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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了,空氣中瀰漫著一些花香和青草的味道,陽光如金黃色的絲線,穿過雲層灑向大地。
今天才週五,八中因為週六週日有個全市教職工考試,這群高中生難得有了個不上晚自習的大調休,還沒放學,早都想好這兩天要玩什麼了,放學鈴一打,全都衝了出去。
楚良因為是學生會的,跟老師彙報完工作出來,學校裡都沒什麼人了,連校門口小吃攤都也準備收拾了。走回教室叫上了邊玩手機邊等他的李晨浩一起回家。
李晨浩一手勾著沒裝幾本書的書包,吊兒郎當的,校服也不好好穿,拉開的拉鍊還耷拉半個肩膀。
而楚良卻正好和他相反,乾淨整潔的校服,闆闆正正,雙肩包只背了一個肩帶掛在肩膀上,走路時候也從不左右亂看。
“良哥,明天去打遊戲嗎?萬客的老闆跟我吹噓,他店裡來了個特別能打的小孩兒,那狙甩的!嘖嘖!我得去會會他!”
“不去。”楚良言簡意賅。
“去嘛去嘛去嘛!人家就想和你一起打遊戲嘛!”李晨浩拉著楚良的手臂撒嬌。
“我看你這手是不想要了。”楚良扭頭看向李晨浩威脅道。
“我看你漂亮的小臉是不想要了!”同樣威脅的話從旁邊的巷子裡傳來。
兩人朝巷子看去,就見陰影裡一個同樣穿著八中校服的小姑娘被堵在牆上,外面圍著三個頭髮染個紅綠黃藍的小混混。
“我靠!”李晨浩不自覺的說了句。
就三個腦袋,顏色就能搞那麼多,真牛逼!
小混混聽見動靜也轉過來,拿出最常見的嚇唬人的表情看向兩人。
“哎喲我去!”李晨浩沒忍住又說了句。
不光腦袋顏色多,臉上的絕活也不少。鼻環唇環,大黑色眼線,竟然還有一個人額頭中間紋了個二郎神的天眼!
楚良看了眼李晨浩,雖然這貨嘴上不牢,可他十分能理解。
李晨浩是沒忍住想飈髒話,他是看完十分沉默一句話也說不出。
“臭小子找事兒是不是?!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條道上爺爺的名字!快給我滾!沒你們事兒啊!”其中一個藍綠紫的小混混歪著頭梗著脖的伸手指著兩人,企圖嚇唬住他倆,讓他倆趕緊走。
被堵的女生頭都不敢抬,黑長直的頭髮把臉擋了大半。
身前的“二郎神”一個胳膊貼著小姑娘的頭撐在牆上,自以為這個壁咚的姿勢很帥,彎腰曲腿吊兒郎當。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匕首,在手指上轉悠。
這個年齡的少年,正義感是最足的。
李晨浩首先不服,“在我們校門口都敢這麼猖狂?!”說著書包就往旁邊地上一扔。掰著手指啪啪作響,晃晃肩膀揉揉手腕,體育運動前的標準動作肯定要來一套,萬一一會兒抽筋可就不好看了。
楚良站著沒動,他雖然也不至於冷血看著同學被欺負,但他很討厭這種軟的任人欺負的。就在校門口,不能反抗?不能喊?現在哪個學校門口沒有保安警衛,還有反霸凌辦公室呢!而這個姑娘一副沒有活氣的態度讓他有點看不上。
李晨浩是個打架的老手,楚良看著這三個就像從“彩虹基地”跑出來的患者,一看就不怎麼能打,他都覺得不需要自己出手都可以。
“小子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給我玩兒上了英雄救美是吧?!”另一個腦袋上一半紅一半綠的小混混摸起地上的棍子就過來了。
二對一還帶武器。
“我看你們應該還是缺點顏色,今天小爺就給你們點顏色瞧瞧!”打不打的贏不重要,但是垃圾話很重要!
楚良看人很準,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就那麼兩下,李晨浩棍子也到手了,那倆人也躺下了。
李晨浩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楚良,“良哥?我又進步了?”
楚良還是站的筆直,朝他翻了個白眼,“是他們菜。”
李晨浩手上把玩著搶過來的棍子,沒打過癮,“哎,早知道就下手輕點了,我以為他們怎麼說也得是常打架的主,沒想到都是唬人的,軟腳蝦一樣。”
“二郎神”此刻也端不住了,低頭看看那倆捂著肚子哀嚎的弟兄,又看了眼還不敢動的小姑娘,對,他有人質!
“我勸你們走開!不然這小姑娘的小臉我就給她劃花!”二郎神右手抓住少女頭頂的頭髮,逼迫她抬起頭來,左手的小刀對著她的臉,推搡著她往外走。
他想的很好,先用小姑娘當盾牌,出了巷子,然後把她一推,方便一會兒逃跑。
少女的臉被他拽著被迫抬起,最後一縷陽光照了過來,正好打在少女身上。
雪白的巴掌大的小臉,眉眼都十分精緻,嘴唇粉嫩。眼睛其實是最好看的地方,長卷的睫毛在陽光下打出個陰影,再仔細看過去,陰影下她睜著的墨瞳沒有焦距。被“二郎神”扯住頭髮往前走,可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帶著那小嘴微微張開,在她的臉上再看不出其他表情。
楚良見後一愣,才知道這個少女不是不知道反抗,而是精神上很不對勁。
“姜瑤音?!”李晨浩看見少女的臉後就認了出來。
“誰?”
“喂!拜託!咱們班同學啊!”李晨浩都快服了,他什麼時候能記記人名?
“咱們班的?”楚良雖然不記名,但又不是傻子,不記得長相。
“前天剛轉來的!哦對,你出去參加奧數比賽了!”李晨浩想起來楚良今天下午才回學校上課。
“聽說父母去世了,但是家庭條件挺好,她爸死前給她買了基金什麼的,倒是不缺錢,但是聽說好像受了打擊,精神現在都不太好。哎,換成了誰也受不了啊!”李晨浩說著還嘆了口氣。
楚良看著少女,沒有靈魂的小臉就那麼被“二郎神”提在手上,出了巷子,校服被風吹的晃動,也看得出她的瘦弱。
“二郎神”觀察著眼前的兩人,見他倆好似沒有太關注自己,趁著一個不注意猛地把少女往兩人身上一推!
見少女被扔了過來,楚良扔了書包趕緊接住,而李晨浩反應也快,往旁邊一挪飛起一腳就把“二郎神”又踹回了巷子裡。
姜瑤音被扔的一個趔趄,雖然沒磕著但也沒支撐住,跪坐在地上。
楚良扶著她,也蹲下來看看有沒有摔著。一直呆呆愣愣的少女有了反應,白皙的小手突然動了動,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摸,下一刻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確切的說還有他腕上的手鐲。
在少女要去握他手鐲的時候他就要躲開了,可是少女的速度也很快,直接就抓住了。再想抽出來的時候就發覺兩人身上都不對勁。
一股說不出來的風圍著兩人身邊環繞,還帶著一陣淡淡的花香。
他還沒琢磨出來這是什麼,懷裡的少女又有了反應,輕輕的一聲嚶嚀,抬起了頭,黑色的眸子對上楚良,停頓了兩個呼吸,眨了眨眼,瞳孔從茫然慢慢地開始聚焦,帶了點活人氣息。
他剛要開口詢問她沒事吧,少女左手握著他的手腕提到了眼前,粉色的嘴唇輕輕張開,語氣淡漠帶著質疑,“你怎麼會有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