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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淮公子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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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姝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間,難掩眼中的落寞神情。

裴筱蝶是個細心的人,當即看在眼裡,端來一杯熱茶遞給周春姝,好意道:“你上哪兒去了,這好半天的。瞧你,是丟了什麼重要東西嗎,怎的這般恍惚。”

周春姝嘟著嘴,接過茶碗卻不喝,手指沿著杯口畫著圈,道:“我這是在為趙旻淮的遭遇感到難受。我說為何他的身上總是散發出讓人忍不住去關心,去憐愛的氣質,原來如此。”

裴筱蝶聽到趙旻淮的名字,心中一個咯噔,假裝不經意的順著周春姝的話問道:“他怎麼了?”

周春姝飲了一小口茶,問道:“你可知如今統領半壁江山的諸侯虞幻南是趙旻淮曾經的姐夫?”

裴筱蝶內心大為震驚,搖頭道:“不曾知道。”

周春姝又問道:“那你可知趙旻淮胞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裴筱蝶似乎想起之前的事來,趕忙用手拉扯著周春姝的胳膊道:“周大小姐,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我洗耳恭聽呢!”

周春姝得意的將今日從田明煦那裡聽來的事娓娓道給裴筱蝶聽:那趙旻淮的姐姐名喚趙旻安,嫁給了一方寸小官虞幻南。卻不想姓虞的命格中自帶官印,不久竟飛黃騰達做了應天府尹少府。可這虞幻南並不滿足於此,一直想要攀附上位,位極人臣。恰逢倭奴國竄亂,許於虞幻南諸侯之位,任憑趙旻安如何勸說,虞幻南皆是置若罔聞,時間長了,竟生出了厭惡之情,再加上趙旻安一直未能生養,虞幻南待她更是可以棄之如敝履。一日,倭奴國來人,向虞幻南秘密傳授旨意,碰巧被趙旻安撞見,為防止趙旻安洩密出去,那倭奴國人竟當著虞幻南的面勒死了趙旻安。虞幻南怕無法交代,於是命人將趙旻安的屍體投擲河中,偽造成是自已失足落河的樣子。而那虞幻南死了夫人,不僅不見悲傷,反而如釋重負,隔天就去了倭奴國設立的偽朝廷接受加封,還娶了倭奴國臣子的庶女做新夫人。

那趙旻安的貼身陪嫁丫頭小蘭見主子亡故,雖不知是何因由,但猜想絕非是偶然,害怕自已也做了亡魂,趕忙連夜奔回趙府報信。趙旻淮決計不信胞姐已然亡故,單槍匹馬的殺到虞府,走訪調查數月,這才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只是可惜胞姐的一條命白送了。

形勢比人強。別說是趙旻淮一個人,就是拉上整個趙府,也動不了現在的虞幻南分毫。趙旻淮獨自將心中苦悶忍下,辭別父母,到扶搖島拜師魏夫子,再塑復仇的本領。

裴筱蝶聽的有些痴傻,沒想到趙旻淮年少,卻揹負瞭如此深仇大恨,她已同周春姝一樣,開始心疼起趙旻淮來。同時也為趙家姐姐趙旻安遇人不淑的不幸感到悲哀。

“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個樣子,好運的人各有各的幸福,倒黴蛋就各有各的悲哀。”周春姝點評道。

裴筱蝶不置可否:“為何女子的命運總要寄託在男子的手上?在家從父,出嫁又從夫,夫死後從子,實在可憐!”

周春姝露出笑來,敲了敲裴筱蝶的頭,道:“所以啊,父不能選,子也不能選,但夫可以!你我現在都離家甚遠,不必遵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管睜大眼睛挑選合心意的夫君。若是挑得良人,豈不免了趙家姐姐之流的無妄之災?”

裴筱蝶亦笑道:“原來是我們的周大小姐思春了,我說你出去那麼久,回來後又鋪墊了那麼多,原來是去挑選未來夫君了!”

周春姝滿不在意的道:“亂說!我可也是想著你的。你知不知道那男弟子中有人一直傾慕於你,光是看你的背影就看的銷魂蝕骨,夜不能寐呢!”

裴筱蝶刷的一下紅了臉,對著周春姝捶打道:“胡說,胡說!你這刁蠻的野丫頭,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周春姝站起身來躲閃,便蹦跳便繼續調笑道:“喲,我們的蝶兒害羞了呢!你就不想知道是誰願意為了你上天入地嗎?”

“真煩人,你還說!”裴筱蝶嬌嗔著,與周春姝圍著桌子轉圈,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好不開心。

裴筱蝶被周春姝的言語那麼一撩撥,也做起了春夢,以為她說的人是趙旻淮,不禁有些春心蕩漾起來。

“怎麼,還猜不到啊?就是那個田明煦嘛!”周春姝一句話戳破了裴筱蝶的美夢,裴筱蝶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隨即消失殆盡。

周春姝眼見裴筱蝶神情落寞,撇嘴勸道:“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人喜歡又不是什麼壞事。是,那個田明煦跟趙旻淮比的確是差了許多,可趙旻淮不也就只有那麼一個嘛!”

“春姝,你別說了,我們現在都還小,不是考慮感情的時候。”裴筱蝶低下頭,用手指攪著衣襟,心不在焉的樣子。

“不小啦,我的裴大小姐!要按從前算,若不是打仗,你都該懷裡抱上兩個娃娃了!”周春姝道。

“不是說你的事麼,怎麼又扯上了我?”裴筱蝶反應過來,連忙轉移話題。

周春姝嘆了一口氣,道:“這不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嘛!我本來是去打聽趙旻淮的事,想著投其所好嘛!結果就探知了田明煦對你有意思的事。我想著,寧拆一座廟,不會一樁婚,這不是正好的事?”

裴筱蝶不高興道:“什麼正好!你可不要亂點鴛鴦譜。”

周春姝奇怪道:“漸漸咱們大了,都得尋個終身的依靠不是?我有趙旻淮,你有田明煦,你我是姐妹,他們則是兄弟。這無論以後如何,咱們四個沾親帶故的,不總能處在一起嗎?”

裴筱蝶的心中一萬個牴觸,道:“春姝,求你,我現在心中沒有那男女之事,也不願早早的就辜負了自已。無論是誰也好,若是緣分到了,終會走在一起,又何須強扯牽線?再說了,我來扶搖島到底是為精進學業,學成後我亦要回華亭縣的。”

周春姝難為道:“筱蝶,我也求你。實不相瞞,那田明煦偷偷告予我趙旻淮的事,是我要用你的事來與他做交換的...”

不等周春姝說完,裴筱蝶當即冷了臉,打斷道:“所以,你就拿我的資訊和姓田的做了交換?”

“也不算是什麼交換。你我雖交往有些時日,可我對你的情況知之甚少,你也不大吐露。無非是我說些你愛吃什麼,喜歡看些什麼書之類的罷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若是介意,我從此不說了便是。”周春姝的話聽起來有些嗔怪,似乎是裴筱蝶小題大做,為人小氣了。

裴筱蝶不再說話,心中重新對周春姝的為人增加了評估,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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