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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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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冬末,快要到了春天。

“小易子,過了明天,可就一年了!”

“是啊!師傅,可惜,一年也未曾打動你的心。”此刻的宋虯易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少年,因為喝酒,性子不再羞澀,在經過一年的打磨,已經成熟不少,他愛慕師傅,師傅知道,他也只是與師傅拌嘴,絕不會有著汙穢之念。

他拿起酒壺大口喝了起來,一副慵懶的模樣躺在草地上,目視著天上的雲層,在他的身後有一塊透明的青墨石頭,上面坐著梔焉。宋虯易手裡的酒壺很獨特,那便是,傅千潼曾經在書館看到的酒壺,也是梔焉一手為宋虯易做的,拿到酒壺的那一刻,宋虯易心裡滿是傾慕。

“你個小屁孩,好好喝你的酒吧!”梔焉帶著笑意,戲弄的在虛空之中喚出一滴酒,滴到了宋虯易的額頭,並非他不能躲,而是他不想躲。

“小易兒,明天滿一年啦!你要走咯!”梔焉的一番話直擊宋虯易的心裡,他愣了愣,嘴邊不再喝酒,一手捏指,閉眼推算,不到一秒,他又睜開了眼,迷茫的看著師傅。

“師傅,我不想走。”宋虯易平靜的朝著梔焉說道。

“是嗎?還不是我好看,你不捨得我。你的骨子裡可不是一個冷清,避世的人,這些年,你都想過要去外邊的世界看看,你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是這酒的緣故嗎?”宋虯易拿起酒壺不禁苦笑起來,自從喝起了酒,心裡總有一種少年的熱血感,梔焉說的沒錯,他的確不喜歡冷清避世之地,因為無聊,以前是因為有父母,有朋友,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仙人的避世之感,沒有富人的權利之爭,更沒有得到飛仙長生不老的想法,只是想要看看這個偌大的世界,去走一走,曾經的他不知活著,如今他卻想以酒揮向世界,這是梔焉給他的命,所以他即使在迷惘都絕不會浪費。

“小易子,可不是酒的全責哦,這只是你的少年沸騰了,世界很大,你該走一走了!或許,你還能順路成為一個大俠呢!”

“哼!大俠?那我還不如當個隱士呢!只是...我看到的那女人真的是我娘前世的玩伴嗎?”

“算是吧!不過,就算只是一點點,你也會幫她的吧!當你選擇看見她的前世後,便做出了選擇,還需我幫你斟酌嗎?”

“那,明天見了!只是明日之後,還能......”

“看緣分咯!你既知何需我明?”

“趕快,準備準備吧!好上路!”

“師傅,你又陰陽我!”

“嘻嘻......”

......

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這一天天還未亮,他就起來喝酒,心裡做著糾結的選擇,到底是留在這還是出去幫忙,去幫那個女人。

“仙人!仙人!你能幫幫我嗎?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一位渾身是血,滿臉驚恐的女人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這裡,原本這裡是有著陣法的,只有有緣之人才可尋得,同時這位女人也是與宋虯易娘前世有些關係的,所以他糾結得很,到底幫還是不幫,若幫了以後便再無緣來此了,若不幫,她又很有可能是娘前世的妹妹,他在卜算中只看到一點點並不確定,如今他看到眼前女人的樣貌有些心動起來。

即使滿臉是血,可依舊遮不住她那與宋虯易娘一樣獨有的美貌,算不上絕世,那也是佼佼。

女人驚恐的來到這裡,她不知這裡是哪裡,自己內力損傷過度,再加上剛剛離這不遠處自己的宗門覆滅,於此便瘋瘋癲癲,她看著這裡無與倫比的神奇,以為自己死了來到了仙界,便想尋求仙界的幫忙,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報仇。

“還不去?小易子,有緣再見!”梔焉突然出現在宋虯易的身後,輕輕拍在他的肩膀處,有些溫柔的看著他。

“師傅呀!那我走了?就不拜了,畢竟,入師前也未拜過,就當存於心裡的念想吧!”宋虯易無奈的起了身子,拎起酒壺慢慢的往前走。他清楚,自己的老師隨性自由,對於命運世界萬物的嚮往,便不坐於此了。

從那時,這個“仙界”,這個夢幻般的世界,成為了宋虯易心裡最美的地方,成為了宋虯易心裡最重要的東西,那或許只是一幅永恆的畫,但永不褪色,永不毀壞。

“不必於此,走吧!”宋虯易突然出現在女人面前,女人不知所措,趕忙跪到地上。此刻那玉鐲般的眼睛變得渾濁起來,宋虯易見此,一手示意女人起身,往前走了去。

女人愣了愣,傻傻的跟著宋虯易走了,那一刻曾經萬人敬仰的“女仙”,在此刻像瘋婆子一般空洞無神的走著。

他們緩緩走出了那地方,女人痴呆的眼神變了變,他呆呆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那不是自己上來的地方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她疑惑的轉了轉身,看著後面,什麼也沒有,那地方就像泡沫一樣一破就沒了,甚至連影子,氣息都沒有。宋虯易繼續往前走著,絲毫不看身後,心裡有一絲波動,提起酒壺往嘴裡灌了灌,他藉著酒掩蓋著自己不捨得心情,因為此刻的他也感受不到任何那地方的氣息,甚至一點痕跡,他還曾在走前留了一道氣息在那地方,可絲毫察覺不到,怎麼說現在的他也是半隻腳踏入仙的人。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從此留了道遺憾,大口喝著酒有些瘋癲的走下山,女人在後面看著宋虯易怪異的動作,有些不解,可轉念一想,仙不都是異於常人的嗎,再加上自己剛剛是從那仙界來的,有一位仙為自己報仇,哪敢懷疑面前的仙是真是假,畢竟“瘋瘋癲癲”總比清醒著好。

“哼!小易子,待到鎖醒,我想還會再見的,那時,你是否還會念著我呢......”結界內的梔焉,看著宋虯易消散的背影,不免覺得周遭冷淡起來。

“唉!我一避世之人,豈會如感覺,小易子真不愧是你吶!”梔焉轉身走了,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些質疑起來,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幻化出來的,獨居了那麼久,說是避世,還不是自欺欺人,先前因為自己的失憶,對著生活冷靜,對著獨自享受,如今被宋虯易這麼一打破,倒有些茫然起來,不過那也只是一刻的質疑感,不過多久便煙消雲散了,畢竟自己是梔焉,等待著那把鎖,等待著機會和記憶,等待著蛻殼的那一刻,也並不是自己不願下山尋找那鎖,只是覺得麻煩,倒不如多花些時間等待,不是不急,而且她清楚鎖周圍所帶來的一些犯人的事情,譬如恰好於自己相認的朋友因為鎖死於世間,那時她有得帶著消愁亦或悲觀情緒活著,累,不如如今的松,待到時過,命來,一切皆會出,這便是梔焉的想法,一個沒家沒憶的女孩子的想法。

那時起,宋虯易不再是宋虯易,年少已過,少年興起,一代少一代仙,宋虯易成了酒劍仙!

19歲 宋虯易

來到人間的宋虯易, 顯得那般活潑,他見到了令人往返的美食,心曠神怡的景色,多如美人的青樓,雖不及梔焉半分美,可宋虯易是個男人,普通人,依舊覺得美,只是心裡的她是無法被代替的,只是遠遠觀望那些女人,可遠觀不可盡乎這便是梔焉對宋虯易的影響力。

也正是這一下山,為那女人報仇,一代劍仙橫空而出,一代酒鬼步入世間,酒劍仙的名號也便是一劍滅仇家之城得來的。

年至二年

此刻的宋虯易已然二十一歲。

“又是一年冬末,想來二十一了。真是...想你啊!”宋虯易不再像從前大口大口的喝著酒,他帶著儒氣一手提著酒壺,一點一點的飲著,帶著複雜的情緒看著天上飄著的雪。

這三年內,他每一冬末都會來到山頂試試看看能否進入“仙界”,找師傅,即使他的心裡知道根本不可能,可依舊想要碰碰運氣,這也是梔焉給他帶來的“勇氣”。於此同時,結界內的梔焉當然能感受到,看到,就是她能放宋虯易進來,那也不行,其一,若放宋虯易進來,那麼日後宋虯易遇到那把鎖的時間會很長很大可能性會遇不到,那麼她的記憶也就找不回亦或等待很久很久。其二,那把鎖對宋虯易自己也很重要,日後說不定能幫宋虯易擺脫命運的枷鎖,好處大於壞處。如今梔焉二十九歲了,依舊看不清那把鎖的模樣,到底是物體、人、仙物...實在找不到,連位置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許多的光暈圍繞在那把鎖的身邊,她猜測那些光暈應該是人的氣運和生命。

“師傅...你還真是難活啊,我曾問過梔焉,她說沒辦法,我入世期間找遍一切,都無法得知如何讓你活,我知,我所探尋的不過只是這世間的一隅,放心好了,我會帶著酒慢慢幫您找.....”宋虯易站在山頂往下往,那一片雪雲讓他想起往事,想起師傅,他曾問過半仙,甚至一步之仙都無法得知復活外界靈魂的辦法,這讓他倍遭打擊,他以為入了仙便可無了世間煩惱,可因為師傅修為過高,師傅的很多資訊不明,除了施法困難,更多的是境界不夠,他們說這得入了仙,成了真正的仙才有機會復活那麼一位大能,他困於世間,無得窺法,他也知道想要成為一位仙是多麼的難,看似入仙,半步仙,一步仙,可每一間隔那得時間來修復,當然若是你夠聰慧,領悟性極高,心法全是高等,那才有機會不用那麼長時間,那也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在這半仙遍地走的世間,他知自己不可行,只得慢慢尋,慢慢來。

他無奈的嘆著氣,回想著這三年裡發生的事情,經過那麼多的事情,他的內心已然沒了少年的模樣,也僅僅三年使得他的內心被磨滅了,他沒了意氣風發的武俠氣,沒了人人仰慕的仙名,更沒了一仙步入塵世的姿態,他以為得到梔焉的教導,成了仙的道便天下無雙,想著可以和小說裡主角一樣自由自在,浪跡天涯,從他邁出“仙界”的一步時,他就不再是那個宋虯易了,可如今,卻又不再是酒劍仙了,他以為經歷當年的事被梔焉開導已經夠累了,如今,這世間人人都累,人人的累不可比,卻可辛。

這三年裡,他見到了江湖的險惡,一位少年怎麼努力都無法成為他想要成為的模樣,最好偏偏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宋虯易見他可憐,幫了他,可那之後,那位少年便仗著宋虯易酒劍仙的名號為自己當盾,以至於很少有人去得罪他,逐漸的他變得貪婪,甚至為求宋虯易幫最後一次跪了下來,宋虯易討厭他卻又忍不住心,幫了他最後一次,才發現,他所殺的人是無辜的,他帶著憤怒去找少年,少年藉此殺掉宋虯易,他甚至不惜用錢買來五位剛剛入仙道的人,這五位有年少的孩子,無背景天賦努力的年輕人,堅持數年的老人。宋虯易知道他們才入仙道,想要殺他們很簡單,但看著孩子單純的臉龐,年輕人滄桑的模樣,老人無力的迷茫感,心裡還是沒有下去手,他走了,可後來沒想到,那少年造謠,給自己編了一段為錢嗜主的故事,江湖上一些義氣不明真相的人帶著滿腔熱血來殺宋虯易,當時他還懸賞,殺了宋虯易五十兩黃金,雖不多但也夠誘人,於是一堆人圍住了宋虯易,宋虯易當然不怕,準備反抗,一位半仙的儒雅典士,來到此處,並帶著一些“證據”,證明了宋虯易的清白,那位典士也是喝酒的,再加上他的實力不俗,覺得與宋虯易投緣便幫了宋虯易一把,於此他們結成伴共稱“交杯酒”。

那位少年被揭穿後,沒了錢財,被人追殺,一位被他欺騙了的少女不明真相的替他擋了槍,她死的很悲,宋虯易只是看著,他還是不準備動手,畢竟其他人想殺他的心何止百遍,故此,那幫人就這麼追殺著少年,這樣宋虯易也不用髒了手,那幫人之所以那麼賣力的殺少年,是因為少年手裡還有這一塊不得了的藏寶圖,那可是一位半仙的墓葬,指不定有什麼好東西。就這樣,過去了好久,宋虯易在一處的江邊遇到了一位女子,那是宋虯易前些陣子遇到的酒友,她一根馬尾甩在後面,大口喝著酒,半躺在船上,宋虯易上前問候,於此他們往著上游走去。

他們剛下船,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少年滿身是血,傷痕無數,滿臉泥汙,衣服殘缺,一隻手臂斷裂。少年看著眼前岸邊的宋虯易,像是看到救星,負荊請罪的跪倒在宋虯易面前,懇求宋虯易救一救他,宋虯易沒有說話,周圍的人看到宋虯易不免冷靜下來,不知作何辦。

也就是在這發呆的一秒,少年一把持刀架在宋虯易旁邊的女人脖子上,那女人只是凡人,不曾修煉,少年也正是看出這一點才心生一計,宋虯易回過神來,有些吃驚,那是控制時間的寶物,當然也只是讓周圍時間流逝很慢的幾秒鐘裡,也難怪,那麼多人還逮不到少年。

“宋虯易,放我走,後面的船給我...”

“不知死活!”宋虯易沒等少年話落,一柄氣幻化的劍流直直劃破少年的脖子,他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周圍的人不禁一愣。

“沒事吧!”

“此地,誤了塵,不適飲酒,我們再往上吧。”宋虯易化氣扶過女人,不接觸女人身體的用虛無的劍氣為女人恢復,兩人走回船上,繼續上行。自從宋虯易愛上梔焉,便不再接觸女人,頂多是用氣流幻化手的形狀保護或支撐女人的身體。

同時那些人看宋虯易走了,一蜂擁的朝著少年的屍體跑去,扒光了少年身上的衣物,儲物品,翻找著那份不知真假的“寶藏”。

“還不準備習武?再有這樣不怕?”

“我說了,當我決定的時候就不怕,就如這酒,醉了便醒了,無武,便是‘仙’。”女人從未習過武功,宋虯易沒問過,女人也沒說過,他只知道女人雖不習武,但對武的天賦絕不落於一些天才,就連被梔焉訓導過有些天賦的自己都略遜於女人。

“你真的認為,我弱?要不我倆試試?”

“不了!喝酒!”宋虯易似乎明白了什麼,拿起酒壺朝著女人舉杯,喝了起來,女人也回了一杯。

這只是三年裡最為微小的一件事,還有著許許多多混雜的事件被宋虯易一閃而過,他能想少年那一件事,完全是那喝酒女人的緣故,以至於後面發生了很多......

這期間他還遇到過與他同樣遭遇的劍神洛裘雨,那是與他先前同樣容顏普通平凡的年輕人,唯一不同的是相見已然四十好幾,略微有些褶皺。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父母遺傳的病,因為他的爹孃都不好看,甚至還醜,無身份,無外援,無奇遇,只能一步一步走上來,他的爹孃累死累活算是把他養大,準確來說是累死的,留下了年少的洛裘雨,他什麼都不懂,長得不好看,沒人幫助,幸好村子裡有一些善人,年紀大些的幫助了他,但也只是養活了他,他之所以能成為劍神 不是他運氣多好,奇遇多多,幫助的人多厲害,而是一步一步走來的,沒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他一介底層人士,爬了上來全是靠苦和意志,那僅存的運或許只是給了他一條不被扼殺搖籃裡的路罷了。

宋虯易見到他的時候,看他滿臉的滄桑,難怪很少有人看上他,他那臉龐很老,醜陋帶著疲憊感,就是宋虯易看上去也會感到心累,莫說看得出什麼喜歡,所幸他的身體很健康,他很強壯,一把破鐵劍背在身後,雙手短粗糙,破爛衣物,看得出他很久不換衣服了,就不知是他沒錢換還是不願換,雙腳的布鞋硬生生染成了黑色。

“見過洛兄!”宋虯易見著面前走來的洛裘雨不禁雙手一敬,微微開口道。宋虯易看出了洛裘雨的艱難,作為也曾有過同樣處境的宋虯易略帶尊敬的心意向面前的洛裘雨打著招呼。

“你便是酒劍仙宋虯易?”洛裘雨看到面前的年輕人突然朝著自己一拜,不禁感嘆,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朝他做出如此動作。對於宋虯易認出自己他並不好奇,畢竟自從自己出名便有人把自己的肖像張貼在各處,也不知為何,但他並不在意。

“是!”宋虯易看著洛裘雨朝著自己微微一笑,自己也不免輕笑起來,這便是他們第一次相遇就產生了靈犀。

“那件事對於你的打擊不小吧。”洛裘雨微微問道,他是想打聽當年那件事那個女人的訊息,雖說他聽過宋虯易的經歷,知道真相,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洛兄是想問她吧!”宋虯易聽著洛裘雨清脆的聲音,感受出了一點悲傷,看出了他的用意,直言道。

“嗯,真的...嗎?”

“答案一直在你的心中,她沒變過就是沒變,沒走就是沒走,你的心不從未變過嗎?”宋虯易微微輕笑,換了一種方式安慰洛裘雨。

“哼!沒想到給晚輩上了一課,我都險些忘記自己了。”洛裘雨被這一話擊中,微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自言自語道。

“對了,那‘賊團’逃走的一人你可知在何處?”

“不知,我比你還想找到他,報了那筆賬,可惜,我走了這麼多的路都未找到。難不成,你也為有一點訊息?”

“嗯...我也未曾找到有關於他的一點兒音訊。”洛裘雨略帶愧疚的說道。

“洛兄不必自責,對了!看洛兄背後的那把鐵劍好久未出鞘了吧!我們都被稱為劍仙,今日一見不如比試如何?”宋虯易轉移話題道,對於洛裘雨的劍道宋虯易也曾想要試一試,看看他是否比自己的劍厲害些。

“好主意!但是我們在城中,怕傷及無辜,不如你我各出一劍。”

“好!”

二人說罷,便各出一氣護住周邊,並設定了結界,防止傷到周邊建築和人,不過所幸這座城的這條街的人很少,再加上快入了夜,基本上沒人會來街上。

“宋兄請!”未等宋虯易開口,洛裘雨說道。

“這般叫,看來洛兄是認我為朋友了?”宋虯易知道自己比洛裘雨小很多,按照輩分這般叫實在不妥,看來洛裘雨是把自己當朋友了。

“友亦可兄,這一敬算為拜!”洛裘雨是把宋虯易當作兄弟了,這是他們“劍”的靈犀感帶來的,他雙手朝著宋虯易微微一敬,算是換了先前的一拜,也為當兄之敬。

“洛兄這有些早了吧,這才一面。”

“宋兄難道忘了一見鍾情?”

“好一個一見鍾情,那我便請了。”宋虯易明白了洛裘雨的意思,一手喚出流彩環繞的氣劍,擺出架勢朝著洛裘雨砍去。

宋虯易一手流彩環繞,渾身散發出英氣,無數撕破氣流的劍道帶著無聲的軌跡奔向洛裘雨。洛裘雨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劍道朝著自己砍來,他看著宋虯易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裡不禁感慨當年落魄的自己,回想著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路程,心裡那枷鎖般勞累在這一刻被解放。劍道刺進了洛裘雨的胸口,那是宋虯易全力揮出的一擊,宋虯易看著呆呆站在那裡得到釋放的洛裘雨不禁心疼,他本想趕上去救人,發現他笑了,不免驚歎起來。

“謝謝!宋兄不愧是後浪,這一滔滔海水就差打磨了,待到時間一長,怕是無了敵手。”洛裘雨看到自己胸口不斷滲出了血,不過不多,心臟也未受到任何傷害,他朝著宋虯易大笑道,那些年所受的苦,總算有人看得到了,有人明白,那一刻心裡的委屈徹底消散。

“那...宋兄接好,我這由你悟出的一劍,不過我會讓它不具有攻擊性。”

“洛兄不必拘束,全力......”

宋虯易話未落,那洛裘雨的劍氣迎面而來,那是極其普通的劍氣,就像那劍揮了一下,實在的普通,可到了宋虯易的面前,他本想抵擋亦做防抗,就在劍氣離他百米外,宋虯易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渾身無力,神智有些不清晰,想要睡覺。於是劍氣就這樣鑽入了宋虯易的眉心,那一刻,宋虯易才明白什麼是劍,什麼才是艱!他在劍入眉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出現許多畫面,那都是洛裘雨滾摸爬打的畫面,他弱小的時候要為食物苦思冥想,他本就是一個不愛打架,不具有攻擊性的一個孩子,所以這些年他都是忍著,除非不可忍,他喜歡遊歷世界,在這無依無靠的世界裡,他靠著這個世界美麗的景色堅持了下來,靠著無數殘酷的事實活了下來,他所經歷的哪怕只是一件便可讓人心疼萬千,但他從不會覺得自己可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別人認為的可憐那是促進,那是活著的意志。

他知道唯有活著,忍著才可免去很多事情,看到很多美好的事情,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弱小可憐輕生,他只想好好的踏遍整片世界,看到更美好的景物才可抵消掉那些犯人的壞心情,也正是他的堅持,讓他成為了劍神,成為了可以自由自在活著的人,但他永遠永遠都會是自己心中的孩子,因為他不會因為壞的事情亦或好的事情而變得激進起來,他很冷靜,很平淡,很堅強。

“宋兄!我想好了,我這招就叫‘凡心!’我會帶著我這顆平凡的心,堅強的活下去,那樣,那樣,我才可以看到我想要看到的,死亡並不可懼,活著不知才為死。”

那時,宋虯易才清楚,一個看似平靜的人的內心是多麼的“亂”,那時他才清楚,一個孩子的長大才是一個人活下去的勇氣,只有孩子那般清純,那般歡樂,那般不急不躁。

宋虯易的眼角微微落淚,那是一滴很透明的淚水,很是清澈,這便是宋虯易孩兒時的淚,也正是那些回憶,讓他不免又勾起那些事情,爹孃...師傅...那個女人...梔焉......這一切他過的很快,很是匆忙,實在沒法停下來看看,也沒辦法看看,因為沒有那些地方和人了,也去不了了。

那刻,他們各自分別,去向了自己本該去向的地方,江湖也好,修仙界也罷,整個宇宙也是,它們總會相遇,也許是因為“大爆炸”的發生,也許是因為事情的串列,也許是因為個人的相同亦或氣運的吸引,這一切好似命運的註定,卻又是他們牽動著命運,不同的命不同的運,不同的運不同的命。

“對了!洛裘雨,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愛你!”宋虯易在臨走前給了他一個交代,其實這是假的,可也算是對那女人一個交代了,即使未曾發生,可真正發生會比眼前好些。

“她...愛我?”

“她愛我......”洛裘雨聽到這句話,心裡沒有問道是真是假,只是一直傻笑,眼裡有些淚花,苦笑著掩飾著悲情,嘴角不住打顫。

“真是,這是我隱約聽到的,她看到你如今的模樣會開心的,即使未曾笑過,也會笑著。”宋虯易看到洛裘雨的模樣,走向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開口,走向了遠去,同時他的心裡也想到了那個晚上,女人給他送藥的模樣,以及那個愛著他給他酒壺笑著的女人,這都成了遺憾......

直到後來,宋虯易才知道洛裘雨為何身上不換衣服,他把那些錢財都給了需要的人,或許在洛裘雨的心裡也曾有過一顆成為大俠的心吧,不過時間的光陰,事件的磨練,使得那些少年們的心都亂了。

“呼!”宋虯易看著天上又落下了些許雪花,不禁吹了口氣,那些雪花的軌跡都朝著宋虯易身外散開,絲毫不落於宋虯易的身上。

“兒時盼雪雪不來,年少有雪摸不著,成了雪來不願意,可笑吶!”

宋虯易微微走下了山,天上的雪依舊飄不到他的身旁,哪怕是風的軌跡都碰不到。

世界可以沒有洛裘雨,沒有宋虯易,但不會沒了雪,沒了風,更不會沒了淚和情,這便是他們所要面對的現實,現實總是遺憾的,也總是成長的,成長總是伴著歡與痛的,它們終究會走向命運的軌跡內,不斷變化著。

下了山的宋虯易,實在不知去哪兒,便想著要不回家看看,回到宋家看看,雖說他已經很討厭那裡,可如今的自己已然不同,去看看族長是否安好。

來到宋家不遠處他就感到一陣血腥味瀰漫過來,他以氣執行快速的奔去。

剛來到宋家門前,看見族長裸露著上身,血幹在了他的身上,不知幹了多久,後半身倚在石臺階上,一副軀殼般的慘樣呈現在宋虯易面前,宋虯易看著老人睜開著眼睛看著自己,死不瞑目,他上前閉合上眼睛,想起來老人送出自己的那一晚,那一攝人的眼睛始終忘不了,充滿無奈又不甘,如今卻又死不瞑目,更是充滿了悲哀。

他微微站起身來,察覺到血幹了,用神識掃視了周圍一片,發現沒有一點生氣,整個宋家全部覆滅,沒有任何一位活下來,至於那個女人,並沒有在裡面,宋虯易猜想興許在她自己的家族裡。

宋虯易微微後退,雙手一揮,地面開始出現裂縫,整個宋家都掉了下去,他慕然的看著這一切,眼裡充滿無奈,算不上自責,只是在想宋家毀滅自己到底該不該悲傷。

他慢慢的朝著王家的方向走去,他一是想看看王予意如何了,二是想知道宋家是誰滅的,畢竟就是為了老人他也要報仇。身後的土地慢慢癒合,整個宋家被埋了下去,地面上又完好無損的復原,甚至還長出了不少綠植。

“老人家,好好歇著吧,宋家可是出了一個酒劍仙吶!”宋虯易帶著微微愁情嘆聲道,他怕老人不知道,更怕老人不瞑目。對於宋虯易這個名字是可以重複的,一是他害怕老人因為所在地方偏遠不知宋虯易這個名字,二是宋家的人很少會信這個宋家宋虯易是酒劍仙的,畢竟他自己的自傳被人傳的到是,真真假假,再加上宋家在這個世界是有很多的,不為統一每個家族都有他們自己的意義,以至於宋虯易這個名字其他地方會不會有一樣的他不知道,世界很大,大到可以很多人都是,畢竟他遊歷途中,有一個人的名字被七八個人相同著。

“王家也遇難了嗎...看來他得手了......”宋虯易走到王家一眼便看到面前躺著的幾具屍體,用神識感應了一番,知道也出事了,但他感到王家深處還有一具帶著微弱呼吸的女人的氣息,他本想慢慢走去,畢竟王家出事和他有何干系,再加上當年那件事,他本就有些對立,不過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再經過那些人的薰陶,他也變得善心起來,他快速的飛到那女人面前,那女人被木板壓在下面,宋虯易一手將木板甩飛,頓時他感到可笑起來。

那是王予意的臉,相比那時,此刻的她已經變得有些動人起來,不知是化妝的緣故還是常年養護的原因,宋虯易就這樣看著,不知該幹些什麼,糾結著要不要救,畢竟當年不是女人和那年輕人,宋虯易也不會被掃地出門,爹孃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哈...你...宋虯易...是你...嗎?”女人看到木板微微被掀飛,一束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有些生氣起來,微微睜開了眼睛,她以為是爹孃護衛之類的,以為王家打贏了,直到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臉她才明白,她一開始是有些懷疑和驚訝,畢竟宋虯易已經變得很俊俏了,所幸她還記得宋虯易的味道,畢竟那時的兩年,她雖說被迫,可也算是歪打正著的度過去了,雖說不滿意,但那也算是“愛了”一段時間,對於戀人的氣息還是留存一些的,所以當她藉著陽光徹底看清了他是宋虯易,心裡除了震撼就是不可思議,反到那些求生慾望不大,一是外邊的人應該打輸了,那麼自己的爹孃也該也死了,不知自己如何活著,二是宋虯易是當年她親手傷害的人,她又豈敢奢求。她的心裡除了絕望就是死亡,因為那位年輕人把她騙得好不傷心,甚至就是仇恨,她也知自己弱小,就算給自己百年又怎麼能殺得了年輕人呢。

“是我!”

“能摸......”王予意輕輕抬起那隻慘不忍睹的手,藉著那一點力氣去摸宋虯易的臉龐,她看宋虯易沒有說話和反抗,就這麼輕輕貼在上面,眼裡無助的流下了淚水,心裡不住的打顫,肉眼可見的臉龐抖動了起來。血抹在了宋虯易臉上,雖說幹了些,但還是有一點抹在了上面,宋虯易就這麼看著面前女人的哭泣,心裡也不住的打顫,他不得不承認,雖說女人並沒有真正的愛他,可那兩年過的確實“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愛與被愛,女人有時發牢騷卻也實實在在的教會了宋虯易很多道理和認知的知識。

他看著女人顫抖的眸子,猛然回想到那時陷害那日,女人有些抖動的眸子,興許那一刻女人心裡也有些不滋味吧。宋虯易在這雙冰冷的手上,再次感受到了溫暖,就不知是太陽的照耀還是女人那顫抖的心了。

其實不得不說的是,宋虯易走了這麼多年,他也明白,女人選擇那年輕人也不是錯,畢竟在這個個世界,女人尋求更好更美的物品本就不錯,不然要一個弱小的人來保護她?即使有很多真愛的事例,那也掩蓋不了現實,就像男人,會尋求更美麗更動人,當然不是真愛的前提下,不管是為了更多的錢,更多的實力還是權力,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本質上都不過只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罷了,自己弱小,只能強大,亦或與相愛的人一起強大,不然就是不會被背叛,也會毀滅。試想一下,假如女人愛著男人,那時女人拒絕了年輕人,那麼年輕人那麼強大的勢力,難道真的不會保證百年後不被毀滅,只要王家的寶貝還在,誰有不心動?這也宋虯易遊歷懂得的,他心裡明白,女人也清楚。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女人無力的手落了下來,眼淚還在流,只是眼睛微微閉合,心跳慢了起來。

“呼......”宋虯易吸了一口氣,救活了女人,女人滯茫的站了起來,無力的看著周邊的一切,又無心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她不知宋虯易怎麼想的,她想再去撫摸他的臉,宋虯易微微走開了。

“謝謝...那兩年的愛,我會記得,因為真的很溫暖,就當你的這條命換了吧。”

“你的債我們清了,他們的債我會尋去,畢竟宋家也是我的家!”

宋虯易微微走了,他又拿起了酒壺喝了起來,女人站在他的身後,茫然起來,看著自己傻傻的模樣,孤零零的站在此地,環顧著四周,像極了路邊的“流浪漢”,她的頭髮夾雜著血,被風吹起,她想來起來,茫然奔向家族的中心,看著爹孃的屍體,無力的吶喊,撫摸著他們的臉,即使是血也毫不在乎,她想到了什麼,立刻去王家的一條溪邊,用一些簡單的術法裝了很多,她帶回去將自己的爹孃以及一些有著完整肢體的族人清洗乾淨,好好的安葬,走也要走的乾淨利索這是她爹說的。

就這樣她不知花了多久時間,洗了多少人,只是那麻痺的雙手不住打顫,眼睛裡沒了一點兒生色,她帶著一些“紀品”上路了,她就這樣茫然的去向了遠方,其實她不知道要幹什麼,報仇?早著呢!宋虯易也會報。活著?能幹嘛?死?不能了!這是宋虯易給她的,所以不能,絕對不能,這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看著好不“講理”卻又“知情知理”。她像“流浪漢”一樣走向了屬於自己的路。

長路漫漫,行人不知,自知也不知,向心隨性漫遊遊。

宋虯易來到那年輕人的鎮子裡,他清楚年輕人就在裡面,這是他神識感受到的,他使用法術“鋪天蓋地”察覺到了年輕人的位置,他聽著裡面歡天酒地的聲音,他們“打了勝仗”自是開心,再加上拿到了秘寶,誰不慶祝?宋虯易探查到了所有人的修為,沒有一人是到了仙道的,也沒有一個人是宋虯易的對手,不知是他們家族的高手都不在城中還是什麼的,總之現在看來毫無反抗能力。

“呼......”他長長喝了口酒,閉了閉眼睛,喚出自己多久的劍,那些倍感交集的情緒湧上心頭,他要出劍了。

“既你的為‘凡心’,那這就叫‘酒心’,醉了便醒了。”

宋虯易一劍朝著城鎮揮了過去,那一刻,一道白光閃過,那一座城,那些酒杯呼喚的人,全都攔腰而斷,一座城橫劈成了兩半,血直流,摻雜著紅酒,發出著噁心的味道飄入宋虯易的酒中,他問了問。

“我竟開始討厭自己的酒了。”宋虯易看著酒壺裡的自己,一道他看不到影子映照出來,他不再是他,似乎也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也是此刻殺戮倦了。城中的人因為劍道的劃過,短暫的釋放,劍道爆炸了,整座城徹底成了廢墟,他看著眼前的模樣,一把捏碎了自己手中的劍,他清楚自己這麼做,無非的把那些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不管是過激還是沒控制好,對於以前刺入敵手的劍不再看得見了,他轉身走了。

“我們回家吧。”宋虯易的家便是世間的萬千世界,也就是遊蕩,回的是酒,酒隨性而動,就這樣他開始大量飲酒,不再當一個清晰的人,不再心裡明明白白,但也明白,他明白酒,酒也明白他,因此酒帶著他遊蕩世界。

那時,宋虯易不在了,酒劍仙不在了,而是真正的酒人。

“哼...我就這樣...蕩了好些年,如今二十六嘍,都快忘記自己什麼樣了。”宋虯易看著眼前的傅千潼,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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