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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折服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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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遇,叢林的危險便顯現出來了,好在此次化險為夷。

幾人稍作休整,便再次出發。

這一次,他們更加小心謹慎了。

叢林深處,密林掩蓋天空,不透風,亦昏暗幽深。

這般景象,大家都不想在此留宿。於是雖艱辛,但腳步都快了不少。

森林昏暗,看不到陽光,更辨別不了時間。約莫著幾個時辰之後,他們走到了盡頭。

之所以說這裡是盡頭,是因為面前是一片崖壁,他們尋到了洞中,或者說,密林的秘密就在這裡。

崖壁是一面死牆,坑坑窪窪,毫無規律可言。

奇怪的是,崖壁與叢林的交界處有水滲出,將地面浸溼。凌晚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溼了的地面,然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只見她瞳孔猛地一縮,蘇然意識到不對,伸手將她護在身後,並對凌聰道:“後退!”

下一秒,洞前土地崩塌,三人齊齊下落!

安靜,死一般的沉寂之後,傳來細細的衣料摩擦聲。

凌晚扶著頭慢慢坐起,她環顧四周,瞭解現在的處境。

這是一個石洞,她的身後,是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潺潺細流不斷從高不見頂的巖壁上流淌下來,流過陡峭一些的地方時,水會斷崖式地下落,砸在下一處石壁上,發出嘈雜的聲響,混雜著規律的叮咚聲。而前面與兩側,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口,此處本來光線就較為昏暗,洞內更是一片漆黑,乍一看,像是無數隻眼睛在盯著此處發生的一切。

凌晚頓感頭皮發麻。

要是問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晚怕什麼,還真沒人知道,大概會來上一句什麼都不怕。她天生要強,又愛面子,自小勤奮苦練,本來天資就高,如今更是沒見過對手。她告訴自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遇到對手,是因為自己出來歷練的少。

歷練的少,見的也少,這隻意味著有很多未知的事物等著她去挖索,可能之後她會遇到更多自己討厭的事物,但不意味著她目前所接觸的東西沒有不怕的。

凌晚有密集恐懼症。

這還是她五歲那年第一次去山頂練功,卻意外遇見山頂有塊異常平坦之地時發現的,她素來喜愛平坦的地方,可是腳剛觸碰一下,那塊地方就像過敏般長出了許多拳頭大小的球,凌晚一時間愣在原地,心裡由於過分牴觸而產生了想要逃離那裡的感覺。

如今她看見這些僅能容得下自己的頭透過的密集洞口,雖強忍著心裡的恐懼,但腳步還是不自覺地往後退。

這一退,凌晚便發現了古怪。

水流撞擊石壁的聲音擾亂著她的思緒,但其中隱隱約約有一種規律的樂譜在引導她,讓她保持清醒。

要說原本離得遠,凌晚沒有發現這隱秘的樂音,但如今退到了跟前,再發現不了,那就罔顧她修煉這麼多年了。

凌晚正在思考這水流既擾亂她又讓她保持清醒有什麼目的的時候,一道微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這數百個洞口是數萬只怨鬼聚集之處,它們太擠了,想要逃出去,而唯一‘活著’出去的辦法,就是將活人困死在裡面,代替它。”

“你是誰?”凌晚時刻保持著警惕,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她並沒有打算全信。

聲音似乎是沒想到眼前的人不相信自己,頓了一會兒開口道:“我不會害你。”

巖壁水流擊打石壁發出吵鬧聲處,還有因岩石斷層而形成的一方水簾,水簾之後,一隻螞蟻撓了撓頭,兩隻觸角也隨之動了動,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這番話毫無可信度,畢竟在力量懸殊的前提下,誰會把“我要殺你”寫在臉上呢?於是又補充道:“你身上有股力量,它讓我臣服於你,想來你這一路,也遇到過什麼奇怪之處吧?”

最後一句雖然是問句,但話語中充滿了肯定的語氣。

螞蟻沒有再進行過多的解釋,這也恰好給了凌晚思考的時間。

一路走來,她的確遇到了很多傳聞中的亙古林應該有的東西,這也符合坊間傳聞,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東西對他們的惡意剛開始很大,但隨著近距離接觸,它們都一致地選擇了離開,且越往叢林深處走,這種現象就越明顯,直到行至巖壁附近,它們幾乎是完全沒有了惡意……

思及此處,那道聲音也適時開口:“外面都是些沒有靈識的低等傢伙,可不像我會開口說話。”

凌晚沒有全信說話之人,但此時此刻,這聲音背後的力量定不會害她,若他不懷好意,在凌晚昏迷時就能毫不費力地殺了她。

凌晚忽然有種直覺,這嘈雜的水聲是亂她心神的,而有規律的樂音是為了幫助她的,樂音背後的人,或者稱之為是某種力量,就是剛剛與她對話之人。

這種直覺愈加強烈,以至於她自己都信以為真了,開口說話時便流露出了信任的態度:“那我的夥伴現在在哪裡?”

“哦,你說那些跟你一起來的凡人?他們倆被你身後的黑洞吸進去了。”語氣平常,彷彿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可在凌晚看來,這麼小的洞口,活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凌晚渾身一顫!

水簾後的螞蟻似乎看出了凌晚的異常,開口提醒道:“這洞中所有的東西都聽你的號令,植物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好歹也是生了靈性的。”

她忽然想起凌聰跟她說過的一個故事,裡面生了靈性的事物是可以變換形態的。由於救人心切,她倒是沒去細考為什麼這洞中所有的事物都聽她號令,而是仔細朝四周望去,還真找到了一棵藤,纏繞在巖壁上的細縫裡。

她回頭看了一眼水簾,又轉過頭,緊張地喊了一句:“藤蔓,進洞救人!”與此同時,對著面前的黑洞喊道:“萬物聽我號令!所有黑洞變大!”

只一剎那,藤蔓伸長几百倍,同時分出許多分支,猛地扎進四周所有的黑洞裡。

延伸、停頓、猛地一拉,所有小黑洞擴張,融成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中有無數個旋轉著的暗風,這些藤蔓就伸進了暗風裡,像是拽住了什麼東西般繃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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