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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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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的鈴聲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不想上晚自習啊”

這是陸雲飛和我分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學校組織的晚自習,在我看來算得上是比較失敗的發明之一。而且更為逆天的是,每一天的晚自習還需要一位同學的家長來負責管理,而老師則是要麼坐在班級後面的位置上忙著自己的事情,就是回到辦公室裡休息。

我在心裡極其的鄙夷這種動不動就要叫上家長的行為,誰不是上了一天的班,在我看來即便是班主任也只不過是多上幾節課而已,他們的精力都是足以支援他們坐到晚自習結束,那些即將退休的老東西也不例外。

高中生在如何不讓人省心,總比那些幼兒園的孩子自理能力強,畢竟我們吃飯不需要別人喂,更不會隨便就尿褲子,作為準成年人,我們是在這些基礎事情是不需要老師操心的。

當然,老師是不會理解學生的真實想法的,而老鄭更是屬於這其中的佼佼者,他再簡單囑咐兩句後就拿著自己的水杯離開了教室。老師一走,班級裡的氣氛就變得活躍了起來。

“讓家長看晚自習真的是最錯誤的決定,愚蠢!荒謬!”

李澤陽低聲咒罵著不公的世道。

“不就是下週一輪到你家長了嘛”我仍舊在本子上塗塗畫畫,“記得到時候好好表現,不然就變成微型家長會了”

“靠,說得輕巧”李澤陽指著我,“你倒是不用擔心這些事,父母常年在外地的生活很瀟灑吧,你怎麼能體會到我的痛苦”

“其實,你又何曾能體會到我的無奈呢?”我放下了手中的筆,“這麼跟你說吧,我和我父母一年見不了幾次面,為了生存我只能自己買菜做飯,收拾屋子,還要照顧妹妹的飲食起居”

“你知道現在的菜和肉有多貴嗎?如何挑選新鮮的蔬菜水果?家裡燈泡壞了怎麼修?馬桶堵了怎麼辦?這些東西都是由我當年一個人經歷無數次失敗後摸索出來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怎麼能體會這種艱辛?”

我越說越激動,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在安靜的教室裡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不好意思,失態了”我趕忙站起來道歉,李澤陽也是自知理虧,轉過頭去也不再說話了。

“呼~”

我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重新坐回椅子上,撿起被我剛才碰到地上的書本,拍掉了上面的灰塵。

這一天天真是心累啊!

正當我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時,教室的後門被推開,一個女老師探出頭來,左顧右盼了半天,然後視線落在了坐在最後一排的我的身上,衝我招了招手。

“這位同學,你出來一下”

看見有不少人正轉頭看向這裡,我趕忙站了起來,順手拿起桌上的鉛筆後走了出去。

“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應該就是李峰同學吧”女老師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巧巧,是學校宣傳部的老師,這次的藝術展覽也是由我們來負責管理的”

“聽鄭老師說,你是主動請纓來負責牆繪的”王老師有些興奮的看著我,“而且我也看過你的作品,你畫畫確實很不錯,你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嗎?”

突如其來的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大腦宕機了一秒,先不論她是怎麼看到我的畫的,這主動請纓又是從哪裡聽說的,還有難道我說我沒有信心完成她就會放我回去嗎?

槽點實在是太多了。

“額,總之我試試看吧”我聳了聳肩,“畢竟你們也沒有其他的人選了不是嗎?”

王老師似乎被我的話整的一愣,然後她左右看了看,小聲的對我說道。

“其實全校只有你一個人主動報名了,難道你也不清楚這裡面的事嗎?”

“老師,和您實話實說吧”發現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時,我趕忙開口解釋道,“只是因為我會畫畫,就用這種方式最大化的利用我的剩餘價值來獲取利益,只不過這利益不是真金白銀,而是好評和口碑”

“您完全可以這樣去理解,有能力的人很難獲得與之相匹配的社會地位,因為人是群居動物,優秀的人不僅不會成為楷模反而會被其他平庸的人排擠,但是當問題出現時大部分沒有能力的人就會理所當然的讓優秀的人去做這些事情,再將功勞平均分給坐享其成的其他人”

“而這,就是擁有權利的人對於那些英雄的支配,像我這樣的人只會成為藝術節的工具罷了,沒有人會對你表示感謝,但如果出了問題就要你負責到底”

王老師愣愣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我們總不可能是出來閒聊的,發牢騷的時間該結束了”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後者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但是她看著我的眼神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

“總之,老師也沒什麼辦法能改變這些事情,不過我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你的”王老師再一次對我露出真誠的笑容,“這幾天有什麼這方面的事情來找我就好”

“好的,謝謝您能夠理解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的態度很真誠,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在王老師簡單和我說明情況後,我們站在了一面牆之前,四周迸濺的白色油漆可以證明這面牆剛剛粉刷完不久,看來這個所謂的藝術展覽也是那群領帶一拍腦門決定的。

tmd,上課的時候告訴我們要邏輯通順,怎麼這種時候腦袋和屁股就換位思考了呢?果然學校裡面地位最低也最慘的就是學生啊!

“總之,大體情況就是這樣的”王老師指了指那面牆,“你要負責繪製的地方是這一面區域,學校要求上下不能定格,要流出大約三十公分的空隙”

我皺著眉頭看著旁邊那副半成品,目測整幅畫的面積絕對不小於四平米,不由得再次談了一口氣。

“從準備到交稿有一週的時間是吧?”

“沒錯,但是我還聽說…”

“是的,班級的板報還要我來畫,這面牆也要我來畫,不能佔用過多上課時間…”

我一邊用手裡的鉛筆來回的比劃著,一邊控訴學校的每一項罪行。

“好的王老師,我大體上都明白了”我回頭看著王巧巧,“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為什麼這一次的藝術節要辦的這麼隆重?來之前我問過一些學長,他們說有時候都學校都不會去舉辦這個的”

“唉”王老師也是嘆了一口氣,“其實就在昨天的時候我也很好奇這個事情,問了同事才知道,這一次據說是有市裡的領導來參觀,抽籤正好抽到咱們學校了,所以校方才會如此興師動眾”

“原來如此,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看來學校是為了巴結上面那些領導啊!

那隨便糊弄糊弄就行了,你都逼得學生開始刷牆了,還要啥腳踏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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