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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城市裡的車鳴聲，沒有樓上鄰居玻璃彈珠落地的彈跳聲，更沒有電梯到達時的“叮咚”聲。
這裡都沒有。
僅有蛙聲一片。
遠處傳來一聲犬吠，隨之，更多的犬吠聲附和。‘汪’‘汪汪’‘汪汪汪’
不知道它們在打什麼暗號。
一會兒又安靜了。
林亦臻閉上眼睛，他聽到了河流的聲音，蟲鳴的聲音。
這附近有河。
林亦臻聽聲辨位，確定是真實的聲音，從後院種了幾十年的竹林外傳來的。
床板上他鋪了兩床棉絮，還是很硬，而且燥熱，林亦臻翻了個身，打了個呵欠。
在農村的第一晚，他一覺睡到了......凌晨四點半。誰家的公雞，這麼沒素質，大早上的叫什麼叫，神經病吧！
林亦臻的心臟，就隨著那‘勾勾咯~~’的聲音，一揪再揪，差點斷氣。
煩躁的醒來，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公雞可能是覺得還沒叫舒坦，在幾圈“咕咕咕”得轉了幾圈，停了下來，拉長了脖子。
“勾勾咯～～”叫聲透過了窗戶，傳入了林亦臻的耳朵。
“勾勾咯～～”這下是徹底醒了。
林亦臻在床上扭動身軀，骨頭咔咔響，他舒服的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
雖然是秋天了，但是溫度依然很高，穿著短袖短褲，早上也不覺得冷，只覺得涼快。
額頭的頭髮因為睡覺都塌下來了，用手指把頭髮梳上去，看起來很精神。
悄悄的出門，沿著馬路跑了起來。
來到了村裡的曬穀場跑了幾圈，外面這時候也沒有人，跑完回到家。
林亦臻換好衣服穿了雙運動鞋，下樓在門前洗臉刷牙，然後抹上護膚品。
不管是在哪裡，都不能放棄的是臉和身材的管理，那是他這幾年工作後一直堅持的。
衣服也不講究隨便穿沒問題，就像在學校的舍友說的“林哥顏值和身材能撐住，各種各樣醜陋的衣服”。
拿出昨天買的衣服隨便挑了一套，穿在了身上。
收拾好準備進屋看看姥姥，卻見她扶著牆從廚房慢慢走出來。
林亦臻趕緊上前扶著她，“姥姥，你怎麼起這麼早？”
外婆說話的聲音是帶著笑的，“人老了，覺少。你這衣服穿著顯著人精幹”
林亦臻笑，自家媽媽之前也每天這樣說。
將姥姥扶著讓坐在了沙發上，林亦臻問姥姥，“姥～，早上你
想吃什麼？”
“我吃哪樣都可以，看你想吃哪樣。我又沒得辦法給你煮，我煮的飯味道不好吃，你會煮飯不？”
“會，我這幾年都是自己做飯。但是那個土灶，我還要稍微研究一下。”
林亦臻從廂房下抱了些引火的柴進來，廚房還剩一些玉米杆子。
舀了水，將灶臺全部清洗了一遍。
碗櫃有些髒，想拿水沖刷一遍。
想著，將櫥櫃裡不多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擺在四角的方桌上，米缸在桌下，冰箱就在旁邊。
冰箱門開啟，有股悶臭的味道。裡面有雞蛋，幾個盤子裡裝的好像是剩菜。還有一塊豬肉，林亦臻聞了聞，即便放冰箱裡也有味道了。
林亦臻將碗櫃和冰箱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清理乾淨。
碗櫃最上層的塑膠袋裡，裝著麵條，豆腐皮，還有一些乾菜。
髒汙的調料瓶全部都扔到一個袋子裡，不要了，估計都過期了。
冰箱裡的東西，除了雞蛋，全部都不要了。
清理乾淨了，也不再放進去，等有空把櫃子也清理乾淨了再放。
看著眼前簡單的幾樣食材，陳漫拿上小盆，進了堂屋，站在門檻外問。
“姥姥，門前這個菜園裡現在能吃的菜有哪些，我去摘些做早飯。”
幸好姥姥耳朵還是好使的，不用喊的就能聽見，“對，園子裡有菜，曉得長的啥樣的能吃嗎，我天天澆水。你要吃就去弄。”
“那我去弄點黃瓜，我昨天看到還有好多黃瓜了。我們今早吃麵可以嗎？”
“要得，小心莫弄傷到了。”
“不會。”
姥姥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他一個大城市長大的娃娃，生的嬌嫩，他就小時候來住一段時間，也沒幹過活，菜都不認識幾種。
到農村來照顧她一個老太婆，孝心是足夠的，態度也好。
本來以為自己就要經常一個人這樣混到再也動不了，沒想到外孫孝順，把自己的城裡工作換到了村裡，來照顧她。
她心中很是安慰，但同時又心疼林亦臻。
林亦臻欣喜的走進了園子裡，探尋收穫的樂趣。
黃瓜短胖短胖的，聞起來就香的黃瓜，林亦臻臉上竊喜，農村就是好，自己種的蔬菜吃起來可太放心了。
旁邊還有紫色的茄子和插著竹芊的豆角，又看見了辣椒和紅彤彤的大番茄。
園子邊上還有韭菜和芬蔥。
林亦臻摘了三根黃瓜，摘了些番茄，扯了點蔥放盆裡，拿到水管下衝洗一番。
可愛的黃瓜一口咬下去，清香脆爽。
他笑眯眯的進屋。
生火簡單。
柴火放進去，打火機一點就燃了。
就是這柴火燃的太快，一會就要加新的進去。
估計是姥姥年紀大了，沒有能力去山上撿經燒的木柴。
鍋熱之後加豬油，豬油很快化在鍋裡。
林亦臻煎了兩個雞蛋，放盤子裡備用。
往鍋裡倒水，滋滋滋的聲音響起，鍋裡水開之後，放了兩個人的麵條。
取了兩個洗乾淨的白瓷碗，放入小半勺豬油，蔥花，和食鹽。
其他調料沒有就將就吧。
炒了一道黃瓜絲和一道番茄丁。
自己其實生吃就行，但是媽媽以前經常唸叨，農村早飯就是煮飯吃，是有菜有飯的。
林亦臻想著姥姥，沒煮飯，但還是隨意炒了兩個菜。
正當他想把麵條和菜端出去的時候，凌媽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來了。
“小臻，小臻？”
林亦臻放下燙手的碗，走出來。
看見凌媽手上端著的碗就明白，這是送早飯來了。林亦臻一瞬間被她溫暖到了。
遠親不如近鄰。
若是自己現在還遠在臨海市，姥姥真的就是靠著鄰居活著。“姥姥。”
“小臻，今早上煮了稀飯，給你們端點來。”
林亦臻滿心的感激，“謝謝您，我姥姥辛虧有您這樣心地善良的鄰居照應，真的太感謝您了。早飯我自己也做了，您要不要吃碗麵條？”
凌媽一聽，意外地說：“哎喲，才來都能煮得飯吃了。你這個娃娃是真得行啊，我去看看。”
林亦臻笑著側身讓開。
凌媽進了廚房，看見灶臺上兩碗麵，兩盤菜。
笑呵呵的直誇她真厲害，土灶都會用。
“嵐姨，吃點兒嗎？”
“不了不了，我不愛吃麵。你拿個碗把稀飯騰出來，你姥姥想吃的時候吃。”
“好。”
凌媽跨出門口，又回頭跟他說，“哦，差點忘記了，彤彤喊你吃完飯了到我家院子裡喊她一聲，說你今天要去任職，讓你開車帶她去鎮上，她要去買些東西，順便再給你補充些東西。”
“對，缺好多東西呢。 那我趕緊吃早飯。”
吃過早飯，林亦臻上樓拿帽子和揹包。
天氣很好，陽光有些曬，樹上的蟬不停地嘶吼。
剛出了院子，隔著一條馬路，林亦臻便一眼看見凌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