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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劉安。
去承明殿的路上,劉安靠坐著御輦,閉著眼睛假寐,一隻胳膊漫不經心的搭在扶手上,修長如玉的指節輕輕敲打著扶手。
噠,噠,噠。。。
白皙瀅潤的手指一下一下落在暗紅色的紅木扶手上,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趙啟明,太后送湯的時候說什麼了?”
趙啟明抬頭看了一眼劉安,發現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臉上也沒有什麼神色。
趙啟明恭敬的說:“回皇上,太后娘娘差人送湯時交代奴才,一定要看著皇上把這補湯喝完,否則要奴才好看!”
。。。
這老太太什麼情況?
我又不是水缸,怎麼天天讓我喝湯?
劉安在心中腹誹著,面上卻一點不耐都不顯。
劉安沉默了一會兒,說:“去長信宮。”
“擺駕長信宮!”
“皇上駕到!”
踩著小貴子的高喊聲,劉安走進了長信宮。
太后鳳眼微閉,神情祥和。盤腿坐在榻上,左手拿著本經書,右手轉著一串紫檀佛珠,口中默唸著《金剛經》。
劉安走進殿內,揮退了伺候的宮人。
趙啟明默默地關上了殿門,獨自守在門口。
“媽,別給我送湯了好嗎?真的難喝!”
劉安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嫌棄的撇撇嘴。
太后聽見這話,慢慢地睜開眼睛,輕輕放下經書,而後朱唇輕啟,說道:“逆子!進來不問安就罷了,還敢嫌棄老孃親手做的湯!”
劉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換了個腿繼續翹著,“您最近怎麼了?怎麼有心情洗手做羹湯了?又受什麼刺激了?”
太后聞言,突然一臉哀傷,抽出懷裡的手帕,在眼角輕輕點了點,落寞地說:“唉!媽媽從小沒有感受到什麼母愛,知道母親不愛的孩子有多難,媽媽只想讓你感受到滿滿的母愛!”
說著,從榻上下來,走到劉安身前,輕輕的抱了抱已經站起來的劉安,“感受到了嗎?我親愛的兒子?”
劉安震驚,心中大呼:母親您真乃吾輩楷模!英雄!
太后看著呆愣住的劉安,有些不解,自己這話很難理解嗎?怎麼安兒是這個表情?
便又問了一遍:“安兒,為娘說的話你都聽懂了嗎?”
劉安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太后,有點猶豫,但又覺得親媽最近有點膨脹,想看個笑話,便支支吾吾的說:“呃。。媽,那啥,姥姥派在我身邊的暗衛還沒有調回去。。”
“我焯!逆子!膽敢害我!”
太后杏目圓瞪,大驚失色,顫抖著小聲嘀咕著:“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隨後跌坐到榻上。
劉安看著親媽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於心不忍,便說道:“媽,我給你準備一個護甲吧,這樣挨姥姥打的時候不會太疼。”
聞言,太后一個眼刀甩過來,劉安心虛的別開了頭。
“滾!以後沒事別到長信宮來!”
太后下了逐客令。
劉安抬腳往外走,剛走兩步,想起了一件事,回頭衝太后說道:“媽,以後別給我送吃的了,太難吃!”
太后頭也沒抬,順手扔過來一個建盞,劉安暗道不好,一個箭步衝到門邊,閃身就跑。
趙啟明站在門外,只聽“啪”的一聲,自己就被撞倒在地。定睛一看,只見一片明黃色的衣角飄過,向著長信宮外跑去。
“小兔崽子!算你跑得快!”
聽著屋內傳來太后的怒吼聲,趙啟明不敢停留,跳起來就去追劉安,生怕被太后的怒火波及。
左相府
一位戴著帷帽女子站在門口,躊躇不前。
門房看了半天,也不見這位女子有所動作。
門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問道:“這位姑娘,您是有什麼事嗎?”
姑娘想了一下,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從袖子裡拿出一枚玉佩,交給門房,“煩請小哥將這枚玉佩交給左相,就說故人歸來,邀他明日酉時,在明月樓一敘。”
說罷,不待門房細問,姑娘轉身便走。
門房無法,只能將此事告知管家,管家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等陸澤回府,據實相告。
晚間,陸澤剛回到府上,管家就來彙報白天發生的事。
陸澤端坐在書桌後面,低頭審閱著這幾天的奏摺,手裡的硃筆偶爾在奏摺上批批點點。
“主子,今天白日,有一位女子在府前待了好一會兒,門房去打聽,這位女子就把這枚玉佩交給了門房,讓他交給主子,說是主子的故人,邀您明日酉時去明月樓一敘。”
管家說著,拿出了那枚玉佩,雙手恭敬地呈到陸澤面前。
陸澤抬頭,一下怔住了。
只見管家手裡的玉佩通體溫潤,巴掌大小,是上好的和田玉打造。
外圈雕刻著水波紋,像大海一樣波濤洶湧。內圈是一隻白澤,虎首龍身,雕刻極為精細,仔細端詳,甚至能看清其身上的絲絲毛髮,以及頭頂兩角上的祥雲紋。
白澤腳踩祥雲,背生翅膀。身旁豎刻著兩個字,上書-天譽。
這是陸澤的字,這枚玉佩也確實是陸澤的。
曾經陸澤把這枚玉佩送出去,就沒想過還能有再見到的一天。
思緒回到十三年前,盛夏
陸澤在被父親送到鄉下祖父家,想讓他在鄉下靜心學習。
可天氣炎熱,實在是無心學習。
陸澤便偷偷翻牆出去,約著三五好友,一起去村裡的河裡摸魚,清涼解暑,還好玩。
一直到天黑,陸澤才回家。
剛到大堂,就看見祖母坐著垂淚,祖父一臉怒色。
陸澤心想:完蛋了!這回得挨頓“毒打”!
正想著要怎麼求饒,怎樣涕淚橫流、聲淚俱下,才能顯得真誠一點,少挨點打?
鄰居家的小姑娘突然在身後出聲:“陸澤哥哥,你怎麼不進去?”
嚇!!∑(O_O;)
人嚇人,嚇死人!
陸澤一手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嘴唇哆嗦著,一手指著身後的“罪魁禍首”,欲哭無淚。
祖父聞聲出來,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陸澤的胳膊,厲聲道:“嶼崢,請家法!”
陸嶼崢是陸澤的四叔,只比陸澤大五歲,陸老爺子老來得子,卻沒有如珠如寶的養著,一直糙著養。所以陸嶼崢雖然只比陸澤大五歲,看著卻像大陸澤十五歲一樣。
高大威猛,不苟言笑。
陸澤一直挺怕這個四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