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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珀一直很嚮往亞爾斯蘭。
在恩基亞的時候，維爾曼就為她描述過亞爾斯蘭——那是唯一一個信仰自由的王國。
傳說亞爾斯蘭是大地女神的誕生之地，又恰是小風神的隕落之所，祂們的靈魂始終守護著亞爾斯蘭的平靜。
但阿珀沒把盧森的邀請放在心上。
尤里恩昏睡不醒，她在諾瓦維奇夫城堡已經不能獲得更多訊息了。
她理了理思路，從瘋人塔出來之後，她一直想要弄清楚三件事。
一是自己為什麼被關進瘋人塔，這件事已經弄清楚了——是西西瑪格不希望她出現在人前，所以使她揹負了莫須有的罪名。
二是誰擷取了自己送給維爾曼的信，現在最大的嫌疑人陷入昏迷，沒法進一步調查，但好在也算暫時少了一位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三是誰奪走了她的力量，又是誰救她出來，並且把她交給血族女王塔伊格。
阿珀認為目前自己需要做、也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塔伊格談談。
但是她要如何說動塔伊格將真相和盤托出呢？畢竟這是她之前用了整整五年都沒能得到的答案。
這是個值得慎重思考的問題。
......
阿珀沒有對維爾曼隱瞞她協助盧森·道爾逃走的事情。
沒想到維爾曼的關注點十分奇怪。
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語氣裡卻藏著微妙的不爽：“你以前就認識盧森·道爾？”
“哦，是的。他小時候利用我離家出走，後來被我丟回去了。”阿珀不怎麼在意地說。
維爾曼眼中的情緒漸漸轉濃，唇線抿得很直：“月光神廟的西西瑪格、血族女王塔伊格、矮人圖拉、亞爾斯蘭騎士長盧森·道爾，你十年前結交的人到底有多少？”
阿珀並不能十分理解他的醋意從何而來，但她一直十分擅長安撫這個缺愛的學生，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像對待小時候的他一樣。
“我和他們都是萍水相逢，早就沒有聯絡了，”她十分不走心地哄騙道，“你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維爾曼身體一僵，很快就鬆懈下來，感受著她柔軟的手撫過自己他的頭頂。
“你知道就好，”他的唇角不明顯地翹起，語氣格外認真地告誡阿珀，“盧森·道爾是個狡猾且多情的人，亞爾斯蘭流傳著他與許多貴族小姐和夫人們的風流韻事，你不要輕易被他迷惑。”
阿珀自然滿口答應。雖然她不認為盧森的風流情史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最近有塔伊格的訊息嗎？”她問。
聽到這話，維爾曼抬頭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你剛剛還說不再和他們聯絡了。”
阿珀彷彿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控訴，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解釋道：“塔伊格是唯一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你知道的，這對我很重要。”
這話聽在維爾曼耳中，自動翻譯成了——要不是塔伊格是唯一的知情人，阿珀才不會理他。
於是他的心情由陰轉晴，答應阿珀會幫她聯絡到神出鬼沒的塔伊格。
“幸好有你，”阿珀誠懇地看著他，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否則我一個人根本無法應付這些狀況。”
維爾曼抬起下巴，對威洛道：“現在就去。”
在一聲聲肯定中逐漸迷失自我的小公爵心想——他可不能讓阿珀等太久。
＊
塔伊格最近忙得不可開交。
這也是她明知阿爾文親王不忠，卻還是一再寬恕他的原因。
阿爾文親王失蹤的第二十一天，女王陛下的工作量每日都在成倍增加。
整個血族再也沒人像他一樣津津有味地聽吸血鬼們吵架，再耐心且自認為公正地為他們主持公道了。
哦！還有埋伏他的康利伯爵，那也是個愛管事的蠢貨，可惜阿爾文親王為了表忠心，把他給殺了。
於是塔伊格只能窩著火坐在王座上，單手支著頭聽一位吸血鬼子爵控訴另一位伯爵和他的妻子偷情。
“她甚至把姦夫帶到我的莊園裡，”子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起來悽慘極了，“我在棺材裡睡覺，他們動靜大得都把我吵醒了！”
“你也可以去他的家裡睡他的妻子——在他睡覺的時候，把他吵醒。”塔伊格說。
子爵愣住了。
一旁的侍從的也愣了一下，連忙用氣聲提醒：“陛下！陛下！不能這麼說。”
子爵哭得更大聲了。
“吵死了！”塔伊格暴躁地說，“那你想怎麼樣？”
子爵的哭聲一頓，抽了抽鼻子：“我希望他能對我道歉，並且承諾再也不見我的妻子。”
塔伊格轉頭問侍從：“他的要求合理嗎？”
侍從捧著《血族律》翻到家庭糾紛一頁，呈到他面前。
塔伊格拒絕觀看：“念。”
“夫妻中，確認一方出軌為事實的情況下，另一方可以提出離婚，過錯方將分得更少的土地和財產，且不得提出異議。”
“好，”塔伊格總結道，“你們今天就離婚。”
子爵大驚失色：“不，女王陛下，我愛她......”
塔伊格半眯著眼睛，舔了舔鮮紅的嘴唇，語氣危險：“再多說一句，我就擰斷你的脖子，親愛的，我沒有開玩笑。”
子爵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侍從大聲傳喚：“下一位——凱·沃辛頓。”
“停，”塔伊格打斷他，“下一個是什麼情況？”
“是沃辛頓家的小兒子，他被指控誘騙二十三位無辜的人類少女，使她們失去了貞潔。”
“二十三位？”塔伊格說，“死刑。”
侍從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那是沃辛頓家的小兒子......”
他明明第一句就提醒了最重要的一點。
塔伊格冷笑：“沃辛頓全家都想被扭斷脖子嗎？”
“明白了，陛下。”侍從揚聲道，“凱·沃辛頓——死刑。”
說完不顧外面突然爆發的哭喊聲：“下一位——埃登·韋奇。”
就在這時，有人從門外進來稟報：“有維爾曼公爵的信送來。”
塔伊格坐直了身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到了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讓外面的人都先回去。”
侍從為難道：“可是......”
塔伊格衝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微笑：“或者你也想被扭斷脖子嗎？”
“不，”侍從低下頭，“我這就出去。”
塔伊格滿意地接過信封開啟，打算看看維爾曼說什麼——萬一和阿珀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