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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饜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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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訊木和龍德便傳送到了一荒野上,龍德率先說道:“以你的本事,六界之中保護自己不是難事,但是切記,你不是六界之中的人,不可過度牽扯六界其中的事情。”

“訊木謹記教導。”訊木說道

“好,那就此別過,期待你的好訊息。”說罷,龍德便返回空間隧道之中,不消一會,隧道便消失了。

訊木望了望四周,地面上長著稀稀疏疏的雜草,微風吹拂著樹上零星的黃葉,沿著道路走,還時不時遇見大大小小的土包。

不一會,便看見前面有個村莊,訊木抓緊步伐,進了村莊卻沒看見人影。

“莫不是荒廢了不成?”訊木心裡默默想著,然後又大聲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

不一會兒,從一屋裡走出個白髮老人,形態佝僂,顫顫巍巍拄著根木棍,看著訊木說道:“你是何人?十里鄉間也未曾見過你。”

“我是從其他地方來的,想找藥材給我父親治病,請問下,老人家,這是何地?是否有百參子?”訊木對著老人說道。

“這裡是饜飫村,看你衣裝整潔乾淨,應該是從城裡來的吧,我在這一帶生活了幾十年,我沒有聽過什麼百參子,恐怕得讓你失望了。”老人說道。

訊木又說道:“實不相瞞,我從遙遠之地而來,初次到達此地,人生地不熟,望老先生告知一條路可能打聽到百參子的訊息,訊木不勝感激。”

“也罷,念你一片孝心,雖然我們這裡沒有你想找的藥材,向東約莫三萬六千里,途徑澗雲,幽祀,明嵐三城,便是國家的都城赤曦,這幾個地方人煙阜盛,車水馬龍,或許有你想要的訊息。”

“此時正值戰亂之世,狼煙四起,叛軍駐西,聽說都是飲血嗜戮之輩,你可得當心了”老人緩緩說道。

“既是饜飫村,如今為何卻是如此荒涼之景,田地裡不見一絲綠色,一路走來,也未曾聞雞鳴犬吠,如老先生所言,戰火應當還未燃至此地,為何卻是這種景象?”訊木不解的問道。

老人聞言,頓時一臉愁容,而後又用手中的木棍用力敲了敲地面,略帶慍色說道:“還不是附近天宕山的一群草寇,隔三差五便來打家劫舍,美言亂世中的安護費,實際就是搜刮村裡的糧食,鐵器等有價值之物,他們甚至把拿走了我們的糧種,為了要挾我們,剷除了田地的青苗,現在村裡人走的走,留下來的也寥寥無幾,日日都去尋找食物,小女川穹前幾日便在途中失聯,至今杳無音訊啊。”

訊木動容,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人捶胸頓足,仰天長嘆,又說到:“天色漸晚,不如你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山上一直傳有山精野怪傷人,明天白天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人多安全點。”

訊木點了點頭:“訊木叨擾了,川穹小姐雖然音信全無,但是也沒有人發現小姐遇難,大機率是被什麼事情纏住難以脫身,不消幾日便會平安歸來,老先生勿慮。”

老人拄著木棍,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進屋內,然後示意訊木進屋休息。

……

傍晚的時候,門外傳來人群嘈雜的聲音,訊木從熟睡中醒來,走了出去,只見下午的老人跪在地上,佝僂的身子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用盡出全身的氣力,積攢了許久的哀怨突然迸發:“孫兒,孫兒,你醒醒啊……孫兒,孫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吼聲歇斯底里,圍著的人們沉默語言,只有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小女孩在老人旁邊一同痛哭流涕。

從旁人中得知,他是趙老的孫子,出去尋找吃的時候孩子跟隨著母親,但是母親發餓的昏過去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小孩子應該是想找附近的人求救,但是途中應該腳跟不穩,從山坡滾落,山上各種石子眾多,村民也是透過一路血跡才發現的,找到時,小孩子已然斷氣,孩子的父母便把孩子屍首帶了回來。

突然旁邊的屋舍又響起了哀嚎聲,人們趕過去,發現了一老人懷裡抱著小孩子哭,在火光的照耀下,小孩子眼睛緊閉,瘦骨嶙峋的身子像是斷線木偶一樣。

“劉老,你家孫兒怎麼了?”

“孫兒……孫兒……對不起……是爺爺沒用,讓你受這飢寒之苦……孫兒……你起來罵罵爺爺……是爺爺沒有照顧好你……孫兒……”劉老夾雜抽泣喃喃自語著,說罷,老人突然又昏了過去。

人群中突然一箇中年男子衝了出來吼了聲:“爹!兒!”,然後扶著老人,把劉老放於床上躺下,又抱起自己的兒子癱坐在床邊,自顧自的說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兒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用,沒有在外面找到吃的給你……讓你活活餓死……對不起啊,兒啊……”

良久,男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從失神中緩過來,望著躺著的父親,檢查了下,發現還有微弱氣息,抱著孩子,晃晃悠悠的走去趙老家裡。

趙老家中,老人依舊抱著渾身是血的孩子痛哭,女子輕輕抱著小女孩。

“娘,我餓。”小女孩有氣無力的說道。

“棠兒乖,睡著了,就不餓了,媽媽哄你睡覺吧。”女子來不及整理臉上淚痕,啞著聲音說道。

小女孩聽著女子的話,慢慢閉上眼睛。

劉姓男子來到趙老家,二人皆抱著自己的孩子,相互凝望,趙老佈滿血絲的雙眼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孫女,而後又痴痴望著懷中孫子。

周圍的人群見此情景,不約而同的散回各自家中。訊木也跟著走了出去,望著前後座座大山,思索著明天打算,先去最近的澗雲城轉轉,看看能否有藥材訊息。

……

盈月當空,訊木爬上樹梢,閉目而息。不一會兒,兩縷炊煙緩緩升空。

趙家中,棠兒的母親輕聲對著棠兒說道:“棠兒,起來吃點東西吧。”

棠兒緩緩起身,看著鍋灶中的肉塊,慌慌忙忙的過了去,拿起肉便囫圇吃了起來。

“孃兒,這肉好好吃,是什麼肉啊?”

女子聞言,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趙老慈祥的看著棠兒說道:“這是羊肉,棠兒睡著的時候,你爸在外面聽到有小羊羔在叫,便捉回來給棠兒吃了,棠兒覺得好吃就多吃點。”

“孃兒,爺爺,你們也吃。還有爸爸,爸爸抓到的羊,爸爸也得吃。”

“好,一起吃,不過我們還不餓,棠兒先吃吧。”

……

劉老家中,男子扶起剛醒的劉老,然後端著盛著肉湯的碗筷出來遞給劉老。

“這是哪裡來的肉啊?”

“爹,老趙家抓到了小羊羔,我跟他們說你餓昏了,討了點肉來吃,您快趁熱吃吧。”

“是老趙家的羊羔啊。”劉老緩緩說道,然後嘆了口氣,看著兒子,摸了摸他的頭:“你受苦了,我不過昏迷了一陣子,你就已經青絲泛白,這樣子的世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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