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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即是有緣。”
孟枳嗯了一聲，伸手去端桌子上的碗。
恰在此時，出去買衣服的姜辭敲了敲門，孟枳端著藥，往床邊走去:“進來。”
姜辭剛一進來，就見自家小姐端著碗要喂一個陌生男子。
他快速走到桌邊，將衣服往上一丟，上前一大步，阻止了孟枳。
“我來吧，姑娘。”
“你一個大男人，給我喂藥？”九靈眼神裡充滿蔑視。
“你要不願意，自己喝也行。”姜辭咬牙道。
九靈一臉生無可戀:“行，你喂吧。”
姜辭接過碗，很是粗暴地喂完了藥。
孟枳開啟包裹，將新買的衣服拿了過來，剛走到床邊，就見九靈衣服上撒了很多藥漬。
她嘆了口氣，無視了九靈的一臉怨氣，對姜辭道:“幫他換上吧。”
“什麼？！”
九靈和姜辭同時開口。
“怎、怎麼了？”孟枳問道。
“我不同意！”
姜辭還沒開口，九靈就已經拒絕，他心裡自是也窩著火，看他這麼抗拒，於是接過衣服，對孟枳道:“我來。”
“我跟你說，不行！”
“行不行也不是你說了算。”姜辭點了他的啞穴，孟枳自覺地出了房門。
姜辭一臉嫌棄，胡亂給他穿好了衣服。
九靈估計是想開口大罵，奈何說不了話，硬是把臉憋的通紅。
姜辭看他這個樣子，心中反倒舒服了幾分。
姜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眼珠一轉，伸手解了他的穴。
“你！”
九靈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自是想罵個痛快，怎奈剛開口就被一掌劈暈。
“怎麼了？”門外的孟枳問道。
姜辭接住他倒下來的身體，將他放到床上，回答道:“沒事，他困了，想休息一會兒。”
姜辭拍拍手，走出了房門。
孟枳沒有懷疑，她的藥本來就有嗜睡的副作用，只是沒想到作用起的如此之快。
門外。
姜辭回憶著九靈看自己和孟枳不同的眼神，還是開口提醒:“姑娘，這人不能留，如今他已經甦醒，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孟枳點點頭:“姜辭哥，很感謝你沒有跟我哥說這件事，但是能不能等他傷好的差不多了才走？”
姜辭盯著孟枳的眼睛，那裡面太純真了，她根本不懂江湖的險惡。
但莫名地，他不想讓她丟失這份純真。
最終他還是同意了。
幾天之後，九靈可以下床了。
他扶著一根棍子，歪歪扭扭地學走路。
一個月後，九靈能正常走路了。
“你恢復的真快。”孟枳又端來一碗藥，“這是最後一碗。”
九靈正在跟姜辭對峙，看到孟枳來了，一溜煙跑到跟前，端起藥就喝了下去。
“太好了！”九靈擦擦嘴，“我們終於可以走了，我在這個地方待的都快發黴了。”
姜辭哼了一聲。
“其實……”孟枳看向姜辭，又轉過視線，對九靈說道，“今天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九靈滿心歡喜。
“我要走了。”
“嗯？”九靈的嘴角慢慢放下，直到笑容消失不見，“你……要走了？”
“嗯。”孟枳深吸一口氣，“你的病不需要我了。”
“那如果我需要你呢？”九靈急切地問道。
“你說什麼？！”姜辭大踏步走來，擋在孟枳身前。
“我是說……”九靈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和你一起嗎？”
說完，他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靈動的眼睛裡彷彿噙滿了淚水，讓人看著心疼。
姜辭看孟枳沒有說話，毫不留情地開口:“不能。”
九靈沒有說話，相處一個多月，他自是清楚二人誰做的了主，只是呆呆地看著孟枳。
孟枳嘆了口氣:“九靈，我們本就居無定所，你跟著我們只會吃苦。”
“我不怕。”
“你不想和你的家人團聚嗎？”
“我沒有家人。”九靈想了又想，補充道，“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姜辭插話:“你有什麼目的？”
九靈眨了眨眼，彷彿很無辜:“我沒有目的……”
九靈雖身份不明，但相處下來，姜辭覺得他本性不壞，要不就是太會隱藏。
不過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你是個很好的人，對我也好，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九靈又道。
“天天？”姜辭忽然想到這些日子要不是自己阻攔，九靈怕是睡覺都想挨著孟枳。
“不行！”
孟枳無奈，但只好說清:“九靈，我……你是個男子，我……”
“不方便？”九靈彷彿看到了希望，“那好辦啊！”
“啊？”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九靈搖身一變，赫然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姐姐~”
連聲音都是那麼甜……
九靈瞥了一眼已經呆住的姜辭，繞過他拉住了孟枳的雙手，甜甜地問道:“姐姐，這樣可以嘛？”
孟枳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想開口卻完全說不出來話。
“姐姐，你怎麼啦？”九靈眨眨眼，放開拉住孟枳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自言自語道，“嚇到姐姐了？”
回過神來的姜辭拉著孟枳就往後退，將劍擋在身前。
“你是什麼東西？”姜辭又將孟枳往身後藏了藏。
“我……”九靈心道，“我忘了你們是凡人了……”
不過她快速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是一顆無憂無慮的小草，機緣巧合之下修出了靈性……哦，還有，我一身的傷是天雷打的。”說完怕他們聽不懂，又加了一句，“我在渡劫。”
姜辭正要開口，九靈趕忙補充道:“已經渡完了。”
孟枳似乎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是真沒見過能變成人的草。
不過想想，那天聽到姜辭與哥哥的人說什麼魔啊妖啊什麼的，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你一直都是女兒身？”孟枳問道。
姜辭似乎也接受了現實，孟枳的一個問題又讓他如臨冰窟。
他給九靈換過衣服！
姜辭趕緊盯著九靈，希望她說不是。
可事與願違……
“我本來就是女子，但我剛化人型的時候，去人間……咳，去逛了逛，發現女子好像總能招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幾百……咳，於是幾年來，我一直都化作了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