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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西南角的獅子園,遠離主殿,是皇帝偶爾留宿外臣的住處,無宮裡的主子長住,因此只有少量太監服侍,十分僻靜。
今夜,北漠王子飲多了酒,皇帝御賜,恩准北漠王子一行,歇於獅子園主樓,明日再行離宮。
巡邏的御林軍離開,太監將宮燈一一滅掉,帶著伺候的人下去了。
過了半晌,寂靜的房內,傳出一聲壓抑的喘息。
一隻微顫的手復又點上了燈,半拉上簾燈榻上,沙晉衣裳半褪,肌肉賁張,面板下的青筋暴起,但卻被細細的柳葉鞭纏繞了好幾圈,把手束在了身後。
沙晉咬著牙閉眼道:“沈清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此時沙靈含淚啜泣,眼睛都哭腫了:“哥哥······”
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和一時衝動,才害了哥哥被清哥哥報復,加了藥材的醒酒湯和合歡酒共進,便中了這烈性的藥。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至於局面如此。
她本只是想逗逗清哥哥,如果今夜能留下他更好。
可沒料到他卻脾氣這麼大······
哥哥為了不失態,丟了北漠的顏面,雖中了烈藥,卻還一路忍耐,狀若無事,卻把自己大腿都掐出了血,進了房內,就喚僕人用沙靈的柳葉鞭,將他自己綁了個嚴實。
僕從們都趕緊出宮去找大夫去了,房內就剩下兩個人。
等了好半天,都不見人來回稟。她不知道,今夜京城的藥鋪,都已經被流光打點過了,不會有任何一家店有藥可售,因此被派出去的僕人,在街上會走上一個通宵,也依然一無所獲。
這廂,房內。沙靈哭得有點喘,遲疑著解開了一點衣裳,睜大眼睛,猶豫地問了沙晉:“哥哥,你要不要,試試······”
試試我。
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兄妹,我闖下的禍,理應我來收尾。
沙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妹妹這梨花帶雨,脆弱破碎的眼眸和微微散亂開的衣襟,和衣襟下蜜色的肌膚。
他驀地又閉上眼,沙啞的聲音道:“穿好。”
他已經快要失去自控力了。
她不懂。
正因為懷揣著那樣隱秘的心思,所以才會不由著自己原始的衝動。
沙晉被她哭得心煩,被縛住的手又磨出了幾分血痕。
此時,門被輕輕敲響。
沙靈打了一個哭嗝,被嚇到似的噤了聲。
“怎·······怎麼辦?”
此事不能被皇室知道,因為稍微往下查,就能查出來是沙靈先下的手。
沙晉緩緩搖頭,示意噤聲。
房內寂靜了片刻,門口的人又敲了一下,低聲道:“二王子,小的是太醫院的人,受託來給王爺送藥。”
沙靈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不論如何,她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她攏了攏衣裳,擦乾了淚,趕緊去開了門。
門口是個很長相很利落但很年輕的男子,他手裡拿著一碗煎好的藥,還冒著熱氣。
他也不拖延時間,便直接道:“公主,受託助你,二王子中的藥十分霸道,若是不能····解,那便會傷了王子的根本,他必須喝藥。”
“我是太醫世家林府的老三,你在太醫院隨時能找到我,我不會害你,一定要及時給二王子服下。”
為了證明無毒,他直接喝了一口。
沙靈點了點頭,接過了藥。
沙靈小心翼翼地把藥端了過去,要讓沙晉喝下。
沙晉緊閉著嘴,不喝。
沙靈急得不行:“哥哥,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壞人,你就喝吧。”
沙晉使勁扭過頭,碗裡的藥灑了大半,潑在了沙靈的身上。
沙晉忍耐著低聲道:“這碗藥也可能是毒藥,我不會喝。”
“在宴上,皇帝尚有幾分顧忌,如今是我們自己在樓裡,是生是死都須得自己留心著。”
“這藥雖烈,我死不了。”
他的眼眸帶著血紅,那是馬背上的男兒不服輸的勁。
沙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起身吹滅了燈,堅定得不容拒絕。
“哥哥,我的衣裳被藥弄溼了。”
窸窸窣窣脫下衣衫的聲音。
片刻後,一個滑膩身體貼上了沙晉被縛住的身軀。
她開始解沙晉的衣衫,有點抖,但很堅持。
沙晉的眼睛瞪得血紅:“妹妹,你會後悔的。”
沙靈哭得愈發大聲:“我不能看著你出事。”她撕下衣物的一條布料,蒙在了沙晉的眼上:“哥哥就當我是一個尋常宮女,今夜不是你的妹妹沙靈。”
視覺的感官被蒙上,於是觸覺變得更加靈敏。
少女順滑的面板貼著,他雙手被縛住,竟毫無招架之力。
他能感受到少女的努力和起伏。
沙晉的防線全線崩潰,這個十幾年來自己看著養大的、如同戈壁灘上的向日葵的北境鮮花,如今就被摘擷在自己的懷裡。
鮮花被水澆灌,竟如此生動。
宮裡西南角的獅子樓,侍衛盡撤,房內下了一夜的雨。
······
翌日,侯府。
秦書意仍舊乏得很,雖是醒了,卻拿了本話本在榻上養神。
流雪在帳外道:“夫人,是否需要伺候您在榻上洗漱了,然後用一點早膳?若是不吃早膳容易脾胃不和。”
秦書意打小自己生活慣了,倒覺得這番關懷很新鮮。
於是喚了流雪進來伺候。
早膳是一碗熬得細細的海鮮瑤柱粥配上青菜,來自閩南的海味被切得碎碎的,和粥米熬在一起,十分香濃,拈一筷子青菜相配,十分爽口。
看著秦書意慢條斯理地吃著算是滿意,流雪便解釋道:“這粥不用明火熬,先將大米小米打碎,海鮮用黃酒淘洗過,用砂鍋密封,埋在炭火細粉中,用炭火的溫度煨上一夜,早晨隨時要用,取出後用冰碗冰鎮個半刻鐘就行。”
秦書意吃完了一碗粥,點評道:“確實不錯,這廚子細心。”
流雪捂嘴道:“這是我們侯爺研製的法子,特意給夫人備著呢。”
看來,沈清這些年在吃喝玩樂上真下了不少功夫呢。
正在腹誹,門前的下人前來通傳:“林府大姑娘求見。”
流雪機靈道:“都是夫人的閨中密友,不見外的,要不奴婢帶林小姐直接進來。”
秦書意點點頭:“你很懂我。”正是不想起床。
給去一個肯定的眼神。
林若匆忙進了屋,坐下後,未來得及喝下一盞茶,便對著秦書意道:“昨夜沒幫上你的忙。”
秦書意讓流雪先下去了。
林若接著道:“其實三弟已經將藥送進去了,也自報了家門想讓他相信。但是。今晨,三弟給我說,他早上本打算去給沙晉再把個脈,未曾想沒見到沙晉,卻是公主又找他要了一碗避子湯。”
竟如此荒唐。
但是如此防備人心,也確實是沙晉的作風。
為了這一分防備,竟然和自己的親妹妹。
看著秦書意說不出話的樣子,林若嘆了口氣:“那我們便愛莫能助了。”
秦書意點點頭,已經盡人事了。
她半睡在榻上,林若在床頭坐得離她極近,身上淡淡的藥材味道極為好聞。秦書意心念一動:“若姐姐,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過了。”
沈清剛到門前準備踏入,就沒頭沒腦地聽到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