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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阿禮替我剝了整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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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的,更不會早戀”易知禮語氣堅定的對著宋語說。但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呀?誰都不得而知,而宋語也絕不會天真的再賭一次,把希望都寄託在毫無價值的承諾上。

“我知道我這麼說,有點越界了”確實,按照時間來算,其實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所以在一般情況下說出這些話,絕對是越界,也一定會被當成有病,但是承受不了再一次傷害的宋語,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真的就如林嘉所說,宋語從來不需要一時的陪伴。也可能是這些天,易知禮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說她們交情很好,所以才給了宋語底氣能夠說出這些話吧,不然普通朋友在認時間並不長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基本上是可以再無關係了。

“但是,真的不要說的這麼早。許言當初也這樣說過,也還是沒做到。”說起許言的時候,宋語眼底的落寞,就像是在黑暗的夜晚裡,夜空中卻沒有任何一顆星星在閃爍,那份孤寂無人能感同身受。

“我不是他”

在宋語心裡,連許言都做不到的承諾,別人更無可能了。他們一同走過十八年,都做不到的事,還讓宋語怎麼去相信只認識才半個月的易知禮。而且做與做不到,對於她來說,並無區別。宋語從始至終需要的只是許言能做到自己的承諾。

“你先讓我說完。阿禮,其實我是一個很蠢笨的人,我也很容易就把別人對我的好當真,成為習慣。所以如果你對我只是一時興起的想和我做朋友,所以才對我好。我很希望你能離開,我真的不需要短暫的陪伴,我會自私的把你對我的好當真,所以當有一天你真的要離開,像許言那般,我真的承受不了第二次的。不論是你還是林嘉,我都承受不起。所以,你能明白嗎”

許言的離開早已讓宋語變成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根本就接受不了任何人的離開或背叛。無論是戀人還是朋友,對於宋語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而她自己又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很容易就把別人的好當真。以前還好,身邊來來回回就只有許言一個人,但是現在不同了,有林嘉還有易知禮,越多人在她心裡佔一個位置,宋語反倒會更沒有安全感,她怕所有的好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到最後都化為幻影。

“小若,我也可以很鄭重的跟你說,我跟許言不同,我喜歡一個女孩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會喜歡到最後沒有退路,再重新考慮她是否還需要我。而且,我眼光很高的,輕易不會看上別人的。所以,你不要害怕,我呢從來不是一時興起,有的都是滿腔熱情。我們就做最好的朋友吧,可以嗎”

在說這段話時,易知禮其實是把這些話當做告白的語氣來講的,眼神堅定的對著宋語那毫無安全感的神態。他能明白,宋語不需要戀人,所以只能陪伴,用朋友的身份才能在她身邊留下去。但是他確實是跟許言不同,喜歡一個女孩子就算再怎麼樣都不會輕易放棄,只會在退無退路,真正到頭髮現喜歡的女孩並不需要自己,而自己的愛慕確實是給她造成了困擾,那時他才會強迫自己離開,否則無論怎樣,都一定會繼續喜歡下去的。

“阿禮,真的謝謝你,那我們拉鉤吧,你要離開要先通知我,讓我做好心裡準備,不然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聽完易知禮矢志不渝的話,宋語一下子就沒有那麼害怕自己付出真心到最後卻得不到沒有任何回應了。

易知禮慢慢抬起手勾住宋語的小拇指,這一刻絕對是宋語心裡獨一無二的回憶了,這也是除許言外,她想付出真心的男孩,只是他們僅僅只能是朋友的身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大壞蛋”宋語一改苦悶,歡快的哼唱著。這一刻在她心裡,是用了一把鎖將她和易知禮的朋友情誼鎖住了。就能代表這份情誼不會輕易變質或逃走消失。而這把鎖,也會給她底氣,能讓她不再有所顧忌的和易知禮相處。

“阿禮,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林嘉是好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開心大笑了,這是除了林嘉外,第二個敞開心扉的人。

易知禮的眼神從來就沒有從宋語的臉上移開,見宋語從悲痛欲絕到委屈難過到哀嚎無門到慢慢放下再到現在的笑逐顏開。他很慶幸,能做宋語最好的朋友。也絕對不會像許言般無情的離開宋語,他一定會是陪伴她最長久的人。

“你會擔心林嘉嗎”

“嗯?不會的,她知道我所有的事,也明白我所有的委屈,也見過我所有不堪的場面,所以要離開她早就走了。我們彼此都很坦誠的”說起林嘉的時候,宋語嘴角向上微揚著,沒有剛才一絲的恐懼,滿滿的都是林嘉給予她的安全感,所以宋語堅信林嘉是那個最值得的人。

“所以,小若,以後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跟我說的,就像跟林嘉在一起一樣,不用假裝自己的情緒”聽著宋語對林嘉的堅定,他也很想成為那個能讓那個宋語無條件信任的人。

“謝謝你,阿禮,會的”

“以後對我都不用說謝謝,一句都不用”

此時宋語的心裡一定是被易知禮的善意填滿的,在這時感受不到任何一絲許言帶來的傷痛,有的只是不自覺就會上揚的嘴角和那止不住的歡快輕鬆。

回頭對著姿態卓然的易知禮笑著,蜻蜓點水般點著頭。這一刻,陽光衝破黑暗的枷鎖,肆意的散發,直到填滿了宋語整個身心。在易知禮看來,宋語的笑意燦然,猶如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驚豔而又無限魅力迷人,很難讓人挪開眼睛。而他也想永遠當那個守護神,保護星星永不墜落,永遠在最高空散發自己獨特的光芒。

內心舒適,心情愉快時,時間總是過的異常的快。感覺沒走多遠的倆人已到了分別的時刻。

“阿禮,我就先回去了,再見”

“這個給你”易知禮將手上滿袋的糖炒栗子遞給宋語,卻也沒發現自己同時也將傷口暴露在宋語面前了。

“你手指怎麼啦,這裡都破了,還有點出血了”

“沒什麼,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接過裝著栗子的袋子,宋語明顯感覺到輕了很多,開啟袋子,心跳都暫停了一秒,映入眼簾的是顆顆飽滿被剝去堅硬外殼的栗子。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孩,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她許多驚喜,就像是這件事,從前就是許言也不曾做過這樣的事。

“阿禮,你怎麼那麼好啊。所以這是剝栗子劃到的嗎”宋語略帶哭腔盯著易知禮的大拇指看著,那明明就是因為剝了整袋栗子而紅腫的。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觸碰著傷口,宋語再次被易知禮的好意包圍了,內心早已感動到泣不成聲。

“沒事的,就是剛剛出了神,不小心劃到,一會就好了。你快回去吧,這裡風大,等下栗子都冷了,就不好吃了”

“痛嗎”

“真的沒事的,你看,它活動自如”為了證明給宋語看,易知禮將自己的大拇指豎起來搖來搖去。

“可是你完全沒有必要啊”

“一樣的呀,就算我不剝,你回家去還是要自己剝,那你就也會有被栗子殼劃傷的風險,那還不如是我,我皮糙肉厚的,更沒關係。沒事的,等你下次再看見我,就一定好了”儘管是自己受傷,易知禮也還在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安撫宋語。

“這裡風大,你趕緊回家吧,別吹感冒了”

“那你回去的時候一定要用碘伏塗一下”宋語自責的情緒一時充斥著全身血液,隨著情緒的激動一時湧向身體各個部位。以至於每個細胞都能感受到自愧疚。

宋語將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只怪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受傷的世界裡,只顧自己的悲傷,完全沒有顧上身旁近在咫尺的易知禮。明明一路上易知禮都在剝栗子,可自己還是沒看見。

“我知道了,你走吧”看著宋語自責到不肯離去的眼神,易知禮只能不斷的催促,畢竟冬日的晚風可比許言無情多了,多吹一會,它都能在你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潛入你的面板裡,不知覺間就寒風入體了。

“那你也走吧”

“沒事,我看著你走,我家就到了,走吧”

看著宋語逐步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易知禮也轉身走回了家。看著自己拇指上的傷口,心裡卻是開心的,竟然一個傷口能值得宋語如此過多的關心,很是值得。但是那個被栗子殼劃到的傷倒不是因為栗子殼有多硬,是聽到宋語說等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就提前告訴她,一下子心亂的就不小心劃到了。原本是以為宋語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想給他發好人卡,讓他離開,一下子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就沒有關心看見栗子殼早已露出尖尖的角,但是那時就根本來不及看劃傷的怎麼樣了,趕著解釋都來不及。到後面聽著宋語說許言到後面拉鉤成為好朋友,喜悅早已將拇指的輕微痛感掩蓋了。

所以如果不是宋語看見問起,可能易知禮自己也是要回去不小心碰到,身體發出痛感,才能意識到吧。

在回家的一路上,宋語一直在懊惱,為何沒有早點察覺到,為什麼每一次都要將自己的悲傷連同朋友都與自己一樣。明明知道許言再不是從前,可是心裡每次都要抱有希望,到最後失望的時候,總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總在心裡覺得自己是最委屈的。所以總在忽略身邊朋友,不論是林嘉還是易知禮,都是他們在不斷付出,而自己永遠是在坐享其成的那個人。總追著許言身後跑,而她的朋友就只能追著她的腳步,一直在路上,一直感受她的負能量。

所以想要改變,要怎麼做呢?宋語很迷茫,既不想就此放下許言,也不想再因為許言而散發負能量給她的朋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但兩者取其一的做法,哪樣都做不到。

從此放下許言的後果意味著再不會和許言有任何的交集,也同樣的不會再有以後,她已經試過了,她不主動的話,和許言就只會像兩條平行線,不會再相交;但是繼續喜歡的後果就是被不斷的傷害。每一種選擇的後果,宋語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次想做出抉擇,總是捨不得更覺得自己不配,就算許言厭惡她,那些年的情也該償還呀,就算不是如數償還,那總是會比施恩不報好。

畢竟沒有許言,就不會有如今安然無恙的宋語了。所以欠許言的,都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償還,儘管他可能不需要,但是自己一定要做。

想了一路,到最後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覺得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表露自己的情緒,不要有意無意的傳播自己的負能量,自己難過就夠了,不需要她的朋友陪著一起不開心。

在走到分岔路口準備往自己家走去時,餘光裡卻瞥見許言筆直的站在自家門口,眼睛卻是盯著宋語這邊看的,寒風呼嘯而過,冷的直打寒顫,但是心裡並不想走過去關心了,只覺得約會結束的也挺快的。便假裝沒看見般走向自家門口,奈何許言竟意外的開口了,與寒風呼呼的聲音夾雜在一起,更加清脆。

“宋語”儘管叫的還是宋語,語氣依舊冰冷,和對待阮若詩時的語氣截然不同,但是許言能主動已經是很意外了,不能再過多的要求什麼。

在宋語心裡早就覺得自己不主動搭話,許言就再不會和自己說一句話。所以,在聽見許言主動叫自己時,都有一瞬間的恍惚,在確認周圍並沒有其他人,才跟正面看向許言。

所以在聽見許言叫她的時候,宋語就停止了找鑰匙的動作,第一時間就轉過身面向許言了,一改苦悶的面容,滿臉期待的看著他,眼睛裡的光瞬間明亮起來了,如清晨的第一抹陽關。正當宋語期待許言下一句要跟她說什麼時,許阿姨就出來了。

“若若啊,過來”許阿姨揮著手招呼宋語過去。轉頭看看自己無一處亮起的家,想想許言的主動,便也一臉笑意的向許言家跑去了。

“慢點,若若啊,晚上就在阿姨家吃,你媽媽醫院裡還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在阿姨這裡吃了,跟小言一起寫完作業再回去,好嗎”看著蹦蹦跳跳的宋語,許阿姨連忙走到臺階下拉著宋語,生怕宋語摔著了,對待宋語永遠就像是自己的女兒般。

“好”跟許阿姨說話時,眼睛卻是一直看向屋裡的許言的。自許阿姨出來後,許言就走進家門了,所以如此不想見到她,為何還要在家門口耐著寒風等她呢?

看著許阿姨的一臉笑意,熱情的樣子,宋語只能附和著笑著,拉著許阿姨的手進了許言家。

“若若啊,你先跟小言看會電視,我廚房還有菜沒炒好”

“阿姨,我去幫你吧”

“不用的,你就跟小言一起看就好,這小言最近也是不知道怎麼了,叫都叫不動。剛才啊,叫他去門口等一下你,都一動不動的,叫個好幾遍,才不情願的出去。你等下幫阿姨好好說說他,你倆一向最好了”

聽了許阿姨的話,宋語猶如五雷轟頂,剛才自以為是許言的主動終究是自作多情了。沒有許阿姨反覆的叮嚀,許言根本不會出現在那裡吧,更不會主動說一句話吧,所以剛剛的幻想原是自己的獨角戲,或許在許言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小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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