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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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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運氣很好,沒有遇上赫梅斯檢查,這更加是使得自己的潛入計劃更加完美。

不遠處只有赫梅斯的房間中這個點還亮著燈,裡面偶爾傳來的笑聲和談話聲讓維裡克更加緊張。

但是時間不等人,按照之前他和馬二以及馬六的溝通中瞭解到的,祭司助手安圖在底比斯馬場內留下三名看守,只給他們的時間留到晚上八點前,所以留給維裡克的時間並不多了。

他必須得趕在馬二兩人將馬場內所有要用到的畜牲裝進籠車前,提前來到那兩輛車廂附近待命,並趁機行動。

月光如同一層柔和的面紗灑在大地上。馬奴維裡克身穿一襲陳舊的麻布,趁著夜色降臨,悄然靠近馬場空地中央停放著的三輛馬車。

冷風輕拂,吹拂著他泛白的臉龐,額上的汗珠似乎在夜風中凝固。

他知道必須行動了。

三輛馬車,其中兩輛裝載著不同種類祭祀活動要用到的牛羊畜牲,最後一輛馬車之中則是祭器和祭品。

包括各種用於獻祭的器具,如香爐、酒杯、火盆等。這些器具在祭祀過程中被用來焚燒香料、倒酒或燃燒祭品。

祭品則包括食物、飲料、香料、水果、麵包和蜜餞等以供奉神靈。

等馬二和馬六兩人協同三名老看守將所有畜牲裝入籠車之後,他們則會被當作最後一批“動物”跟其他畜生祭品裝進同一輛籠車內。

他來到三輛籠車的後方,那裡被一個巨大的石柱投下的陰影所遮掩。

維裡克觀察了一會兒四周的情況,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後。

維裡克悄悄接近一輛籠車,它高大而厚實,裡面正是裝放著祭器和祭品的馬車。

籠車周圍昏黃的燈光投下淡淡的光暈,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汗臭。

他彎下身子,伏在籠車後方。面板與寒夜融為一體,彷彿融入了黑暗的懷抱。

透過車底的縫隙,維裡克能看見車廂內昏黃的燈光下,那三名年過半百的持隊看守如同被束縛的陰影,神情麻木,沉默無言。

看起相貌特徵,他們應該是皇宮底比斯工作多年的底層埃及勞工,但儘管是底層勞工,也比他們這群沒有身份證據的異族人種要好上不知百倍,他們起碼受赫爾摩斯的法律保護,並且每個月月底定期拿到一定的薪水補助。

維裡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地攀上了籠車的底部。

悄悄摸索出一把小刀,刀鋒在月光下閃爍。這把破舊匕首正是前不久從亞鉻布的屍體中翻出的。

維裡克用刀輕輕地割開了籠車下部的繩索,然後輕手輕腳地攀附在車底,他的手和腳找到一些微小的凸起,這些足夠讓它牢牢的附在籠車的下方。

冰冷的鐵皮觸及他的掌心,但他全神貫注,心跳似乎控制在呼吸的頻率之中。

時間沒過多久。

馬二以及馬六被身後的看守推搡著來到關押著其他動物籠車的後方。

腳步聲紛亂且一步步的靠近,能夠明顯聽到他們的腳步以及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來自前方籠車畜牲的忒哼、噴氣聲。

維裡克心中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以及恐懼。

其中一名看守從赫梅斯的房間與其一併出來,四人彼此間用埃及語低聲細語的閒談起來,皆是對皇宮苛刻生活的埋怨,以及對成皇親貴族奢侈靡費生活的嚮往。

當聽到赫梅斯的聲音。

維裡克的身體緊貼著冰冷的金屬,他的心跳在他的胸腔裡激烈地跳動,彷彿要跳出喉嚨。

他知道,一旦被發現,等待他的將是無情的懲罰,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

不過萬幸的是,他們彼此間閒聊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便結束。

車輛的突然晃動,維裡克知道。三輛馬車即將出發。

簡單檢查過三輛籠車上的物品以及祭品之後。便開始拉著馬匹駛出馬場。

隨著籠車緩緩啟動,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穿中顯得格外清晰。

裝載著貨物的籠車隨著夜風行進,阿里艱難地保持平衡。

不多時,他感覺到從車底上傳來的顛簸和震動,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他的耳朵貼著車底,還能聽到馬車前方看守低聲細語的呢喃,不過因為車轂碾過以及其他車輛上動物嘈雜的聲音,維裡克並沒有聽清。

隨著車隊的行進,月光在底比斯這邊下人的低矮的建築邊緣起伏,銀色沿著屋簷投下條條深邃的陰影。

這條道路的方向正是當初五王妃薇薇納爾帶著維裡克一行人去神廟的那條路,維裡克再清楚不過。

同時維裡克心中不禁感嘆。

“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只要過了前方的三道閘口,一道石門,那麼離當初的神廟也就不遠了。”

“至於接下來就是等到後半夜,所有人都睡的差不多的時候,與馬二他們匯合,趁著年輕祭司熟睡之時,再對他行刺!將他成功殺死之後,到時再威脅他們協助自己潛入神廟,盜取屍骸,解救二哥以及父親!”

在車底,維裡克的雙眼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決心在這深夜的底比斯中尋找一條通向成功的道路,想要擺脫皇宮秩序規矩的枷鎖,就必須要冒險去嘗試打破。

對於維裡克而言,或許繼續潛伏在皇宮內等待。日後有更加合適的機會。

但是機會此刻就出現在眼前,維裡克根本就沒有多餘耐心等待,對於他而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像是物品一般一日復一日的供給仇人觀摩玩賞,簡直甚於心如刀絞。

更是對於自己來說為莫大的恥辱,每一分每一秒對於自己而言都是莫大的煎熬。

身為阿赫麥德的男丁,骨子裡的尊嚴和榮譽感更是不容敵人踐踏!

維裡克緊緊抓著籠車的底盤,他的身體隨著車的顛簸而搖擺,每一次顛簸都像是對他意志的考驗。

他的肌肉因為長時間的緊張而開始痠痛,但他不敢放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從車上摔倒,落入命運的深淵。

籠車一次次穿過了皇宮的大門,一次次又經過巡邏隊的眼皮子底下,守衛只是例行地檢查了一下車內的物品,並沒有發現維裡克的存在。

他們也並未過多檢查,持車看守遞出身份證明已經祭司所予證明束籤,便也很快就被放行。

維裡克屏住呼吸,感受著每一次車輪轉動帶來的震動,他的心跳幾乎與車輪的節奏同步。

當他們來到一片開闊地帶時,維裡克感到了一絲鬆懈。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現在只要過去前面一道石門,那麼便可以到達神廟腳下!

可是天與願違,就在這般暢通無阻,認為馬上就要到目的地時。

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時,籠車突然停了下來。維裡克的心猛地一緊!

他聽到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隊皇宮巡邏隊出。在他的視線邊緣,他們手持火把,臉上寫滿了警惕。

維裡克盡量將自己擠進籠車的陰影中,生怕被人發現。

一名守夜人帶著三名巡邏衛兵從側翼包圍車隊,將三輛馬車攔截下來。

領頭的守衛揮了揮手,示意籠車停下。

守夜人的聲音冷硬而不容置疑。

“停下來,例行檢查!”

三名持車看守從車上跳下,站在一旁低著頭,將身上的證件以及證明雙手呈遞出去,面無表情,似乎對於這樣的突擊檢查早已見怪不怪。

面戴青色面具的守夜人,接過抵來的證明束籤,另一隻手一揚示意身邊巡邏隊衛兵檢查車隊。

守衛們開始圍繞籠車巡視,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躍,投射出一道道陰影。維裡克屏住呼吸,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迴響,彷彿比周圍的一切都要響亮。

維裡克緊貼著車底,感受著冰冷的金屬,像一隻在黑夜中爬行的蛇。他的雙手在車底間隙中尋找著支撐,時刻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真服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安圖的手下都在宮中多少年了,還看不出來嗎?”

“好了,別埋怨了,等會被他聽到了。”

兩名巡邏衛兵的談話盡收維裡克耳底。

維裡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一旦被發現,他的努力將化為泡影。他儘可能地收緊身體,試圖在黑暗中找到最隱蔽的角落。

他的手感覺到了底盤的每一個縫隙,每一個小小的凸起都成了他的掩體。

屋漏偏逢連夜雨。

維裡克暗自叫苦不迭,希望對方趕緊檢查完,就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

維裡克不由的餘光一瞥,剛好與一隻黑貓對上了眼。

“它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維裡克的心跳在胸腔內狂奔,他的手指緊緊抓住籠車的底盤,身體幾乎與金屬融為一體。

看著前面車輛底下正在舔舐自己手掌的黑貓,維裡克此時的心情不言而喻,一顆心正懸在嗓子眼處。

在看到這隻黑貓的一刻,維裡克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他意識到黑貓的出現可能成為他逃亡計劃的絆腳石。

黑貓的綠色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彷彿是一雙窺探魂魄的眸子。

巡邏突擊檢查計程車兵走了過來,手持明亮的火把。維裡克的身體僵硬了,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

他深呼吸,士兵們的腳步聲在夜晚的靜謐中格外清晰。

黑貓看到維裡克“不善”的盯著自己,黑貓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維裡克的心臟彷彿停滯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彷彿一根細線牽引著他的命運。

士兵們停下腳步,警覺地掃視四周。維裡克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同巨鼓在耳畔轟鳴。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一個守衛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沒有,可能是風聲。”另一個守衛回答。

維裡克只感覺自己汗如雨下,冰冷的汗水沿著脊樑脊背一直滑落。抽出僵硬流著虛汗的手,放在雙唇之間。

作出一個“噓”的動作。

心裡默默祈禱。

“拜託,祖宗,你千萬別再發出聲音,不然一切都完了!”

一名士兵舉起火把,將光芒投向黑貓所在的方向,維裡克的身體僵硬了,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

他深呼吸,試圖在黑貓的警覺聲中保持冷靜。維裡克緊閉雙眼,深呼吸著,祈禱黑貓不要引起太多注意。。

黑貓此刻也安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士兵們稍事觀察後,沒有繼續深究,繼續前行,繞著車尾開始盤問車內的馬二馬六兩人。

維裡克暗鬆了口氣,但仍然保持著這副動作

夜色雖深,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黑暗較勁,試圖在這有限的車地盤下恨不得找到一絲可以瞬間隱蔽起來的空間。

而在遠處盤問的守夜人此時也走了過來,他的腳步聲就像是死神的鐘聲,在維裡克的心中敲打。維裡克緊閉著眼睛,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車底檢查過了沒?”青面獠牙守夜人問向一名巡邏衛兵。

“還沒……大人。”

聽到這話,維裡克臉直接霎時間變白,他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發白,他的身體緊繃到了極點。面容絕望。

“完了!”

守衛彎下腰,他的臉幾乎要貼到安赫的手。安赫能感覺到對方撥出的氣息,那是死亡的氣息。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絕望,他知道,這一次他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然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黑貓彷彿受到驚嚇,猛然從車底竄出。

將巡邏衛兵嚇了一跳。

不過也正是因為黑貓的突然竄出,也打消了他繼續窺探徹底的行為舉動。

巡邏衛兵罵罵咧咧的直起身子。

而在不遠處的守夜人看到這一幕也是將目光移過來。

“車底下也無異常,就只有一隻黑貓,應該是帕巴斯特逃出來的貓。”

聞言的守夜人點點頭,並無過多追究。

維裡克的心中升起一絲感激,對黑貓感激涕零。同時也感激那些巡邏的守衛的疏忽,他們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因為它的突然竄出,反過來居然還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我就知道自己的運氣還在,那隻黑貓說不定還是父親和阿媽從天上派下來保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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