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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旭日初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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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國,太和殿上。

面容蒼老、身著朝服的帝王,不住地咳嗽,艱難地開口:“傳我口諭。吏部尚書裴璟洲,才德兼備、智勇雙全,實乃國家之棟樑,著即加封為內閣……”

“且慢。”龍椅之上的帝王尚未閉口,便被一旁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公公阻止。

“陛下,這裴尚書不過剛剛入朝幾載,儘管其父乃是三朝元老裴大人,勞苦功高、盡心竭力,但是也不能如此快地晉升裴尚書吧,這隻怕會讓天家陷入非議啊!”李公公佯裝恭敬地說道。

“那依李公公之見,應該如何呢?”

“為表天恩,可加封裴尚書為太傅,既可輔佐聖上,也可教導皇子,為晏國江山永固培養後人,再磨礪些時日加封內閣也不妨。”

“那就這麼辦吧。”李公公在當年皇帝克承大統之時便追隨在側,為年幼的皇帝阻擋了不少風雨,可謂是位高權重,肆意在朝中培植黨羽、打壓敵對,皇帝為了平衡各方勢力,也只好聽之任之。

臺下,跪著的年輕人終於緩緩開口:“臣,謝主隆恩。”說罷,站起身,頭上的烏紗帽微微擺動,腰間的玉帶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散發出絢麗的光彩。面如冠玉、劍眉星眸,鼻若懸膽、唇若塗脂,俊美得有幾分妖異,言語間更是丰神俊逸,但又……帶著說不出的憂鬱,惹人憐惜。

正要下朝時,卻有前線急報呈上。

“報!岑將軍……岑將軍,捐軀殉國了。如今,是岑將軍之女岑離渝掌管軍中大小事務,雖是女子,但跟在岑老將軍身邊學習許久,威望也足夠統御全軍。不知這岑老將軍的後事該如何是好,還有這岑離渝的身份?”

臺上的皇帝滿面愁容,晏國正值多事之秋,與虞國積怨已久,交鋒時有發生,地方勢力日益壯大,周邊政權野心漸長,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龐大的江山也不知交予何人手中,往日的得力干將也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英雄遲暮,不過如此。

“裴愛卿,意下如何?”

“臣認為,岑老將軍一片碧血丹心,國而忘家,喪事自當厚重些,但前線多有不便,可著令岑離渝立即帶父軀體回京辦喪。一來,可寬慰岑家,穩定軍心;二來,可彰顯聖上仁義愛臣;三來,也可檢驗岑離渝是否忠於聖上,待檢驗完畢再做定奪。”

“甚好,我晏國有此等能臣,定能江山永固!”

半月後,岑離渝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在京城外紮營,獨自覲見聖上。

“臣女岑離渝,參見陛下!”只見一位女子走上朝堂,一身冒著寒光的盔甲,一件寬大的紅色披風,金冠綰著青絲,英氣逼人,不讓鬚眉。

“往日裡就聽聞岑家之女是女中的英雄豪傑,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只可惜岑老將軍還沒看到你大展身手,便仙逝了,想到這,朕心中就不是滋味。離渝啊,你先好好地留在京中服喪吧,也好讓朕與你熟絡熟絡。至於軍隊,便先休整休整吧。”

“臣,遵旨。”岑離渝知道,這是帝王心術,就算是世代忠誠的岑家,也逃不過被猜忌的命運,但也無可奈何,只好留在京中,且行且看吧。

東方,旭日初昇,點點金光灑在裴璟洲和岑離渝的身上,彷彿給疲憊不堪的大晏國帶來了一線希望。

“岑將軍,久仰了。在下吏部尚書裴璟洲,初見姑娘,便覺投緣,不知姑娘可否賞光一聚?”裴璟洲趕上匆匆離去的岑離渝,頓下腳步,眼帶柔情地說道。

岑離渝感到有些意外,但看著眼前赤誠的裴璟洲,面容清秀、才華橫溢,不覺得也想靠近些。“當然可以,往後在京中還得靠裴尚書多多照拂啊,小女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怕是會得罪不少人呢。”岑離渝俏皮地說著,兩人的目光交匯,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眼神又躲開了。

雲夢閣中,裴璟洲與岑離渝對坐著,飲酒、吃肉,聊些京中與軍旅生活,氣氛輕鬆自在。

“原以為岑姑娘酒量一定能勝過我,沒想到,才三杯下肚就有些醉了?”

“你胡說,我哪裡醉了,我只是染了風寒,有些頭暈……”岑離渝話尚未說完,便一頭倒在了桌子上。

裴璟洲看著眼前可愛的女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把岑姑娘好生送回府。若有差池,絕不輕饒!”裴璟洲對身旁的侍衛說著。

岑離渝上了馬車後,裴璟洲又恢復了平日的神情,冷漠疏離,與剛才溫柔的他判若兩人。“去把江姑娘請出來,就說裴某有話要說。”

約莫一刻鐘後,從屏風後走出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一襲紅色的舞衣更顯得風情萬種,頭上的花朵襯托得越發嬌豔可人。“款款見過裴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江姑娘,此次我有極為重要的任務交予你。我要你模仿京中周家小姐的一言一行,能夠做到以假亂真,事成之後我便許你自由,山高水遠,不復相見。”

“裴大人為何要妾模仿周小姐?”

“其中緣由待時機合適我自會告訴你,你現在只需照做,等到下一步我再來尋你。走吧,回府!”

裴璟洲說罷,乘上馬車,徑直回了裴府,只留下江姑娘在原地。

夜中,裴府傳來一陣騷亂。

“裴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慢慢說來。”

“南方堤壩決口了!江水四處蔓延,沖毀了無數的房屋農田,還捲走了許多的農民和牲畜!”

“南方堤壩向來由工部尚書負責修建、監管,怎會突然決口?工部李尚書與我相熟,他並非翫忽職守之人,更不會貪圖民生款項。備車,我要即刻面見陛下!”

皇宮中,烏雲密佈,陰雨連綿,時不時還傳來轟鳴的雷聲。

“陛下,李尚書絕非貪贓枉法之徒,還望陛下明察。”

“裴愛卿如此急於為李尚書求情,莫非此事也有你一份?”一個女聲從大殿後方響起,隨即走上前來,一身華服惹人注目。

“母后,深夜你不在壽康宮中好好歇息,怎麼反而來我這養心殿擾了清淨。”

“哀家若是不來,還不知出了這麼大事!工部尚書辦事不力,理當責罰,沒想到裴大人卻這麼急不可耐地求情,不知意欲何為?”蕭太后瞪大眼睛,強壓怒火,盯著跪在眼前的裴璟洲。

“太后娘娘容稟,臣只是覺得此事定有蹊蹺,願替陛下分憂,前往南方一探究竟,也好還李尚書一個清白,不讓真正的能臣蒙冤。”

“哦?那好,就給你三個月期限,三月之後,若裴大人仍然無法查出真相,與李尚書一併論罪!哀家累了,先行回宮了。”

“恭送太后!”

“裴大人,此事為難你了,母后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你莫要記在心裡,屆時也一定不會論你的罪。”皇帝勸說著裴璟洲,扶起了他。

“無礙,陛下。三月之內,我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如果失敗,我甘願受罰。”裴璟洲注視著皇帝,神情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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