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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恩從停車場搭電梯去到樓層時，發現大家已經都到齊了。
獨立的包間其樂融融的祥態，明季恩也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小妹妹——明思頌。
她在老太太旁邊偎著，另一側是鄒菁，顯然兩人第一次見，還並沒有十分熟絡。
“來了啊！”明爸見明季恩也到，一時間笑容滿面。
明媽坐在思頌身邊，對季恩招了招手，季恩順勢走近。
“來得有點晚了，停車有點麻煩。”
這家酒店地理位置極好，每到週末便客流量極大，停車子都花了點時間。
“來得及就好嘛，不打緊的。”老太太接過話茬，眼神慈愛。
所有人落座後，明爸已經迫不及待讓服務員上菜了。
這一大早，明爸明媽特意來選的包間看起來確實不錯，極大的落地飄窗，光線極好，俯瞰全城。
“好不容易訂到的位置呢。”明媽唸叨。
“謝謝爸媽這麼貼心~”思頌適時的撒嬌。
所有人看起來都心情極佳，看起來昨日衝突已經被人棄之腦後。
只有明靜安看起來彷彿還是有些心事。
明季恩看思頌氣色，戲謔道：“怎麼在南洋呆了這幾年，都曬黑了。”
思頌也不甘此奚落，立馬回擊道：“哪能跟你比，英國呆了幾年，頭髮都不多了。”
思頌還是原來的思頌，這一點明季恩得到了確認，心裡甚至有些安慰，原來也沒有因為距離和時間，讓家人之間的感情寡淡。
氣氛熱烈起來，大家吵吵鬧鬧，倒也有趣。
席間，大家還在討論思頌留學期間的事情，明靜安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剛好碰到洗手間出來的季恩。
明靜安搖了搖手裡夾著還沒來得及點的煙，示意明季恩先等等再回包廂。
兩人一前一後不由自主往走廊盡頭走去，直到在落地窗邊停住。
見靜安還在通話，季恩掏出了打火機給他點上煙。
明靜安終於吐出煙霧，消散在窗外的晴空中，此時，通話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什麼時候又開始吸菸了？不是戒了。”
明季恩雙手插進口袋，有些漫不經心。
聽到如此疑問，明靜安也想了想，終於回想起戒了多年的煙，是什麼時候開始重新點起來的。
“結婚那天。”
兩人無言。
“昨天，你們回家沒事吧？”明季恩問道。
明靜安只是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過去的事都是過去了，如果你跟清好……”他的語氣頓了頓。
“我當然祝福你們。”明靜安終於開口。
自己當然看得出季恩在哪裡花了心思，便開門見山，只是語氣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遺憾。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季恩對明靜安的態度早有預料，於是自己的話裡多留了餘地。
“鄒菁那裡，比較難辦吧。”
明季恩儼然把這些事情看的清楚，見明靜安坦誠，自己也沒有遮遮掩掩。
明靜安挑了挑眉：“是這樣，不過也沒法子。”
“等氣消了就好了。”
季恩點了下頭，沒有接話。
“思頌回來的時機也……難說。”
“這幾年，爸媽身體也不太好了，你考慮考慮分公司接班的事情。”
一根菸即將燃盡，明靜安將菸蒂捻滅。
明靜安到底還是家裡長子，一切考慮的周全，眼神裡的疲憊越來越明顯。
“嗯，好。”
自從明季恩回國後，明爸漸漸有了要退的意思，直到靜安結婚，有了相對扶持的鄒家，明爸的真實意願便流露的徹底了。
明靜安看在眼裡，於是為著明爸心願，才想著與鄒菁的相處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愛，或許也是愛的。
那次是拗不過老太太意願，從公司忙完，自己便驅車趕往簡訊裡的餐廳地點。
當然，地點也是老太太預先訂好的。
第一次跟鄒菁見面，已知她比自己小些。在來的路上，已經厭倦了相親多次的明靜安努力抑制自己內心的煩躁，仍彬彬有禮地接待對方。
與其他女孩不同，見面後循規蹈矩的探問對方家世，瞭解過去情感經歷，等等諸如此類，明靜安已經回答過無數次的問題。
鄒菁倒是話不密，模樣乖巧。
見她得體的推薦餐廳糖水，倒是讓自己心裡很放鬆。
“聽奶奶說你在公司很忙，估計也不怎麼照顧自己。”
“這個冰梨潤肺清喉，就這個吧。”
她認真的打量著選單，為對方考慮的心意誠摯。
晚餐結束後，令明靜安很出乎意料，這次見面並沒有讓自己覺得反感。
鄒菁的表達簡單，更單純無害。
明靜安反而覺得——或許這樣的關係，更適合婚戀。
那天晚上明靜安送鄒菁回家，她也並沒有說太多話，可小女孩的心思並不難猜，明靜安知道她對接下來的一切，也有所期待。
就這樣，順其自然的走到了現在。
自己當然愛鄒菁，不然不可能同她結婚。
——明靜安這樣想。
直到每日清晨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於是此前那個永恆而飄渺的影子，好像不知在哪個瞬間，對自己說了再見。
“回去吧，他們等了很久了。”
明靜安揮了下手，看見站在陽光下的明季恩的模樣，自己竟不知何處來了些羨慕之意。
也許是歆羨他的自由，他的隨意，他能以如此乾淨，簡單的身份面對林清好。
想到這裡，明靜安倒自嘲了笑了笑，轉身向房間方向走去。
見他的身影趨近黑暗，看起來清冷，卻顯得孤寂。
明季恩轉過身，抬眼看了看窗外的遠空，晴空萬里。
他對自己說的話，現在看來不得不多多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