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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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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大雪紛飛。

雪落,掛在枝頭,樹枝搖搖欲墜。

悽慘的哭聲迴盪在埜宮,淒涼的孩童音讓人忍不住停住腳步往禁閉的大門門縫裡看去。

埜宮上下基本都掛上了白布,白燈籠。宮內壓抑的氣氛讓人感到不適,僕人們匆匆忙忙的走了,只留下年幼的少宮主在義堂內跪在父母的棺材前失聲痛哭著。

少宮主的位子突然落到雲落埜的頭上,他才十歲,懵懂的他只會在阿媽的懷裡玩著破浪鼓樂呵呵的笑著,在爹孃的庇護下開始學習寫字讀書,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突然,除夕之夜。阿媽阿爹死了,一碗毒酒毒死了他們。

雲落埜因為貪玩沒有去喝那碗米酒,就這樣,他成了孤兒。

等他回來,宮內已經開始掛上白布。

他心裡突然很難受,他拉住一個丫鬟的裙襬。奶聲奶氣的問怎麼回事,卻被丫鬟用手拍開了。丫鬟匆匆的走了,沒有看雲落埜一眼。

他怔怔的看著僕人們在宮內走動著,他站在原地了很久,腿都軟了,他跪倒在地上。臉上依舊是錯愕的表情,他看見兩架棺材被搬到了門口。

上面擺放了倆個碑,上面刻著。

雲氏第八代埜宮雲庭埜之碑,

雲氏雲庭埜之妻南如玉之碑。

他知道棺材的意思,他也認識爹孃的名字。他不懂,他怎麼一回來爹孃就睡著了呢?

爹孃說棺材裡的人都是在睡覺,可是爹孃怎麼開始在棺材裡面睡覺了?

雲落埜強撐著身子站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向棺材。伸出手撫摸著棺材,他敲了敲,想讓爹孃起來,別睡啦。

落埜回來了哦,阿媽阿爹怎麼不歡迎我呢…不要睡了…

年幼的雲落埜,突然意識到,爹孃這一睡再也不會起來了。

說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鼻子一酸,眼眶溼潤,眼淚一顆連著一顆嘩啦啦的落下。

雲落埜跪在爹孃的棺材前,他倚著棺材痛哭著,眼淚模糊了視線。

突然,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當時正十五歲的雲凌錦來了,他身穿孝衣,頭上戴著白色帕子。

他路過埜宮,被聲音吸引,推開了門就看到雲落埜哭得直抽抽。

心突然一緊,腳踏入了埜宮,走向了雲落埜。

雲落埜正擦拭著鼻涕,抬頭一看看見了雲凌錦。他眼神聚焦了一下,認出來這是錦宮的哥哥。

他突然好想被抱一下,突然張開口“抱…”

雲落埜可憐兮兮看著雲凌錦,眼神帶著祈求。雲凌錦突然覺得雲落埜好可憐,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抱起了雲落埜。

他輕輕拍著雲落埜的背,任由他在他的肩膀上哭得稀里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縱容的抱著他,用跳動的心和懷抱安慰著雲落埜。

雲落埜哭了很久,哭到乾嘔,開始止不住的抽泣。

雲凌錦坐在臺階上,一直抱著他,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看著眉間有著一些憂傷的樣子,原來。今天,錦宮的瀾夫人死了,難產而死,產下的男胎虛弱夭折。

死前瀾夫人握著雲凌錦的手,哀求他照顧好剛出世的弟弟。

弟弟在清洗的時候突然不哭了,就算再怎麼抽打腳心都不哭了。

雲凌錦剛闖進來就看見這個弟弟已經嚥氣,死了,正被產婆裹在被子裡,他心底的憂傷徹底霸佔了身子。

他怒吼著產婆,如若不是因為她擅自讓母親出去走動,母親怎麼會踩到冰滑倒早產?

弟弟就不會因為早產太過虛弱而死!

他雙眼充血,想拔出劍劈死這個產婆,卻被衝出來的侍衛死死按著。

他被父親責罵一頓,傷心欲絕的準備前往緹宮領罰。卻遇見同樣失去了母親的孩子,他們同病相憐,互相抱著取暖。

“你是錦哥哥嗎?”雲落埜哭累了,直起了身看著面前這個少年。

“我是。”雲凌錦溫柔的看著雲落埜,心裡突然想,弟弟長大了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錦哥哥怎麼來這了?”雲落埜低下頭,低聲詢問著。

“錦哥哥路過,聽見你哭了,哥哥進來看看。”雲凌錦掏出一個帕子,一隻手將雲落埜的臉抬起來,一隻手用帕子擦拭著雲落埜臉上的淚痕。

神情溫柔極了,雲落埜看著他這樣突然心裡更難受了。這是除了爹孃,親自擦他眼淚的人。

他愣愣的看著,眼淚又湧出。

“怎麼又哭了?”雲凌錦溫柔問,語氣調侃。手裡的動作越發輕柔,任由著雲落埜哭。

雲落埜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

“我沒有爹孃了,我誰都沒有了。”

眼淚更加洶湧。

雲凌錦手頓住了,他垂下眼,輕輕的說。

“錦哥哥也沒有娘了。”停頓了幾秒。

“也沒有弟弟了…”他突然笑了,但是這笑比哭還難看,還皺著眉毛。

雲凌錦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還是溢了出來。

雲落埜看見了,停止了抽泣。伸出手,用手背擦掉了那顆包含著情緒的淚。

他抱住了雲凌錦,沒有一絲猶豫的說。

“我做你弟弟。”

他擁抱了很久,也想安慰這個哥哥。

雲凌錦愣住了,好像個冰塊。又馬上被雲落埜的懷抱暖化,他睫毛一顫。

“好。”

“我做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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