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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垂眸看她，“好。”
“剛才我不是故意跟你生氣，我向你道歉。”
“為什麼生氣？”
比起道歉，他更想知道她生氣的原因。如果是因為他，那他以後也好避免。因為同一件事惹老婆生氣，這種行為本身就很蠢。
宋頌沒想到他會追問。
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如實相告吧？
那種彆扭的原因，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她舔了舔櫻桃似的薄唇，“那個......我剛才有些心急，怕耽誤交流展，所以才會遷怒你......你也知道我為此做了很多準備，再加上還被上司批評......”
裴煊瞭然地點頭。
不是因為他就好。
“上車吧。”
見裴煊沒再追問，宋頌不由鬆了口氣。
上了車，她忽然想起，剛才他一個電話，會場不但放行，連負責人都親自出來迎接，這面子可夠大的。
“你的人脈真廣啊。”
裴煊注視著前方，“剛好我認識這次的策展人。”
原來如此啊。
趁等訊號燈的時候，裴煊偷偷斜了眼宋頌，想起了剛才宋琛的話。之前她的失語症犯過，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嚴重，直到十歲竟然都不會講話。
這不由讓他想起那個女孩。
十五年前相遇的時候，她也不會說話，還有夢遊症。
這兩種病本來就不多見。
同時患上的機率很低。
而且宋頌和女孩都喜歡珠寶設計，年齡也一樣。
......
種種因素結合......
宋頌會不會就是那個女孩？
裴煊試探性地問，“來帝都之前，你一直生活在海城？”
“嗯，從沒離開過。”
十五年前，他在帝都郊區山中的民宿第一次遇到女孩。如果宋頌沒有離開過海城，就不可能出現在那家民宿。
沉默許久。
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聽說過‘青居民宿’嗎？”
宋頌搖頭，“沒有。”
“這家民宿在帝都郊區。”
“哦......環境很好？”
“群山環繞，空氣清新。”
宋頌若有所思，“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隨口聊的。”
裴煊低聲說道。
很快，車子停在小區門口。他趁著停車，打給南行。
“調查夫人十歲左右的事情。”
“是。”
裴煊要弄清楚。
宋頌到底是不是那個女孩。
次日。
上班的時候，宋頌被趙娜叫進辦公室。
“鍾氏第二階段的專案開始籌備，這是對方送來的企劃書，你先好好研究一下，趁這段時間組建團隊，遇到問題及時跟我溝通。哦對，這個專案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你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不希望再發生像昨天那樣的事情。”
宋頌點頭，“好。”
並沒有解釋遲到的原因。
“另外，介於你的工作表現，公司決定給你提前轉正。”
這倒是出乎宋頌的意料。
“謝謝！”
趙娜露出讚許的微笑，“以後再接再厲。”
“嗯。”
走出辦公室，童嶼立馬湊過來。
“有好事啊？”
宋頌疑惑，“你怎麼知道？”
“平時你都是一臉清冷，難得帶著笑容，還不是有好事發生？”
宋頌下意識摸摸臉頰。
“有那麼明顯嗎？”
童嶼迫不及待，“快說說嘛！到底有什麼好事？”
“公司給我提前轉正了。”
“哇！你可是咱們不染提前轉正第一人啊！”
“是嗎？”
童嶼點頭，“那當然！公司對新人的考察很嚴格，本來錄用率就低，試用期還會再刷掉一半！像劉嬌他們呀，就是趕上好時候啦！當時的設計總監自立門戶，還挖走整個設計團隊，他們來的時候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標準沒有平時那麼高。不然憑他們的素質，估計連初試都過不了！”
宋頌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兩年前吧。”
“那個設計總監現在呢？”
童嶼擺擺手，“設計總監是有點才華，不過自視過高，離開不染沒多久，他成立了工作室，結果只撐了三個月。後來那人便在圈子裡銷聲匿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嗯......”
“對了，鍾氏第二階段的專案什麼時候開始呀？”
宋頌晃了晃手裡的企劃書，“剛從主管那裡拿到的。”
“這麼快呀！”童嶼滿臉興奮，“上次我手頭有別的專案，沒辦法參加你的團隊，這次一定！”
“那就請你把想法發到我的郵箱，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嚴格，如果沒有達標，我不會讓你進我的團隊。而且，即便進入團隊，後續可能會大量返工，工作量相當大。不會因為咱們關係好，我就給你走後門。所以，投之前請務必想清楚。”
童嶼用力點頭，“收到！”
宋頌被逗樂，忽然想起還要去一趟鍾氏，跟負責人詳談企劃案。
“先不跟你說了。”
說罷，她走回位置，整理好東西，下樓前往鍾氏，誰知半路接到陳佑初的電話。
“頌寶！不好啦！”
宋頌無語，“是哪家化妝品大牌出了雷人口紅色號，還是奢侈品包包的限定款你沒有搶到？”
他口中的“不好”也就是這些。
誰知他卻說，“何慕住院啦！”
聞言，宋頌立馬坐直身體。
“怎麼回事？”
“她被家暴了！”
“什麼？”
宋頌難以置信。
“她在哪家醫院？”
“市立三院，我正往過趕呢！”
“行，我也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宋頌讓司機掉頭去醫院。
想到“家暴”這兩個字，她的心就猛地顫抖，不敢細想。
很快，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宋頌跑著上樓，高跟鞋的噠噠聲，迴盪在走廊裡。她一排排病房找過去，終於看到躺在床上的何慕。陳佑初正坐在床邊，幫何慕掖被子。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轉頭看過來。
何慕鼻青臉腫，臉頰腫了一大圈，幾乎面無全非。
宋頌瞬間紅了眼眶，走過去拉住何慕的手，“你怎麼樣？”
何慕努力擠出笑容，含糊地說道，“我沒事......”
“嚴偉人呢？”
“他沒來......”
宋頌直接轉身，打算去找那個人渣算賬，卻被何慕一把抓住。
“你別去......”
“為什麼不讓我去？”宋頌忍無可忍，“你懷著他的孩子，他竟然把你打成這樣，還是人嗎？！”
何慕帶著哭腔，“他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