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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普拉索的蘭爾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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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一位穿著巡邏衣的男人靠在杆子上不停的說著什麼,而就在他的身旁少年正蹲著啃著麵包,時不時喝一口水,

“聽說,最近有孩子纏著問你執行官的事,對吧?”

蘭爾德笑道,不過沒等001F回答又說道,

“中世紀沒有執行官,所以我不太瞭解,前世紀的那位更不用講了,但是現在的我倒是可以給你講講現在的”,

001F喝了口水後有些困惑的看向蘭爾德問,

“現在還有執行官?”

蘭爾德點了點頭說,

“有,而且還不止一個”,

最後他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小鎮廣場玩耍的孩子緩緩說道,

“不過與其說是執行官,不是說人類的一群高階戰力的稱號”,

“用來約束他們的辦法的其中之一”,

蘭爾德伸出一隻手,

然後豎起了三根手指說,

“當今的勢力分佈如同我的這三隻手指,藍鴿,王庭,雪拉維,

和你那位同伴說的一樣,這裡是最南邊,普拉索,主要是藍鴿與王庭共同管理的區域,

而最北邊便是雪拉維,是寒冷的國度,雪拉維與藍鴿相處的相對王庭來說比較融洽,

而我所說的執行官,是普拉索用於管理這片地區的天災的強者”,

001F聽著蘭爾德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你懂的真多”,

蘭爾德笑了笑拍了拍蹲著的001F的肩說,

“所以你就告訴那孩子,執行官是維護正義的大英雄就行了”,

“……”,

001F看著自己手上的最後一口麵包問,

“我應該對孩子說謊嗎”,

蘭爾德不解的看著他,

“這怎麼算是謊呢?”

“書上說,那位執行官曾經毀了一座城市”,

001F平淡的語氣這是在描述一件舉無輕重的事情,

蘭爾德沉默了,

他背對著朝陽,那雙紫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少年的那張臉,想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

“那孩子很喜歡讀書”,

001F將最後的那口麵包吃了之後站起身補了一句後,只給蘭爾德留下了一個背影,

“所以他後悔了”,

蘭爾德喃道,

“他自以為自己的死去便是最好的贖罪”,

他離去了。

這是人類最悲哀的事。

001F來到了伊甸園,他走在過道里,

突然過道彷彿變成了黑白色,

“老師”,

一抹白色一閃而過,

他曾經也教過一個學生,

但他忘記了,

為什麼他記不清了,

001F一隻手捂著頭,緊皺著眉頭企圖從成一團的大腦裡扯出那一抹身影的記憶,可黑色的亂碼一直阻擋著他的回憶,

“001F先生,您不舒服嗎?”

是那臺小機器人的聲音,又或者說該叫校長大人,

“抱歉,我覺得…我來過這裡”,

001F搖了搖頭說道,

“伊甸園建立的時間是在前世紀,說不定你曾經真的來過這裡”,

小機器校長大人說道,

001F沒說什麼,蹲下來看著它問,

“建議我把你抱到教室嗎?”

“這是我的榮幸,001F老師”,

001F抱著它來到了教室,

小機器人被放在了講臺上,它用攝像頭看著這一切,

001F並沒有給他們講太多,他們只是一群孩子,

他只能告訴他們這是對的,這是錯的,

而不能替他們去做,

他不能一直陪著他們,

“所以老師,執行官,是好人嗎”

001F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是誰告訴你的”,

戈婭以為老師要打自己的頭,

可是並沒有感受到疼,只是感覺被摸了摸頭,

“是,是爸爸告訴我的”,

她低著頭嘟囔道,

“你爸爸叫什麼?”

001F溫柔的問道,

“蘭爾德”,

“……”,

“怎麼了嗎老師?”

小女孩也感覺到了面前少年的不對,抬起頭天真的看著他,

“你的爸爸想法很好”,

001F腦海中回憶起了那個人的身影道,

“老師”,

“嗯?”

“那位執行官和老師和您一樣也是苦瓜臉嗎?”

弋雅膽子很明顯大了起來,

她像小土撥鼠一樣試探的問道,

“也許…吧”,

001F不確定道,他並沒有做過這方面的備課,

“我也不知道執行官大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我覺得老師一定是個好人”,

001F轉頭看見小女孩在光的照耀下說道,那雙大眼睛裡有光,

“哎呦!嗚~”,

小女孩捂著自己的頭,委屈巴巴的看著001F正在收回的手,

“書裡說了,要叫那位”,

001F說著沒發現自己笑了,

發自內心的笑,

光透過窗戶照在少年的髮絲上,

少年時刻帶著一股疏離的氣息,

他似乎不想與任何人接近,但他越是這樣子就越顯得太過刻意,

少年對著女孩微笑著,看著這些孩子的黑眸裡藏著對花的溫柔,

小女孩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看著少年,

小機器人的攝像頭一直默默的記錄著這些。

……

早起的001F今天沒有工作,

伊甸園似乎會對教師以及學生進行某種名為‘放假’的活動,

有意思,但001F不太懂,

他餓了,於是他去吃飯了,

“喲!看樣子你的工作做的不錯嘛”,

一個聲音打斷了正在吃麵包的001F,

他喝了一口水,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面前的人,

蘭爾德,

“你好,蘭爾德”,

001F此刻蹲在路邊,一手拿著水,一手拿著麵包認真說道,

“噗!”蘭爾德忍不住笑出了聲,

“抱歉,我知道我這樣很不禮貌,

但是,哈哈,一般來講認真叫我名字的人很少,特別是像你這樣的人,認真講起我的名字來…”,

蘭爾德忍住了笑意對一臉疑惑的001F解釋道,

“哦”,

001F似懂非懂的點頭道,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他反問道,

“算了算了,就叫我蘭爾德吧!”

蘭爾德擺了擺手笑道,

隨後,他又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朵玫瑰遞給了001F,

“為什麼給我?”

001F不解道,似乎不想接受這朵花,

但他的眼睛卻騙不了人,

那雙黑眸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朵花,

“放心,只是覺得它很適合你,聽說這種花是新改良的品種,放在水裡面可以活很久,送你一束,別想多了”,

蘭爾德清了清嗓,尷尬的說道,

001F沒有拒絕放下水瓶,接過了花,

在蘭爾德期待的目光下,001F面無表情的看著花,過了一會兒,

“呃……你沒有什麼感覺嗎?”

蘭爾德試探的問著001F,

玫瑰花,是多年生草本植物

“有刺”,

但花顏色,紅的似火,紅中泛白,

001F抬起眸子看著他說道,而且他已經被扎到了,

“哈哈,可不是,那群研究員說什麼來著?”

蘭爾德努力的思考了一下,

“對!正是因為有尖刺,這種花才能在惡劣的環境下適應下來”,

蘭爾德摸了摸頭,尷尬的說道,

“我很喜歡”,

少年說,

他愣了一下,

“你喜歡就好”,

蘭爾德撓了撓頭笑道,

“雖然這只不過是凋謝的晚一點的玫瑰罷了,還長著不討喜的尖刺”,

“哦,對了,這種花只要水就可以了”,

“很好養的”,

“但我也記得好像有主人忘記澆水,

放了好幾年又澆水重新開花的案例”,

“很神奇對吧?”

“對”

001F回應道,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從抓著那朵花起就一直沒有放開過了,

他確實很喜歡花,

“謝謝”,

他對蘭爾德笑道,

他的笑,如同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純粹、無邪,

蘭爾德看愣了,

過了一會兒突然扶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001F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笑,但是還是笑著看蘭爾德捧腹大笑,

對,

這樣才對,

他應該笑的像是在雪地奔跑的那個孩子,

“蘭爾德,我是你的朋友嗎?”

“今晚陪我去喝酒就是了”,

蘭爾德大笑道,

“那還是算了”,

001F搖了搖頭轉身道,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當然是,你是我的摯友,001F”,

蘭爾德急忙笑著攔住他道,

“我也是開玩笑的”,

少年挑眉笑道,

黃昏的光線像是被風吹散一般迅速消失,

正如同仁慈的父親撫摸著兩人的背影,

那感覺,像是一個時代最後的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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