吃的藥。”
喬奕可似乎不太喜歡慕雲青這樣說她，嘟囔著來了一句：“忍忍就好了。”
慕雲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讓喬奕可枕著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早在幾年前，cosy（喬奕可）在app上就和他說過，很多小病忍忍就好了，吃藥費力又費錢。
慕雲青最初聽見還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真的和喬奕可生活在一起，慕雲青才相信，她以前可能是真的很少用藥。
小病確實忍忍就能好，但在慕雲青的觀念裡，這種苦沒必要受，但喬奕可不一樣，她是能為損失五塊錢心疼一個月的人。
如果那個時候喬奕可就和現在這樣手上有富餘，也不至於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
早上八點，喬奕可睜眼，眼前是慕雲青敞開的衣領，以及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喬奕可臉騰的一下紅了，迅速從慕雲青懷裡坐起來，“我，我……”
慕雲青不慌不忙地扣好釦子，“醒了？”
“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慕雲青捏捏喬奕可的臉頰，“該做的都做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嗯？”
這話一說，喬奕可臉紅得更厲害了。
她隱隱約約還記得，昨晚是她自己往慕雲青懷裡蹭的，也不知道慕雲青手麻了沒有。
喬奕可生病，慕雲青也連著好幾天沒睡好，不再逗她，“去吃早餐？”
“你先去吧，我想換衣服。”
不知道怎麼回事，睡一晚上出了不少汗。
喬奕可掀開被子，正準備下床，餘光瞥見床頭櫃上擺著的藥盒子，“退燒藥。雲青，你病了嗎？”
慕雲青狐疑地看向她，又看了眼藥瓶和水杯，上前摸摸喬奕可的額頭。
“也沒燒啊。你不記得了？”
猝不及防的美顏暴擊讓喬奕可不自覺瑟縮了一下，慕雲青見狀，扣住人的後腦勺吻上去。
喬奕可瞪大了眼睛，慕先生這個體溫，確實不像生病的樣子。
“奕可，你看看我這黑眼圈，沒想起點什麼？”
盡心盡力照顧她一晚上，人家睜眼竟然什麼都不記得？
喬奕可漆黑清澈的小鹿眼裡滿是疑惑，不是他生病，難道是自己病了？
“哎呀！”喬奕可的眼睛被歉疚佔領了，“對不起。你是不是沒睡好？”
慕雲青無奈道：“是。”
喬奕可遲疑道：“那……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慕雲青不輕不重地捏捏她的鼻尖，“小白眼狼。”
聽到這幾個字，喬奕可怔住了，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身下的被子，眼睛盯著慕雲青的方向，卻沒什麼光彩，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吧。”
慕雲青自己也累，沒注意到喬奕可的不對勁，拉著人下樓。
“好。”喬奕可如夢初醒，將自己從思緒中拉了出來，跟著慕雲青走出房間。
直到早餐吃完，喬奕可都沒再說話，只在阿悅給她端菜的時候說了聲謝謝。
喬奕可話少，慕雲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坐在沙發上回復郵件。國外人不過春節，Su有一批新款剛剛敲定釋出時間，需要他先看看。
“奕可，舅舅讓我們抽時間去蘇家吃頓飯，你想去嗎？”
“我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慕雲青習慣了自己做決定，聽她說可以，迅速跟蘇銘敲定了時間。
“雲青。”
“嗯？”慕雲青手上還在打字，耳朵倒是沒閒著。
“沒事。”見他在忙，喬奕可也不再打擾他，自己走到窗邊曬太陽。
A市的氣溫比G市低一些，喬奕可怕冷，不敢出門，只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發呆。
慕雲青昨天說愛她，雖然不知道有幾分真，但至少能說明慕雲青對她是有感情的。
可是，這樣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呢？
直到現在喬奕可都沒想明白當初慕雲青為什麼要和她結婚，娶了她跟娶了個累贅沒什麼區別。
“白眼狼”這個稱呼，是以前喬茂經常對她說的。喬奕可不喜歡，就算今天是當做玩笑說出來，她也不喜歡。
她是喬茂的親生女兒，這二十多年，爸爸不是沒有對她好的時候，儘管溫情少得可憐，但確實是有的。
爸爸總會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好，結果維持不了幾個小時就會開始厭惡她。
那麼慕雲青呢？會不會也是這樣，等再過幾個月，他會不會也像爸爸一樣，開始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