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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和林總的對接，都由我親自負責。”
林思鈞眼神閃爍，思考著顧遠琦強調“親自負責”的意思。
嗡嗡……
手機震動。
顧遠琦鬆開了握住林思鈞的手。
“不好意思，我看下訊息。”
“顧總請便。”
說完，顧遠琦檢視起手機。
林思鈞則拿起杯子，掩飾表情。
他不得不承認，顧遠琦讓他感受到了威壓。
甚至顧遠琦打斷對話，說要去看手機的時候，他竟然覺得鬆了口氣。
溫熱的水滑過喉頭。
林思鈞重新變得冷靜。
從走進顧遠琦的辦公室開始，他明明一直感覺自己佔據主動，可顧遠琦最後一句話，讓他心裡直發毛。
如果是在生意上，他希望永遠不要跟顧遠琦做對手。
但如果是墨晨的話，他一定寸步不讓。
“林總。”
顧遠琦打斷了林思鈞的思緒。
“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方便的話，我們一塊兒吃個晚飯？”
“好。”
“不好意思可能得麻煩您稍等下，墨秘書有些急事需要跟我確認，我叫她進來快速對齊下，對完我們就走，您看可以嗎？”
“沒問題。”
林思鈞點點頭。
整個人呆呆的。
如白月兒所說，他的腦子和墨晨是互斥的，不能同時上線，現在墨晨要上線了，意味著他的腦子也下線了。
叩叩。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進。”
墨晨抱著膝上型電腦推門進來，先是禮貌地對林思鈞致歉。
“林總，不好意思，打斷您和顧總的談話了。”
林思鈞和墨晨視線接觸的那一刻，眼睛彎得跟月牙似的，瞳孔閃著光，努力保持著冷靜和禮貌的表情。
“沒關係，剛好我和顧總已經聊完了。”
墨晨又微笑著點了個頭，便走到了顧遠琦身旁，指著電腦螢幕給他講解：
“顧總，您看下，這個績效季的評估方案有這2個，我推薦第一種，評估項有……”
顧遠琦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骨節分明的手指扶著臉，無框眼鏡後的桃花眼認真地閱讀著方案。
但是，今天他有一種奇怪的情緒。
他突然好似看不清螢幕上的內容，身子向斜前方傾，靠近了墨晨。
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悄悄飄進墨晨的嗅覺。
女人的第六感是敏銳的。
墨晨一邊繼續講解，一邊奇怪地瞥了眼顧遠琦，她覺得他有些反常。
不過顧遠琦的臉上倒看不出任何反常。
“嗯，方案一吧。”
“還有All-Hands（全員大會）的時間和流程要跟你確認下，待會兒的會議我要同步給大家。”
“All-Hands？不是你開嗎？”
“不是總裁辦的，是全司的。”
“全司的不是績效季之後才開嗎，這麼早就要確定嗎？”
“因為董事長要參加，齊秘書說他下個月要出國旅遊，最好提前跟他確認。”
“好吧，我看看。”
……
墨晨和顧遠琦的對話，林思鈞是一點沒聽進去。
他左手拿著手機，回覆工作訊息。
右手不停拿杯子喝水，讓自己冷靜。
但眼睛還是不爭氣地，時不時悄悄看一眼墨晨。
投入在工作中，幹練、敏銳又遊刃有餘的墨晨，總讓他覺得在發光。
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到墨晨的樣子。
那天，他去給正在等墨晨下課的白月兒送她在社團活動時落下的東西。
看到了講臺上，彙報作業課題的墨晨。
然後他就知道了什麼叫作一眼誤終生。
“還有要確認的嗎？”
顧遠琦問墨晨。
“沒有了。”
“嗯。”
說罷，顧遠琦視線轉向林思鈞。
“林總，有什麼忌口嗎？”
“顧總安排就行。”
“那墨晨訂一下平時我們常去的那家吧，安排車我和林總現在就過去。”
墨晨歪了下頭。
現在她確信顧遠琦今天有問題。
因為他倆的地下戀情，平時顧遠琦很忌諱在外人面前提類似“我們常去”，這類顯得兩人關係很近的詞。
見墨晨愣住，顧遠琦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提醒她。
“嗯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嗯？墨秘書不一起嗎？”
林思鈞脫口而出。
他倒是對面前兩人的微表情毫無察覺，滿腦子都是“哇，要一起吃飯了！”，“啊？她不去嗎？”。
“她待會兒有個會議。”
顧遠琦語氣淡淡地搶答。
“嗯……那顧總，林總，我先出去了。”
“嗯。”
咔嗒。
隨著墨晨輕輕關上了門，顧遠琦起身拿起了林思鈞的水杯。
“林總，很口渴嗎？”
顧遠琦一邊接水，一邊問。
“可能因為京市比圳市乾燥。”
“林總好像很在意我的秘書？”
“何以見得？”
面對顧遠琦突然的發問，林思鈞絲毫不慌，蹺著二郎腿優雅地靠在椅背上，笑容燦爛地回應著顧遠琦的“玩笑”。
畢竟墨晨出門了，他聰明的大腦又佔據高地了。
顧遠琦沒有回應，走到林思鈞身前，俯身放下水杯，銳利深邃的黑眸侵略性地盯著林思鈞。
林思鈞咧嘴笑道：
“怎麼樣？我的淚痣好看嗎？”
一邊說，一邊打趣地指著淚痣。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嗡嗡……
顧遠琦表情複雜地站直身子，拿出手機。
“車到了，走吧林總。”
“好。”
***
一天工作結束。
墨晨疲憊地回到家。
閒下來，又不由地回想起今天顧遠琦的反常。
還有，沐清集團的林總。
就算之前在圳市見過一面，是不是也有點太熱情了？
問別人秘書一起去吃飯，要是換個人肯定會顯得很油膩。
好在他看起來很清爽。
而且，好像有點面熟……
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
墨晨透過貓眼看清來人後，開了門。
“顧總怎麼還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隨便來女下屬家？”
雖然話還是陰陽怪氣，但是語氣已經全然沒有了前幾天的冷漠和絕情。
很多時候，感情的糾纏就是這樣。
現實的問題不會在一瞬間消失。
親密關係也不會。
時間會消除憤怒，撫平問題的存在感。
人也會在空虛的時間裡，再次清楚地認知到對他或她的需求。
讓一段不穩定的關係，在一種奇特的平衡裡持續。
“還在生氣嗎？”
顧遠琦走到了墨晨面前。
墨晨沒有按他的預料後退，反倒是向前抬頭直視著顧遠琦的眼睛。
“顧總是來道歉的？”
“你在等我道歉嗎？”
顧遠琦反問。
“我不需要，道歉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那我應該怎麼做？”
顧遠琦慢慢靠近。
將距離拉近到腳尖快要接觸的程度，將薄唇貼在了墨晨的耳朵上。
“墨秘書。”
低沉的聲音。
墨晨的呼吸變得不平穩。
“你推薦的方案是什麼？”
輕聲說話的顧遠琦，把臉移到墨晨正面。
薄唇也從墨晨的耳邊，滑到了她的眼前。
兩人額頭之間，僅剩下一指的距離。
墨晨低下的視線，緩緩抬起，盯著眼前的黑眸，伸出纖細的手臂，摟住了顧遠琦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