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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們正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
宋東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已經十點了，那小子還沒有來，他不會跑了吧？”
我說道，“不會的，他那尚未成熟小身板，為了四百區幣的救命錢就敢一個人對峙你們幾個人，馬上幹一個月就能買到一年的藥，要是你，你會不來嗎？”
羅力問道，“唐雨，你不會真打算給他一個月4800區幣吧，這可是我們在組織工資的幾倍呀？”
我笑了，沒有回答，卻把羅力整的一臉疑惑。
十字架解釋道，“我說力哥，你怎麼這麼老實呢？我們答應他的只是夠買一年的藥，到時候直接給他一年的藥不就行了，那成本才多少，一千都不到，然後在隨便給他一點錢，夠他生活不就行了？”
羅力又問，“這樣做是不是不太道德？”
宋東附和道，“有點！”
十字架又說道，“我們說你們兩位是不是在組織待太久了，都忘了外面是怎麼生存的了，我們能按價值給他足量的藥已經算是都道德的了，咋地？要不你們問問他願不願意？”
聽他這麼一解釋，羅力這才肯定道，“那倒也是！”
突然，透過門縫，一個微弱的影子在牆面上晃動。
羅力急忙上前開門，緊接著大聲說道，“臥槽，你小子怎麼不進來呀？”
下一刻，一張熟悉，但是看起來又比較陌生的臉出現在門口，正是昨晚那個黃毛，把他自己的頭髮染了回來，又因為僅僅見過昨晚一面，所以還不是很習慣，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不同的人呢！
他跟在羅力後面走了過來，說道，“我沒聽見裡面有動靜，還以為你們不在呢？”
還別說，不用看著他那一頭黃毛，不用聽他那拽拽的語氣，確實是舒服很多，順眼不少！
羅力又說道，“那你可以敲門呀？敲門不就知道里面有沒有人了？”
他聳著肩，兩個手掌不停地摩擦著，回道，“我想各位應該沒有出去，那就是在睡覺，其實我來了有一會兒了！”
宋東補充道，“你這孩子，外面這麼冷還等在外面，有必要這麼實誠嗎？這可和你昨晚的性格不一樣。”
十字架調侃道，“對，小子，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昨晚的表情，要不你恢復一下吧？”
黃毛傻笑道，“不敢不敢！”
我招呼他坐下，又拿起一塊煎餅遞給他，“昨晚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字了？”
他接過餅，立馬咬了一大口，看起來好像餓了很久的樣子，一邊咀嚼一邊回我，“我叫米糊糊！”
“米糊糊？”我差點被這個名字歪得噎住喉嚨，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你咋叫這個名字？你姓米？”
一個餅子很快就被他吃完了，我又遞給他一個。
他回道，“我不姓米，我姓黃，我叫黃子，聽我爸說，我媽在生完我之後，因為產後虛弱奶水不足，可我家沒有錢買奶粉，是我爸靠著把大米煮成粥後，把最上面的一層挑出來餵給我，這才讓我活了下來，我爸又沒什麼文化，就給我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他三下五除二，又吃完了一個餅，而我第一個都還沒有吃完呢！
我又拿起一個餅遞給他，他這次居然拒絕了，看他模樣，我知道他並未真正吃飽，安撫他道，“拿著吃吧，不過不免費，吃完了給我好好幹活，要是我發現你偷懶的話，我就從你工資裡面扣！”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片刻，他低下頭，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從他面前滴落，身體也在因為哭泣微微顫抖。
一時間，我們都看向他。
羅力問道，“米糊糊，你這又是咋了？”
聞言，他抬起頭，兩顆眼淚從他眼眶而出，流過臉頰，留下兩道很明顯的淚痕。
他此刻的模樣和昨晚那個拽得飛上天的樣子差距不是一般大，雖然我是一個經常在死亡線徘徊的人，稱為亡命徒也不為過，可對於淚水這種刀心的東西，著實是受不了。
他擦乾眼淚，說道，“如果當時我媽媽有這樣一個餅子，我爸爸就不會去搶別人的餅子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媽媽已經餓死了，爸爸也被別人抓到打死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透過拍打他的肩膀安慰。
十字架急忙再次拿出一個餅子，遞給他說道，“來，米糊糊，餅子我們多的是，不夠咱再去買，你別哭，你這一哭搞得大家都不是滋味！”
他回道，“哥......我真的吃飽了！”
早飯後，我問道，“米糊糊，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用煤用的很奇怪？”
他反問道，“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太聽明白！”
我詳細，但是又並未明說著解釋道，“就是某一個地方，它的位置很偏僻，明明沒有什麼人，但是運煤的車總是一車一車往那裡運？”
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可能是我的猜想有誤，隨即我又假設另外一種情況，可是，我還沒有說出口，只見他眼睛突然睜得很大，但是又立馬恢復原狀。
我急忙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他依舊是一副思考的表情，回道，“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可它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一聽有門，繼續問，“什麼情況是一樣的，什麼情況又是不一樣的？”
他回，“一樣的地方是用煤量很大，不一樣的是那個地方是一個小區，人來人往的！”
我再問，“用煤量有多大？”
他回，“平常的小區，一個極夜也就使用五車煤左右，但是那個小區一個極夜會用掉將近二十車煤，並且那個小區的有些人，明明沒工作，但是身上就是有錢！”
得，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問，“那你怎麼知道的？有進去看過嗎？你知不知道小區的具體位置？”
他回道，“我之前認識一個人，他就是往裡面運煤的，偶然聽他說起過，我沒有進去過，因為小區門口有人在站崗，不認識的人不讓進，我小時候在那裡要過飯，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我再次問道，“那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裡，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之前在賭場遇見了他一個同事，從他口中得知，有一次他運煤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車還是公司另外派人去開回來的，從那之後到現在，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見到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