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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這兒暫時又恢復了平靜。
房間內,一片漆黑。
我摸索著,想像陳歌一樣摸到燈的開關,卻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綠色液體。
陳歌后退了兩步,指著我手驚恐道:“還……還有一隻……”
我立馬會了意。
在這間昏暗的房間裡,還有一隻巨蜥在等著我們。
“有紙嗎?”
“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擦手?”陳歌嘴上罵著,卻還是不停動作地給我翻找著紙巾。
“這個行不行?”他不知從哪個口袋裡翻出幾張皺巴巴的餐巾紙,上面還印著某家餐廳的logo。
我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接過紙巾,不慌不忙地擦掉手上的異物,然後問:“有打火機嗎?”
“你還要抽菸是吧。”
“給我就行。”
“我不怎麼抽,可能沒有。”陳歌在每個口袋都翻著,終於翻到一個打火機。應該是在飯店吃飯順的,我又看見了和餐巾紙一樣的logo。
“你還挺喜歡在餐廳順東西。”
“花了錢,不要白不要。”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瓶消毒酒精,倒了一點在紙巾上,朝房間裡扔了過去,順手按動打火機也扔了進去。
還不等發生什麼化學反應,我就拉上了門把手,“跑!”
陳歌和我幾乎同一時間跳了下去。
我們踩在草坪上,聽到樓上傳來砰的爆炸聲,還有幾具屍體也隨著爆炸一起出來了。
不是人的屍體。
是之前在樓梯下和那怪物打鬥的豬的屍體。
看來還有不少同類在這裡。
我也看見了那隻巨蜥的屍體,它被啃食地也差不多了,它的頭顱穩穩地滾到我的腳邊。
我嫌惡心,一腳便踢開了。
卻沒想到這個舉動剛好吸引了一隻沒有被炸死的豬的注意,我發現了它,它也盯上了我。
我們四目相對,它真的可怕。
沒想到它撿起剛才被我踢開的頭顱,直接用豬蹄撕開皮肉,掀開頭蓋骨,將裡面的腦髓挖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吃著。
“吭哧吭哧——”那聲音和我們剛來樓裡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看來之前就在吃了。
“怎麼解決?它看上去可不像巨蜥那麼好對付。”我看了眼陳歌,陳歌也在看我。
“江哥,還有沒有什麼稱手的傢伙?”
“比如?”
“有什麼給我拿什麼吧,你連螺絲刀都帶著。”陳歌問出這句話就笑了,“搜身這都沒搜出來?徐末怎麼放水這麼嚴重?”
“我藏的緊,他也只是在我表面摸了幾下,褲子下面都沒摸了。”我象徵性地翻了兩下口袋,“沒有東西了。”
“靠。”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徐末對於我的搜身確實過於簡單了,我這麼多東西在身上,他也只是簡單地掏出了那把美工刀嚇唬我。
他到底想幹什麼?
“等它吃完,看它要幹嘛,要是胃口大想吃我們,就跑,往水裡跑,它不會游泳,掉下去也就淹死了。”
“這麼清楚?和它打過交道?”
“好歹也在高階區混了點皮毛,初級區的生物還是不在話下的。”
那豬吃光了腦髓,轉頭又去吃剛才被它撕下的皮肉,巨蜥粗糙的面板在它的牙齒下顯得那麼脆弱,輕鬆地一拽,肉和骨頭就完全分離了。
應該快結束了。我想著,畢竟該吃的都吃了,不該吃的……也都吃了。
我沒想到它這麼能吃,骨頭都不留,燒焦的骨頭都發黑,拿起來還有碎渣,它都吭哧吭哧吃完了。
“吃飽了?”我皺眉。
“先別急著下定論。”
果然,它的目光朝著我們看去,唾液混合著血液一起滴了下來。
“陳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啊?”
“你兜裡還有手機呢,你往什麼水裡跑。”
“我靠!”陳歌一摸口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先跑再說!沒看見它口水都出來了嗎?”
我說完就朝身後跑了,雖然不認識路,也不知道東南西北,但是也好過在這等死強。
我跑到一片林子裡,雨冥山莊樹林子還挺多。隨即挑選了一棵看上去比較粗壯的樹,兩腿一蹬爬了上去。
我來到樹頂,坐在樹杈上,朝還在地上跑的陳歌招手。雖然聽不清他嘴裡在說什麼,但是看口型,都已經能想象到他罵的有多髒了。
我稍稍弓了一下腰,從衣服裡拿出手機,還是無訊號的狀態。但是指紋解鎖後,卻出現了一條資訊。
這條資訊的軟體是我從來沒有下載過的app,我迅速滑動著桌面,在最後面發現了這個app的圖示,上面寫著:狩獵。
白底黑字,簡潔明瞭。
我點了進去,是徐末發給我的。
徐末:江舟,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放水嗎?
這條資訊是在三分鐘前傳送的,可是我的手機明明沒有訊號。
我懂了,原來只要他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我的手機電量,來的時候只有八十七個電,現在卻是滿的。
我:為什麼?
徐末也是很快回復了我:我很看好你的,因為你推理出了雨冥山莊的那首經典童謠。
我:就因為這個?
我肯定是不相信的,徐末那個人,我雖然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但是從他的作風和說話口吻來看,絕對可以用老奸巨猾來形容。
徐末:我會在下一場推理中等你的。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給我一個期望。至於到了以後是失望還是驚喜,也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
我還想再追問什麼,卻發現對方已離線。看來是不願意和我多說。
“我靠,我說你屬猴的吧,爬這麼快。”陳歌爬上了我附近的一棵樹上。
“喂,幹嘛呢低著個頭!”他見我不作聲,就開始喊我。
我把手機放回去藏好,然後抬起腰說:“處理一下傷口。”
“又受傷了?”
“就之前在馬戲團被劃的。”
“哦哦。”
我向下看了一眼,發現那豬已經發現了我們,但是奈何體型原因,它還沒爬幾步就滑了下來。
氣不過的它乾脆用腦袋撞樹,撞得陳歌那棵樹開始搖晃。它頭上都是血,卻還是不停地用腦袋去撞擊。
“它們就是這樣的,一旦被它們盯上的獵物,就是死也要吃到嘴裡再死。”陳歌站了起來,用身子量了一下他和我之間的距離。
“我說,我準備跳了。”
“你先別跳!”我阻止了他,“你那棵樹還不至於那麼脆弱,你等會兒。”我想抓個什麼動物吸引它的注意。
一轉頭,我就發現一隻長相怪異的猴子正盯著我看。
很好,就你了。
我笑著抓起猴子,它還想咬我,就被我扔了出去,剛好砸在豬的後背上。
那猴子的攻擊目標由我變成了豬。
那豬去追猴子了。
我鬆了口氣,卻感覺到懷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徐末發來的資訊:你覺得陳歌可信嗎?
這句話,屬實是把我問懵了。還沒等我回復,徐末的資訊又來了:他可是雨冥山莊的老人了,為什麼不選擇自保,而是選擇教你一個新人規矩?
我不知道怎麼回覆。
徐末:他也說了,不管有多少個人,最終留下來的只有有編號的五個人,他完全可以憑藉他的經驗來獲勝。
我:挑撥離間?
很直接,我也不想和他繞彎子打馬虎眼。
徐末:陳歌知道所有有編號人多名字和臉。
這句話一出,我徹底不淡定了。他知道的話,那為什麼還要在這跟我兜圈子。
不對,萬一是挑撥離間呢?如果我這麼快就輕信了,那就是上了他的當。
“別發呆了,快下來走了!”陳歌的聲音在樹下響起。
“來了!”我把手機放回去,從樹上下來了。
“哎喲,身手不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卻對剛才徐末的話耿耿於懷,本能地拍開他的手。
“你這是……怎麼了?”
我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趕緊打圓場:“爬樹的時候肩膀韌帶拉到了,有點疼。”
“你這肩膀怎麼也不行,快走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給你揉揉。”
“行。”
我跟著他穿過了這片林子。
陳歌對於地形確實熟悉。
他和徐末,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