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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婚書。”
白淼淼，不！白大膽深吸一口氣拿起了它。
開啟一看……這是什麼文字！！像那個篆又像那個隸……怎麼還有隻小烏龜在上頭？象形字嗎？？
她在一排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到了像淼一樣的字型，下面跟著的似乎是自己的出生年月。
那麼對應的另一邊就是那個人的名字和生辰。
名字……她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反應是哪兩個字，字眼的筆畫又莫名其妙消失在腦海中，只得再看第二眼，如此反覆，她放棄了。
再看生辰……依舊看不大懂。
如果白淼淼能識別這些文字，就會發現她的生辰癸未年戊午月庚戌日，乃是根據十天干十二地支記載，而這一位：屠維執徐，重光大荒落……分明是上古時期的紀年方式。
傳說上古時期，三皇之一的天皇始制干支之名，以定歲之所在，成為天干地支及歲法雛形。
十天干曰：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黓、昭陽；十二地支曰：困敦、赤奮若、攝提格、單閼、執徐、大荒落、敦牂、協洽、涒灘、作噩、閹茂、大淵獻。
由此來看，白淼淼她家祖宗十八代加起來的年齡都沒有眼前這位的零頭大。
白淼淼問：“這是哪個時期的文字？”
“忘了，大概是公元前吧。”
“…………”她是不是應該叫對方一聲大爺？不，大爺都是喊年輕了。
“怎麼了？”
“我想點一首愛在公元前。”
“不是愛在西元前嗎？”
“……您真是博古通今。陰間也開演唱會嗎？”
“不讓，但常有人在墳頭舞之歌之，名曰……”
“蹦迪。”
“啊，對。”
話題扯遠了，白淼淼說：“這婚書上的文字我看不懂。”
男人靠在她粉色的椅背上，一手托腮：“你想看懂哪一句？”
想起他剛剛的警告“我的八字，你拿了有害無益”，白淼淼謹慎地沒有深究，只是默默記下字型。
她指著婚書上的兩個字：“這是你的名字吧？”
“嗯。”
“為什麼我看不清它的模樣？”
“因為你沒本事。”他沒有嘲笑，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有本事搶人當老婆？！怎麼不有絲分裂呢！
婚書在白淼淼手中消失，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低下頭，青絲滑落在她指尖，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撲鼻而來。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我名長留，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名字。”
“您還有幾副面孔呢？”
“畢竟活了這麼久。”
“那你娶了幾個老婆？我是說，妻妾？”
長留看著她，說：“也就七八個。”
白淼淼咽咽口水，想問她們是不是還活著，轉念一想，問：“姐姐們看見你娶了我，不會生氣吧？”
他眯眼一笑：“會，不過沒關係，她們都投胎了。”
白淼淼乖巧地把手揹著，不敢再說一句，生怕一個不注意今晚就投胎。
電話響起，周月打了個影片電話過來，聲音沙啞。
“淼淼，你給其他人說一聲，今天我就不約了，大概是昨晚玩太瘋感冒了，我渾身難受。”
“我今天也不去了……呃，你的臉色很不好，吃藥了沒？”
“吃了，睡一覺如果還不管用，我就去醫院看看。”
周月正在刷牙，把手機擺在桌上，鏡頭逐漸拉遠。
她佝僂著背，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幾根尖銳的像動物牙齒一樣的東西貼在額頭。
“月月，你頭上是什麼？”
“嗯？沒什麼啊。”周月摸了摸頭什麼也沒摸到。“是頭髮太油了嗎？”
她動這一下讓白淼淼看得更清楚了，一團漆黑的東西趴在周月頭頂，血紅的大眼盯著鏡頭，眨也不眨。
白淼淼發出一聲尖叫把手機丟出去，周月的疑惑聲從手機傳來。
“那是什麼……”白淼淼下意識地求問於身邊的鬼。
長留正翻著白淼淼小時候的相簿，頭也不抬地說：“是隻鬼。”
她的心咯噔一下，撿起手機：“月月，你站遠點……”
“幹嘛了啦……”周月身體不適，還是照著好友說的做。“可以了嗎？”
果然不是幻覺。
周月頭上頂著一隻不明生物，張著大口幾乎要把她整個頭吞下去。它的毛髮一縷一縷，溼漉漉地扭在一起，還往下滴著液體。
“就算我病了也不至於醜得讓你露出這種表情吧？”
“對不起，我很難形容……”
“切，你給我記住了。”周月掛掉電話。
面對白淼淼憤怒的眼神，長留攤手：“與我無關。”
“昨晚你們是一起出來的吧！”
“中元普渡，鬼門大開，萬鬼傾巢而出。你那朋友估計是招惹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是我和她。白淼淼含淚心想。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你們不是同伴吧？”
長留肯定地說：“你在侮辱我。”
白淼淼語塞：“好吧，那東西是不是對人有害？我不能讓它傷害我的朋友。”
長留讀懂她的意思：“你想讓我幫忙？”
她腆著臉笑道：“您不是萬鬼之王嗎，區區一個小鬼不在話下。”
不得不說白淼淼這張臉真是好看，明明是略顯諂媚的表情硬是演出了三分可愛七分嬌俏。
長留看了她幾眼，俊眉微蹙似乎有些為難：“為夫也想幫忙，可幫你代價太大。”
白淼淼莫名覺得這人開演了。
長留看著樓下路過的中年男人，微微抬頜：“你看。”
是小區內的一個住戶，姓張，因為脾氣臭大家都不愛和他交往。
長留在白淼淼眼前拂過，她雙目一清，居然看到張大叔四周的金光。
“這是……”
“功德。”
“不是吧，張大叔嘴這麼臭——”
話還沒說完，長留把她的身子掰過來面對穿衣鏡。
白淼淼：“…………”
這鏡子怎麼黢黑，她人呢？？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破生死，渡眾生，是為功德。長留天地，輪迴相伴。”
“那我這個呢？”
長留嘆了口氣，面露同情：“娘子此乃……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