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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霧和蘭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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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夠大,風沒有吹散霧,

“看來,上邊對你的實力評估有誤,將一座城鎮給移動到天上,我想你花了不少時間做準備吧”,

蝕明看著身上有傷的蘭爾德感慨道,

相比之下蝕明身上的傷已經快癒合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用這座中間小島把王庭的總部炸了?但據附近可都是荒野”,

蝕明滔滔不絕的說,他看起來很高冷,但又像是一個話匣子,一旦開啟就停不下來了,

“這與你無關,蝕明,我勸你早點離開這裡”,

蘭爾德冷冷道,

“真是不近人情,蘭爾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只能阻止你了”,

蝕明說完不再廢話,正準備用雙刀再次突刺,

“蘭爾德”!

001F終於趕到了,

“喲,又來了一個…”,

蝕明剛想調侃,直到看見了001F,又突然死死的盯著001F抿住了嘴唇不再言語,

蘭爾德沒有回頭看001F道,

“我應該跟她說過叫你走的,為什麼要回來”,

001F想要靠近說些什麼,可地面突然開始顫動起來,

拖著這片大地碎片的事物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無邊無際的霧籠罩著天空,包住了這片大地的碎片,

這片碎片像離家的孩子一樣無家可歸,

“我要殺掉彵,我答應過彵必須殺了彵”,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重的像一片羽毛,輕的像一團霧,

“我和彵是一體的”,

“那孩子們呢?戈婭呢,她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跟他說,我該和她說你的父親手殺死了自己嗎?”,

001F看著他質問道,

這句話似乎終於打動了蘭爾德,

他看向了001F,那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那神情中充滿了疲憊,

“所以我找來了你,001F”,

001F看著他,臉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冰霜,

“不,是你先說的,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不是我來了,是你找到我了,

“蘭爾德,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001F向前走了一步說,像是在勸一個即將跳崖的人,

“我仍痛恨著那隻掌握大霧的天災,彵賜予了我能力,卻不將我和我的雙親一同從這片大地抹去”,

蘭爾德就這麼看著他說道,風從他的衣裳吹過,呼呼作響,

“如果你瞭解我,那麼你應該知道,有些事需要一些人去做”,

他說,紫色的眸子彎起來,帶動起一點眼角的皺紋,形成他很熟悉的笑,

那笑容像是001F第一次和他相見的時候一樣,像裝出來的。

“我的死去本微不足道,可是我找到了戈婭,然後又遇見了你”,

蘭爾德看著001F說道,

霧越聚越多,把他託了起來,

“如果再提高你的感染等級,你會死的”,

一旁的蝕明終於開口了,但拿著雙刀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蘭爾德感覺自己被一雙像母親的手捧了起來,

而此時,原本被霧籠罩的空島正在迅速的下降,

僅僅過了十幾秒,001F就感受到了空島與地面接觸產生的巨大的震動,像是巨人接住了這塊空島,

應該是蘭爾德最後用什麼緩衝了空島與地面的接觸,

霧即將把蘭爾德包裹住,

蝕明的瞳孔猛地收縮,雙腿瞬間繃緊,整個人從離弦般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突然從地面躍起的他像是被什麼抽飛了一樣,直直的倒飛了出去,直到撞到了一面牆壁才停下,

一切幾乎只發生在一瞬間,

一切都停止了,唯獨001F的黑眸中倒映著那雙紫色眸子,

001F彷彿看到了他的過去,

一個…故事,

曾經也有一個美麗的小鎮,

小鎮坐落在一個偏遠的山谷之中,四周環繞著陡峭的山脈和崎嶇的峽谷,

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在小鎮的街道上,

小鎮的中心是一個狹窄的廣場,廣場上矗立著一座破舊的鐘樓,鐘聲低沉,彷彿在訴說著小鎮的滄桑,

小鎮的居民每天早出晚歸,辛勤勞作,努力的人完全可以維持生計,

一個叫德爾的普通男人生活在這裡,

蘭爾德是德爾的第二個孩子的名字,

因為第一個孩子的緣故,德爾和他的妻子瑪李很愛這個孩子,

德爾教他打獵,種田,

與他談論天上的星星,

瑪李在他睡前給他講故事,教他識字,

這一切原原本本都是很好的,

直到霧的到來…,

霧說,

彵被汙染了,

彵很痛苦,彵想讓蘭爾德幫助彵解脫自己,

霧籠罩了小鎮,

蘭爾德在一片霧氣的小鎮中迷茫的摸索著,卻只摸到了兩具屍體,

霧的聲音一直在他的耳邊徘徊,

彵們痛苦的嘶吼著,

彵們說彵好痛苦,叫他快點殺掉彵,

年幼的蘭爾德發瘋似錘打著自己的頭,

“閉嘴,閉嘴,閉嘴!”

他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霧已經散了,

只是鎮子廣場中間的破舊鐘樓已經不會再響了,

年幼的蘭爾德發現自己可以操縱霧,奪走了自己一切的霧,

於是他使用仇人給予自己的能力得到了王庭的賞識,王庭也培養了他,

他接受著嚴苛的訓練,不斷的學習和吸收知識,

漸漸的,他成為了王庭的一名優秀的術士,

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放棄對霧的仇恨,

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蘭爾德的軍隊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敵人擁有強大的火力,在蘭爾德一度陷入絕境的時候,

那個他曾經最痛恨的力量卻回應了他,

遮天蔽日的霧氣籠罩了戰場,

所有的敵人都在這股霧氣中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他得到了顯赫的戰功,

用這股力量殺了這麼多這麼多的人,

他成了霧,

他看著戰場上的屍體和硝煙,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個曾經養育自己的小鎮,

他拒絕了榮譽,拒絕了戰爭,

決定回到那個曾經被他拋棄的小鎮,

回到了那個已經被廢棄的鐘樓,

看著那些已經被歲月腐蝕的牆壁閉上了眼睛,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日子,

他決定不再逃避,開始著手修復那個已經被廢棄的鐘樓,

他用自己的力量將那個已經被遺忘的小鎮重新喚醒,

然後小鎮湧入了不同的人,這些人成為了小鎮的居民,

一位叫做蘭爾德的巡邏員和記錄員開始為小鎮的居民們服務,

……

001F,世界上有無數的事在同時發生著。

美麗的,醜陋的,混亂的,有序的,光明的,黑暗的,悲劇的,喜劇的,災難的,平凡的。

我試圖用釘子釘住時鐘,試圖站高處將時代抽絲剝繭,將每一件事看清。

但我做不到,

我還在那片小鎮的霧裡狂奔,直到被風沙迷了眼。

少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被吞噬,

這一幕似曾相識,

雨在下,

就像這個城市的眼淚一樣,

可城市死了,那哭泣的又是誰?

圍繞著蘭爾德的霧像繭一樣,可是卻有沒有合上,

天上的雨滴沒有直接滴在少年的身上,而是在離他的不遠處直接懸浮在半空,

他手中的裝置在不停的閃爍著,

“下雨了”,

001F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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