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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聲音很大,聽她的話,是神父的妻子。
神父也可以娶妻生子嗎?我不太清楚。反正這個世界的設定是這樣的,我也不好說什麼。
咔麥什的臉色唰地一下變了,他有點尷尬,畢竟當著我們這些外人的面,他的妻子不給他一點面子。
他向我們解釋了原因,讓一旁的一個修女帶著我們繼續參觀。那修女蒙著白色的面紗,但是不難看出,長的並不醜。
也是,畢竟這裡面的修女,可都是他的情婦。
修女很是靦腆,從頭到尾只帶著我們走,不說一句話,除非我們問。當然,自然是陳歌有一搭沒一搭地找她聊。
“你來這兒多久了?”
“三年。”
“你叫什麼名字?”
“阿麗莎。”
“你喜歡這兒嗎?”
阿麗莎明顯猶豫了一下,隨後說:“是。”
我看出她有些不自在,便讓她去忙,我們自已轉轉,沒想到她不同意,執意要帶我們走,說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瞟了好幾眼陳歌。
“你桃花來了。”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陳歌。
“你說的桃花,不會指她吧?”陳歌的眼球轉向一旁,眼神中帶著一絲嫌棄。
“怎麼了?你不喜歡?”
“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跟了他這麼久,我感覺他壓根沒有喜歡的型別,或者說,他有厭人癖。
咔麥什處理好了家事,找到了我們,他讓阿麗莎去做禱告了。阿麗莎臨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生怕看不到陳歌了。
沒事,以後會天天見面的。
咔麥什注意到了阿麗莎的小心思,他有點不快,但礙於我們在這,並沒有表現出來,可他暗淡下來的眼眸還是暴露了這一點。
咔麥什向我們介紹了教堂的很多東西,我聽著有些昏昏欲睡,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歷史課,又像是剛到羅馬的時候,當地的導遊帶我參觀鬥獸場一樣。
都困。
我找了個藉口,算是“臨陣脫逃”,留下陳歌一個人當傾聽者。
我不知道走到了哪裡,這裡應該是教堂的花園。花園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聖母瑪利亞的雕塑,渾身雪白,白的有些失真,沒有一絲灰塵。
雕塑的下面,就是一個水池,裡面的水也清,我一彎腰,就能照見自已。有些安逸,這裡到處都是玫瑰花叢,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幾月份,這些花開的正豔,散發著旖旎的香氣,讓人有些醉暈暈的。
我正“欣賞”著自已,我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身影。動亂的池水慢慢停了下來,那道身影也逐漸清晰。
是她!
我沒有站穩,一手撐進了水池裡,摸到了底部一些凹凸不平的粗糙的鵝卵石。我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我所看見的,但是,她就那樣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
是她,林惠。
“小舟。”她叫我的名字,笑的那樣溫柔,她和以前一樣,喜歡穿裙子。她穿著那條我送她的深綠色連衣裙和白色的針織衫,頭髮用髮夾盤起,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微風吹動她的幾縷髮絲,她的笑容,比玫瑰花還要甜美。
我張了張嘴,兩片唇碰了幾下,想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裡。原以為會是聲音先出來,沒想到真正見到面,卻是臉上的溫熱先讓我回過神。
“小舟,想我了嗎?”她柔聲問我,我伸出手想拉她,原以為會是殘影,沒想到我卻是觸碰到了一個實的、有體溫的肉體。
“真是你嗎?”我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是我。”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替我擦乾臉上的淚。
我笑了笑,“確實很想你。”然後,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被我掐到滿臉漲的通紅,可我依舊死死不放手,“想你死,想的不得了。”
她在我手裡掙扎著,像只明知死亡卻還要不斷掙扎的鳥一樣可悲又可笑。
“江舟!”陳歌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才發現我掐住的,不過是一棵樹罷了。
哪裡有什麼林惠呢。
“我怎麼了?”
“你剛才一直喊著一個什麼叫林惠的人,還掐住樹,我還以為你又中幻覺了。”
“是玫瑰花。”我反應過來,剛才就是聞到了玫瑰花,頭才暈乎乎的。
“啊?玫瑰花怎麼了?”
“先離開這兒再說。”
我們跟咔麥什道別後,匆匆回到了診所,還好,莫西里還沒有回來。
我把我們鎖在房間裡,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還說呢,你說去上個廁所,那麼長時間都不回來,咔麥什和我讓整個教堂的修女都去找你。別提了,阿麗莎找到你了,但看你在自言自語,不敢上去叨擾你,就去找咔麥什。”
我沒說話,我還沒緩過來。
“你到底怎麼了?林惠……是誰啊?”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八卦。
“你認為她是誰。”
“初戀嗎?或者,女友?”他臉上掛著壞笑,像是準備好好來調侃我一下。
“是我的母親。”
陳歌愣住了,他誰都想過,甚至是綠過我的前女友。
“名字……很好聽。”
“嗯,我也覺得。”林惠,從小我就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不光名字好聽,人也長得漂亮。
“你和你的母親,關係很不好嗎?”陳歌小心翼翼道,“她家暴過你?或者是……對你不聞不問?”
家暴嗎?不聞不問嗎?好像也沒有。
我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這麼恨她?”
“你從哪看出來我很恨她的?”我忍不住笑了。
陳歌摸了摸鼻子,“難道不是嗎?不恨的話,為什麼想要掐死她。”
“這是她應得的。”
“你看,肯定是做過對不起你或者你爸的事情,比如出……”陳歌沒往下說了,我知道他要說的那個詞是什麼。
“別提那個男人,他比她更該死。他家暴,出軌,酗酒,為什麼這些好事他全佔了?”
“別想了,別想了。”陳歌撫摸著我的背,“有些事情,你越糾結,它越傷痛。”
“你也是這麼覺得的,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我情緒失控,直接給了他一巴掌,“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勸我這麼想!明明是他的過錯,為什麼要讓我原諒這樣一個人渣!為什麼要讓我認他做父親為什麼!”
他被我打懵了,我卻還在衝他發洩:“為什麼要背叛我,我那麼幫你,他打你的時候都是我護著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我!”
“江……江哥……”
“閉嘴!”
我好像把他,當成林惠了。
陳歌出了門,想讓我冷靜一下,可是我哪裡能冷靜得下來,一關上門,就只有我砸東西的聲音。
他是第一次見到我這樣,平日裡,都是覺得我是個冷淡的男人,沒有任何情慾。沒想到我這樣的人,也會有情緒失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