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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兩害相權取其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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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孃親從前就是繡娘,她的手藝很好,繡個花樣什麼的都活靈活現不在話下,十里八鄉的遠近聞名。爹爹就是因為一塊錦絲繡樣認識了我孃親,成就了姻緣。後來爹爹做織錦的小生意,孃親就負責繡樣,這才能供了我讀書。要說從小就耳濡目染,多少還是會一些的,想我扮成繡孃的身份是再合適不過了。”周春姝自說自話著,眉眼之間滿是得意。

“好呀!這個好,這個好!現在島上時興將貴婦人的樣子繪下來,可這紙筆做的東西,對貯存保管的條件太苛刻,若要搬家攜帶也不十分便利,如果咱們能打出個貴婦人的繡品繡樣,那豈不是可以千古留存,她們各個還不都搶著要!”田明煦嗅到了機會,順著周春姝的方案進行了補充。

旗珧也點頭補充道:“還真是個好主意,一幅女人家的繡品從定稿到完工,就算是日夜兼程的繡,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年多,那你們就可以時常進出季寒府上,一回生二回熟的,這去的多了,宅內院的情況自然就摸清楚了,到時候瞅準時機,就在那小廚房的飯菜裡下手,保管輕便還好脫身!”

裴筱蝶滿腹的質疑,心道::“這季寒府上的妻妾想必見識過的都是上好的珍品,哪裡是普通尋常人家使用的繡品,若是上門去繡,恐怕會露了馬腳,反倒壞事。”

“或許,還有其他的方式,就這麼上門會不會太倉促了,萬一那妻妾們問東問西,咱們答不上來,會不會...”裴筱蝶的聲音越說越小,與周春姝的亢奮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裴筱蝶,你什麼意思,讓你出個主意你說不出來,別人說了你又是各種意見,那你倒是說說,咱們以什麼身份由頭混進季府裡更合適?”周春姝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逼迫感撲面而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大家應該多想幾個思路。”裴筱蝶求助的眼光看向趙旻淮,她知道趙旻淮在團隊裡說話的份量。

果然,趙旻淮熾烈的目光立即迎了過去:“筱蝶只是好心提醒,謹慎小心些是對的。方案還是這個方案,只是我們要籌劃的仔細些、逼真些,或許需要些銀子。”趙旻淮與其餘人的眼神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汪玉堂。

“我就知道。”汪玉堂暗自嘆了口氣,心中對於當初承諾要為團隊出銀兩的承諾很是後悔。大筆的錢銀投了進去,水花也不見一個,跟想象中的進度全不一致,還給這群同窗下了財神爺的標籤,似乎自已就是開銀庫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既然出力少,那出錢就是理所應當的補償。

“玉堂,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最後一筆的花銷。我們都要有這個意識,季寒不會待在扶搖島太久,我們找準了機會,該下手時就一定要下手,千萬別猶豫,不要戀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趙旻淮的目光堅毅,一一掃過眾人。

當晚,扮演的計劃便在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與補充中逐漸完善起來。

要說做事情還是得需要一些好的時運和人品。

周春姝要扮資深繡娘,那必然就需要一間繡坊以及繡品繡樣。就在大家到最熱鬧的集鎮上尋找適合的店鋪準備盤下時,恰逢一家繡坊老闆唉聲嘆氣的貼出了關張啟示。

汪玉堂家裡是做過生意的,自然熟悉門道,當即主動上前與老闆攀談起來,竟有意外收穫。

那繡坊老闆的生意原是不錯,其所經營店鋪的盈餘充足,便想著到那江瞪的對面再開上一家分店,誰料人算不如天算,那分店的旁邊竟是一家賣香油炸串的小攤,在侍弄油火的時候一個不注意,竟引發了一條街的火災,真可謂是失火帶鄰居,這下損失慘重,分店尚未盈利,這就倒欠了許多銀兩,老闆不得不連夜租了船要趕去善後,這一來一回怎麼的都得三個月有餘,無奈之下,只得先將扶搖島上的繡坊暫時關張。

“老闆,你是個生意人,天下間哪有將自家鋪子憑白關上三個月的,你江瞪對面的鋪子已經沒了,現在再關扶搖島上的這一家,豈不是兩頭都沒了進賬!”汪玉堂道。

“話是這麼說,道理我也都知道,可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事情太過倉促,我一時也找不到可以託付的人,只得兩害相權取其輕了!”繡坊老闆的語氣十分無奈。

“那倒不如這樣,你就將這繡坊租給我三個月,日常店鋪的經營打理全由我來負責,若是能賣出繡坊中的貨品,咱們五五分賬,死馬當作活馬醫,你好歹也有些盈頭輸輸血不是?”汪玉堂道。

“不可不可!我又不認識你,這繡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你若是那賊人,趁我不在,將我這繡坊搬了空,我豈不是損失更大!”繡坊老闆當即拒絕道。

“老闆,你看看他!”汪玉堂一把拉過旗珧,指給繡坊老闆看道:“這位貴公子,可是咱們扶搖島上大名鼎鼎鯤鵬書院魏夫子的親兒子!咱們用鯤鵬書院的地契抵押與你,這總夠了吧!”

事先沒打招呼,就這麼被汪玉堂臨時架出來擺了一道,旗珧額頭上的冷汗當即冒了出來,怒目皺眉向汪玉堂小聲道:“我到哪裡給你搞這地契來!”

趙旻淮的眼珠一提溜,隨即將旗珧拉了過來,低聲道:“這事咱們回去再議,先應承下來,別壞了事。”

“若你們說的是真的,我便讓那船伕再多等上半天,咱們今日便將那鯤鵬書院的地契遞交過來,咱們找個第三方的錢莊做個見證,籤立下字據如何?”繡坊老闆心中一盤算,的確是個不虧本的好主意。

“好!一言為定!”趙旻淮答應下來,幾人趕忙架著渾身冒汗的旗珧回了書院。

壓力傳導到了旗珧的身上。偷鯤鵬書院的地契去做繡坊三個月租賃的抵押,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

“你這個死胖子,平日裡一套一套的,現在要動真格抬現的了,你就是這樣掉鏈子的?”汪玉堂很是鄙夷的看著旗珧,“我真金白銀的掏銀子時,可不向你這樣畏畏縮縮!再說了,這地契只是做三個月的臨時抵押,等那繡坊的老闆回來了,還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的,你再悄悄的放回去不就成了!這可是地契,又不是每天吃飯的碗筷,沒什麼大事魏夫子是不會天天檢視的,這跟放張白紙有什麼區別?咱們就來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龍轉鳳,也算是你對組織的一點忠心了。”

“若是讓爹爹夫子知道了,我恐怕命都難保!”旗珧抗拒道。

“旗珧,你忘記你欠咱們什麼東西了嗎?”趙旻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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