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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場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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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霧幫助的001F本可以做到壓制那兩隻蟲子,但,

“砰”!

槍響了,血色的花朵在半空中盛放,

誰開的槍……

我不知道,

雨太大了,我沒看清……

荒草滿目的荒野中,一道黑色單薄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艱難行走著,他似乎傷到了手,

枯黃的野草隨著北風呼呼地搖曳,昏暗的天空中不時響起幾聲鷹嘶鴉鳴,

似乎正迫不及待的等待著他倒下,然後將他分食,

而他手上抓著一塊發光的藍色晶石,

“你去哪”,

一個讓人意外的聲音使他停下了腳步,

少女坐在一塊荒涼的石頭上,正擺弄著一塊黑色的晶石,看起來似乎等了他很久,

突然,他感覺少女正死死的盯著他,

那雙空洞的黑色眸子毫不掩飾的看著001F,又或者只是他這身衣服,

“你到底是誰?這兩塊石頭究竟是什麼”,

001F問出了他想問的東西,

少女像是聽不懂一樣歪著頭與他對視,她的目光總是波瀾無測,

他像一頭受傷的怪獸極為警惕的看著她,

真可憐吶…

她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她的身姿靈活的像一隻蝴蝶,

“像這樣的石頭還有…”,

她說著刻意的停頓了一下,伸出手指數了幾下,最後對他伸出一個手勢,

“還有六個”,

001F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但你把它弄丟了,還拿了一顆仿製品回來,這實在是讓我有些擔心,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

沒有任何徵兆的,她舉起槍,槍口對準了他的頭,

兩個人對峙,互不相讓,

可少女突然松和了下來,

她說道,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懲罰”,

說著,那塊藍色石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掌心,她握住了掌心中的那顆藍色的石頭,隨著一聲咔嚓聲,那個石頭竟然被她碾碎,

“我把真品的它放在了一個地方”,

“你很熟悉的地方”,

說完,夏居然直接把手上的槍倒轉的遞給了他,

001F接住了槍,他的手下意識觸碰到了扳機,手槍的指示燈亮起了綠色,

“你說你是不是還差個帽子?”

她笑道,讓他有一些說不上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像是報復,

001F看著少女的笑,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那表情像是寒風中的冰花,冷得透徹,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可他無法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的線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001F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我會去拿回它的”,

他說道,收起了手中的槍,

她點點頭,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那祝你好運”,

少女又笑著揮了揮手,

001F看著她,

她優雅地轉過身,彷彿在欣賞著夜空中的繁星,

“晚安”,

“001F”,

001F眼前一黑,倒在了乾燥的荒野上,

“你很憤怒嗎?001F”,

穿著白衣的小女孩問他,

又是這片昏暗的空間,他仍然躺在地上,看著這片昏暗的天空,

001F想要醒過來,可真切的感覺告訴他這裡不是夢,

“你為什麼會憤怒呢?”

女孩兒歪著頭問他,001F看著小女孩兒那空洞的眼神總覺得她像一個人,

“因為,你無法拯救任何人的無能”,

“因為,你明明獲得了力量,卻無法使用它”,

那聲音像是001F的,又像是另一個人的,

“憤怒,是一場身體到心靈的大雨,我在發怒,是心靈與身體最簡單的對話,不是阻止,是重新聯絡”,

這個世界顛倒了,001F原本躺著,可此刻如同站著一般,

而在他的面前立著一面黑色的鏡子,

鏡子照出另一個他,又或是另一個人,

“如果你沒能控制它,它會傷害別人”,

鏡中男人手中的黑晶凝聚成一把劍然後猛的向他刺來,

可那把劍在即將要將001F對身體刺穿的時候卻又化為了無數的碎片飛躍而出,

無數的碎片分散在昏暗的世界裡,像下雨一樣。

鏡中的人淡淡的說道,

“但如果你控制了它”,

“雨便會轉晴”,

001F伸出手抓住了其中的一片,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黑色石頭的畫面,

“那些石頭是力量”,

001F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喃喃道,

“這股力量能夠創造世界”,

“也能毀滅世界”,

男人說著,碎片在他的手裡再次匯聚成一柄劍。

〈你還不具備這股力量相匹配的心〉

……

他醒了,

001F坐在了床上,感受著身體裡面的那股不同的力量,

他原本也一直感覺這身體裡有著一股力量,可這股力量並不能為自己所用,只是靜靜的待在那裡,似乎是在沉睡,

而這一次,這股力量自主的甦醒了,從而引來了暴雨,澆滅了火焰,

〈黑晶〉

這股力量居然主動告訴了他它的名字,

那些感染者也擁有著特異的能力,

所以自己現在算是感染者嗎?

001F看著自己的手,

這股力量像是擁有意識,

但是非常混沌,只能淺顯的向他傳達什麼,像是訊號連線異常一樣,

‘你是什麼?’

〈是…力量…〉

意識中那團黑色的光閃爍了幾下,

他的意識恍惚間被帶進其中,

〈為了創造並且維持不該存在的東西而被從高於毀滅中的力量中剝離出來的權柄〉

這是一段緊湊的話,

‘那是……什麼?’

〈花…〉

001F繼續詢問他,可漸漸的,這股意識慢慢的弱了下去,

最後,他問道:

‘創造你的人是誰?’

良久這個聲音並沒有動靜了,他以為它不會回答了,

他清晰的聽見那聲音開口吐出一個字,

“你”,

……

“那什麼00鴨吖,過來劈柴,不然老頭子我今天可不給你飯吃啊,一天天的吃這麼多,還長的這麼瘦”,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外邊吆喝道,

“好的”!

001F答應道,起身朝外走去,

這裡是洛聖都外邊,的一座小城鎮,這裡雖然並不繁榮,但也並不貧困,居民們靠著在營養有些匱乏的土地上種田為生,

而他,是被這個老爺子撿到的,

聽老爺子說那天他暈倒在鎮子不遠處,老爺子撿到了他,將他帶回了家,

001F望了一眼晾衣線上掛著的那身黑色軍衣,輕輕被風吹拂著,

而上面的破口已經被縫好了,甚至看不出來被縫的樣子,

他來到了往日劈柴的地方,他來到這地方已經有個把月了,

001F舉起有些鈍了的斧頭,下意識打量著這塊木頭,

老爺子一開始一直逮住他這一點說,說他砍柴為什麼要看這麼久,

但之後看到整整齊齊排在一堆的柴垛,就沒說什麼了,

001F看了大概有十幾秒,右手握住斧柄猛的揮出,

只聽“呼”的一聲,那塊木頭就從中一分為二,

這個過程十分賞心悅目,重要的是省力,

他將劈開的木頭堆到一旁,整齊排列,然後又拿起一塊木樁,舉起了斧頭,

老爺子一開始很好奇他是什麼人,因為他看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軍衣,

儘管軍衣肩上並沒有徽章,但可沒有多少人敢穿這個,

“你是軍官嗎?那為什麼軍衣沒有徽章?”

001F說他並不是,他說他是一個研究員,

可老爺子卻笑道:

“沒想到我還撿了一個研究員回來,那啥子些研究員不應該穿白褂子嗎?怎麼穿一身軍衣?”

001F說他自己也不知道,

對老爺子說忘記了很多東西,他想去找回來,

而老爺子跟他說,如果沒準備好就一直住他這吧,

反正他的孩子們都已經上戰場了,

斧頭順著劈下,如預期的計算那般精準的砍在了柴的正中,卻濺起了一塊銳利的木碎片,如果被這塊碎片打中,肯定是要見血的,

001F微微側頭,碎片剛好擦過髮梢,

他好像是無事發生般撿起裂開成兩半的柴火,放在一旁排列整齊的柴火堆上,

“吃飯了”,

老爺子的聲音在屋內招呼到,可是半天不見001F響應,

於是他解開了圍裙,走向劈柴的地方,

“吃飯不積極,腦殼有毛病”,

老爺子有些生氣的揪著001F的耳朵邊把他拽向屋裡邊數落道,

老爺子有些矮,001F比他高出好幾個頭,

但001F任由他揪著,也不反抗,

入座後,001F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有肉有菜甚至還有湯,

這老爺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邊數落著001F,邊給他挑菜,

“多吃點,有力氣”,

老爺子有點渾濁的眼睛卻炯炯有神的看著001F說道,

001F搞不懂這種情感,但他並不討厭,他邊吃著飯,邊悶聲答應道,

“好”,

突然,001F停了下來,微微眯著的黑色眸子朝外邊望了一眼後說道,

“天要下雨了”,

老爺子看著他說道,

“吃吧,沒事,反正柴火也劈夠了”,

“你也吃”,

001F的黑眸看著他說,

“我不餓,你吃吧”,

老爺子說道,

“可是我看見你一個人吃麵包,麵包很乾,不好吃”,

001F說著,就這麼看著看著老人,不肯吃了

“唉”,

老人不重不輕的嘆了一口氣,

“吃吧,孩子,看著你吃我就高興了”,

“你也吃”,

001F說完就這麼看著他,好像只要老人不吃,他也不會動口,

看著001F這麼犟的樣子,老人這才勉強吃了一口,然後繼續看著他吃,

“為什麼看著我吃就高興?”

001F又問道,

“因為你是孩子,也可能是因為我老了”,

“老了,就會喜歡看著孩子吃飯嗎?”,

“應該是吧,反正老頭子我是這樣的,哈哈”,

“但老頭子,我應該只是喜歡看著你這樣的孩子”,

“你說如果你是我的孩子,該多好”,

老人說著眼神有些落寞,

“那你的孩子呢?”

001F問,

“死了,他們都死在……戰場上”,

老人說著,思緒似乎有些飄遠,

“……”,

001F沒有繼續吃了,只是用那雙黑眸看著老人,

“吃吧,孩子,沒什麼好說的,已經過去了”,

老人轉移目光看著那盞燃著的壁燈,似乎是想越過這個話題,

氣氛沉默良久,

“那我算是你的孩子嗎”,

001f就這樣看著他問道,那雙黑色的眸子在那盞壁燈下閃著微光,

“當然,孩子”,

老人用他這種年紀獨有的仁慈目光看著001F說道,

001F聽到這個回答沒有說什麼了,繼續低頭乾飯,

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出現在老人的嘴角,像一個漣漪掠過他的臉,然後凝聚成兩個火花在他的眼睛,最後消失在他的眼睛深處,

“慢點吃,都是你的”,

老人看著他仁慈的笑道,

“你也吃”,

001F塞著一嘴的食物說道,

“好,好”,

……

〈滋滋——〉

嘈雜的電子聲迴盪在在實驗室中,

“講”,

男人說出著,雙手托腮微笑的看著螢幕,

〈那位目前處於失憶狀態,但並沒有經過檢測,建議持續觀察,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偽神眷屬〉〉

“很好”,

“看好那隻老鼠”,

“如果那隻老鼠想對他幹什麼,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弄死它”,

他燦爛的笑道,

〈明白〉

陰影中的影子說完,再次悶不作聲的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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