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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動手的訊息，以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大乾。
不過這種事如若是知道真相或許會稱讚一句蘇言做的好，但若是傳輸之中多了一些是非，那蘇言的形象，便會被徹底抹黑。
當然，現如今大乾的情況，便是後者。
相反，太子遇刺一事卻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就連宣帝，都未曾因此下發任何一道聖旨。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這一場鬧劇的最終結果。
究竟是太子僅僅經歷了這麼一點時間便成為棄子，還是在醞釀著一股新的風暴。
天極殿。
整個大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沉悶的空氣，看似平靜，卻如同海底暗流，稍有一個不慎，就是掀起駭浪驚濤，粉身碎骨的下場。
上方，宣帝眸子微闔，面容平淡，手指輕釦龍椅。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宣帝睜開眼看向眼前大臣：“說。”
“老臣斗膽，敢問太子殿下昨日出宮，殺了京畿糧商，還將其滿門抄斬株連三族，敢問是否屬實？”
蘇言沒有任何意外，淡然開口：“沒想到這麼點小事，還驚動了趙大人。”
此人，正是禮部尚書，趙司詰。
“太子殿下自成為太子之後，民間便流言四起，太子之名，百姓皆以為狼虎之輩，如今更是貿然誅殺皇城氏族，如此，天下如何能不人心惶惶，如何能不膽戰心驚？”
“老臣無能，但也輔佐陛下治理天下十數年，老臣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太子殿下如此為非作歹，如若今日老臣對此等暴怒嗜殺之人依舊縱容，那老臣以為自己愧對江山社稷，愧對皇上！”
趙司詰老臉之上盡是悲痛之色，言語之中一字一句也是滿腔悲憤。
“陛下，臣也有話要說！”又是一人站了出來。
“陛下。文武群臣不能坐視太子殿下亂來，天下黎民百姓更不能讓太子殿下亂來，所以還請您明察，太子殿下此舉，必須嚴懲！”
而後旁邊又是幾名朝廷重臣，同時抬手異口同聲地說道：“請陛下明察！”
這場衝突，壓根沒有前戲和醞釀階段，在爆發之初就直接到了最高潮。
天極殿內的氣氛，壓抑得能憋死人。
整個大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一旁，蘇哲雖說低著頭，但眼中的陰冷之色卻是極為明顯。
很顯然，今日朝堂之上的一切，都是他授意。
上方，宣帝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態，而是看向了蘇言。
蘇言看到宣帝目光投來，也是從佇列之中走出，對著宣帝微微躬身後轉頭看向那些上稟的大臣：“你說本宮殘暴嗜殺，好，本宮便問你。”
“這以工代賑之法的推行，是不是我父皇親自下命？”
“是！”
“既然是我父皇下令，那他若不遵，惡意拖延工期，是不是悖逆皇命，是為欺君之罪？”
趙司詰眉頭微皺：“這……”
“我知道，或許有人說，我是因為那日在長歌酒樓之中，被顧宏頂撞，方才惱羞成怒，屠了顧家全家。”
聽到蘇言這話，不少人都是心裡頭暗暗點頭。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確實有此事的原因，但是，這不是我屠他滿門株連三族的原因！”
“難道你們沒有聽說嗎，昨日，本太子當街受刺，到現在，朱洪巖將軍還在太醫院躺著，雖說此事並未傳開，但是我手中，有著那顧家行刺的鐵證，行刺皇子，更是當朝太子，還是在皇城之中，你們覺得，這是何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低下了頭。
對於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沒有任何人為之發聲。
包括宣帝。
“行刺太子，依朕看，當株連九族。”
就在所有人都緘默的時候，宣帝開口了。
群臣心頭一顫。
蘇言僅僅是株連三族，便已經遭到了群臣百姓的聲討，可是宣帝，竟然說，應當株連九族！
蘇言聞言，也是有幾分驚訝。
他本以為宣帝會坐山觀虎鬥，但沒想到，今天竟然為他說話！
“你們繼續，朕不過是給你們提醒一下我大乾律法的內容而已。”宣帝擺擺手。
聞言，蘇言也是對著宣帝微微躬身，而後再次開口。
“除了這幾件事，便是顧家不遵禮法，悖逆朝廷，為富不仁，為禍百姓，這一句句一條條，你們告訴我，是不是屬實，既然如此，那我就想知道，我殺了他們，他們真的冤嗎？”
一句句反問，一句句厲喝，如同雷霆炸響，一應旁人，無不變色。
但蘇言確實還沒有結束：“本宮料定你們還不服氣，本宮也早有準備，來人，將顧家所殺之人，所抄之家，全部所得，一應報上來！”
下一秒，一人從殿外走進，手中卷軸展開，朗聲開口：“罪犯顧迎海，抄沒府中財產金銀共計七百三十萬兩，田契六百六十畝，商契十三處，地契二十四處！”
“並且，其中查證屬宮中古玩、字畫、玉器數不勝數，來源尚未查明！”
彙報完畢之後，那太監恭恭敬敬地將賬本送到蘇言手中，說道：“一應錢銀，均已送入國庫，往來一切，有賬可查，有實可依。”
這一刻，滿朝文武的面色都變了。
查出來金銀財寶也就罷了，但是一個尋常商賈私藏宮中古玩字畫等等，乃是死罪！
更要命的是，這些絕對是宮中的人送出去的！
這也就意味著，朝堂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和顧迎海相勾結牟利！
“我想問問你們，我大乾一年的稅收才多少錢？如此國之害蟲，殺之，何錯之有？非但無錯，反而殺晚了，殺少了！”
“而這樣的商人，官宦，你們覺得整個大乾真的少嗎？而如果將這些錢收回來，更不論那些田契、地契、商契，什麼三省之災，豈不是彈指可平？本宮便問你們，本宮何錯之有？”
“這才幾日，我便又查出一樁如此賄案，可見這麼多年來，我大乾國庫，究竟是為何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