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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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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夏日的午後,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大地上,蟬鳴聲此起彼伏,彷彿在訴說著季節的炎熱與寧靜。

A市十一高中

高二開學有兩個星期了。陸思還是跟以前一樣,翹課打架。學習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懼他,畏他,敬他。

張巖松在前面走著,後面跟著一個女生,女生穿著白色的長裙,她面板很白,光滑細膩,她烏黑如雲的高馬尾,連發絲都帶著香。

“安靜!安靜!”張巖松在桌子上拍了兩下,吵鬧的班級才變得安靜下來。

“上課前,我說個事,我們班轉來個新同學。”張巖松把目光投向門口的女生。

女生慢慢走到講臺中間,女生懵懵懂懂,看上去一副很好拐騙的模樣。很顯然一副乖女孩的形象。

丁凱拿起手機給陸思發訊息說:「陸哥。這個女孩長得很正哦。」

陸思頭暼了一眼,的確是一張足夠讓人心動的臉蛋,瑩白透粉,淡粉色的嘴唇柔軟豐潤。

破碎感十足的長相,激不起陸思一點點保護欲,只想要徹底摧毀。

陸思繼續低著頭玩她的手機。

“大家好,我叫盛夏。”

底下的掌聲稀稀疏疏,十一中大部分都是從外地考上來的。大多數都是好學生,家境一般。大家很討厭這種關係戶,除非是學習成績很好的,要不然好像顯得他們的努力一點價值都沒有。

包括陸思,大家也都看破不說破陸思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學校的。

“你先坐那吧。”張巖松指了指靠窗戶邊的座位,旁邊是個女生。

盛夏去到座位,“你好,我叫胡茜。”

“你好,盛夏。”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我們班語文代表是不是還沒人擔任啊,就盛夏來吧,我看她成績挺好的。”張巖松自顧自的說。

大家也都沒異議,能被張巖松認定的人,學習成績應該也不會差。

下課以後,盛夏旁邊圍的都是同學。他們好奇盛夏從哪轉來的。為什麼當時開學沒有來。就差沒直接問她是不是關係戶了。盛夏只能解釋說:“自己當時生病了,所以休學了一年,才推遲那麼久來校。”

一個人不小心碰到了盛夏後座的陸思,陸思蹭的一下站起來,聲音冷的刺耳。“靠。有完沒完?都沒事幹了是吧?”

陸思的名聲大家都知道,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大家見他發脾氣也只好散了。

這是盛夏第一次看到陸思。少年的碎髮快遮到了眼睛,可還是擋不住他長長的睫毛,一雙空洞的眼睛看的盛夏發怵。

“好看嗎?”這是陸思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搖搖頭又點點頭,盛夏才發現陸思在耍自己,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轉回頭去。

陸思的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

胡茜拉盛夏去廁所,路上跟盛夏說:“你小心點陸思,雖然他長得帥,但是他可不好惹啊,他可是我們這邊有名的壞學生。”

盛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壞學生?什麼是壞學生。我這樣的也算是壞學生吧。

午休的時候盛夏來到了隱秘的樹林裡。她點燃一根菸,靠在樹上抽了起來。

她現在的樣子跟她的長相完全不符,跟同學老師們中的形象完全不符,跟她爸媽心中的她也一點也不一樣。

她習慣了偽裝。

從小她爸媽就不在她身邊,而且把弟弟一直都帶在身邊。初中的時候的她就寄宿在姑媽家,姑媽對她很好,但總歸是那種很客氣的好。

姑媽家的女兒表姐很不喜歡她,可能是不喜歡她那張好看的臉。經常汙衊她偷了自己的東西。一開始盛夏還會解釋,後來盛夏也不說話了,隨便她怎麼說。

每次爸爸媽媽打電話問的不是她過得好不好。而是跟她說,要學會看別人的臉色,不許跟表姐搶東西,要讓著表姐。盛夏也從來不跟爸爸媽媽抱怨自己的委屈,因為她知道,她說了也沒用。

現在高中了,父母想著把她帶在身邊,想要管她,可是總歸是來不及了。她已經學壞了。

初中的時候她在校內是個乖孩子,校外就是抽菸泡吧打遊戲喝酒。和徐浩在一起幾乎兩個把B市跑遍了。

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可以一直這麼瀟灑下去,可是父母給她轉到了別的城市,重新換了學校,她跟徐浩也沒見過了,只是偶爾的寒暄。

說來也奇怪,她學壞也沒耽誤學習,而且在休學的那一年裡,她也沒落下功課,他爸媽給她找了補習老師。

遠處的陸思注意到了盛夏,他有點驚訝。他越走越近,盛夏聽到了腳步聲,她害怕被別人看到,又期待被人看到真正的她。

“這是我的地盤。”陸思的聲音不痛不癢的傳來。

盛夏轉過頭看去,是陸思。又遞給他一根菸,問他:“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要麼?”

陸思看著她手裡的金橋,沒接。盛夏看他沒打算接想把手抽回去。

他又把煙拿了回去,在鼻子邊聞了聞。薄荷味。

眼神中對她饒有趣味:“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盛夏笑了笑,又裝作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小巧的鼻尖紅紅的,濡溼的睫毛一閃一閃,靠近著陸思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想告發我啊?哥哥。我們可是一類人。”

陸思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冷冷的說:“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不會裝。”

“哈哈哈哈哈哈哈。”盛夏大笑著,“我無所謂,你想說就說,我也不想裝了。”

她裝的太累了。

盛夏初中的時候總裝作自己很開心,很陽光。別人私底下說她的壞話,偶爾間她聽的一清二楚,罵她賤罵她裝,她還是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繼續跟她們在一起玩。她知道這無疑是女生之間的嫉妒心。

她自己明知道喝牛奶過敏,在媽媽給她遞去牛奶的瞬間,她沒有片刻的猶豫就喝了下去。後來過敏休克住了院。

盛夏爸媽回來,把愛分給了盛夏也算是多年的虧欠,可是弟弟盛澤不願意了。經常跟盛夏頂嘴,還搶盛夏的東西。盛夏總是裝作無所謂,說算了,都給他吧。她越是這樣,盛澤越氣。

還有太多太多了,盛夏也記不清了。

陸思看著盛夏離開的背影笑了笑說:“放心吧盛妹妹,我不會告密的。”

張巖松又來班裡了,“學校要準備迎新晚會,大家有什麼節目都踴躍報名啊。”

底下立馬興奮起來,嘰嘰喳喳的。

“安靜!有興趣的下課說。”

胡茜碰了碰盛夏,“你準備表演嗎?”

盛夏搖了搖頭說:“我一般都不怎麼參加這種活動,我四肢不協調,五音不全。”

英語課堂上,盛夏的思緒早都飄去了遠方。

丁凱頭一次看見陸思沒有逃課,以前上不了一節魔鬼陳紅的課,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靠窗戶邊的女同學。”陳紅喊了幾聲,盛夏好像沒聽見,還是胡茜搗了她的胳膊,她才回過神來。

“站起來!”陳紅明顯有點生氣“你來回答一下這個題目。”

盛夏不知道講到了哪裡,胡茜偷偷指著題目告訴她,好在不是很難,她能回答的上來。

陳紅還是沒好氣的說,“以後上課給我注意聽講,上外面站著去。”

真衰啊。盛夏心想。

陳紅還沒上一會,就聽見後排的桌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誰啊?!”陳紅徹底爆發了。

“我!”陸思站了起來,“我自己去外面。”

不等陳紅說話,陸思就自己往外走了。

外面的陽光很刺眼,盛夏的眼睛被陽光刺的看不清。

突然一個身影擋在她的前面,為她遮去了烈陽。

盛夏承認,這一刻她是心動的。

“你幹嘛?”

“罰站啊,看不出來嗎?”陸思還是背對著她,沒有要走的意思。

“謝謝啊。”

陸思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盛夏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很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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