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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真一邊從浴室出來一邊拿毛巾擦著頭髮。
洗髮露的香氣在空氣裡瀰漫著。
怪物們迫不及待地滑進了浴缸，像一群離了水的魚，不停地撲騰著。
洗澡水被濺得到處都是。
如果沈映真回頭，就能看見令人驚悚的畫面。
“洗好了？”突然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沈映真嚇了一跳。
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會從浴室裡出來？
“你怎麼進來的？”沈映真顧不上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陣心驚。
“你一直在看我洗澡？”胃裡一陣翻湧，她感覺自己要吐了。
也許不止這一次，他一直在看。
男人好像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徑直走了過來。“不舒服？”
沈映真下意識地後退，“不用你管。”
他沒有步步緊逼，兩人保持著兩米的距離，沈屹白就站在那裡看著她，一動不動。
氣氛有些僵硬，沈映真感覺嗓子好像被堵住了，咳嗽了一聲。
“今天阿南還會來看我嗎？”正好打聽一下沈屹南。
“你懷孕了？”
“什麼？”
莫名其妙。
沈映真因為自己的話被無視而感到氣惱。
她就不該對怪物抱有什麼期待。
當她轉身準備去睡覺，沈屹白還在自顧自地說話。
“是我的，還是那些‘怪物’的？”沒有溫度的話語卻依舊讓人感到羞辱。
如果說沈映真剛才還能忍耐的話，現在的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她要教他怎麼說話。
用暴力。
她的手摸到了床頭的檯燈。
沈映真假裝要開燈，實際上悄悄握住了底座。
“難道是阿南的？”
戲謔的話就在耳邊，曖昧的呼吸吹在了她的耳朵上。
他移動的速度比人類快得多，眨眼間就走到了沈映真的身後。
反正也會被他躲開，沈映真一鼓作氣直接回頭瞄準了沈屹白的太陽穴。
至少要給他一個教訓。
不要小看女人。
不要想著把她們變成掌中物。
“咚——”
重物砸在腦袋上，血跡和碎片飛濺。
沈映真的手被震麻了，檯燈掉在地上，她看著滿地的狼藉，沒有站穩，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他沒躲。
為什麼？
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沈屹白被打的偏過了頭，他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痛感，只是怔怔地站著，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映真。
沈映真握著自己發麻的手臂艱難地站了起來，眼看著沈屹白的傷口裡鑽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它們將血跡舔舐了個乾淨。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懷孕了怎麼還做劇烈運動？”
沈映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說的一切就像是放了一個屁，自己的拳頭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沈映真笑了。
“是誰的重要嗎？我是生是死重要嗎？”
沈屹白歪頭。
他不明白。
他只想與愛人黏在一起，就像雪與水的交融，無論是下雪時的美麗還是化雪後的泥濘，他都願意去舔舐與吮吸。
他願意日日夜夜與她廝磨，直到彼此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他人。
但是真真一點也不喜歡，她為什麼不喜歡，她不是愛我嗎？
——她要跑了！
——攔住她！
“別離開……如果打我會讓你開心，你就一直這麼對我吧。”沈屹白半跪在了地上，撫摸著沈映真的手臂。
他手裡鑽出的觸手爭先恐後地爬上了沈映真受傷的地方，慢慢與她的血肉融為一體。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沈映真根本無法與怪物的力量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進入了自己的面板。
痛感消失，沈映真很快又能靈活地行動了。
不要。
不想變成怪物。
沈屹白想要撫摸她慘白的臉，卻被沈映真一掌拍開。
她不會放棄的。
沒有人能阻攔她。
她該擁有的是她自己選擇的人生，而不是別人為她創造的人生。
沈映真衝出房門，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阿南……”沈映真有些不可置信，但一瞬間又感到驚喜。
“阿南！快帶我走！那個人根本不是你的哥哥！”
話音剛落，沈映真就感到腹部一陣疼痛，冷汗從額頭冒出。
“啊……”地面開滿了血紅的花，血色和白色相互交織相融，觸目驚心。
沈屹南似乎還沒搞清狀況，直到看到了滿地的碎片和血跡，“他打你了！？”
“不是……我的肚子好疼……”
疼痛讓沈映真無法思考，她感覺自己的五官擠在了一起，慘白的臉讓沈屹南手足無措。
沈屹白被沈映真毫無留戀的樣子刺傷，當他看到沈映真倒地後一陣心驚，立馬把她扶到了床上。
“真真……吃下去就會好的。”沈屹白切下了本體想要讓沈映真吃下去。
“我不要！醫生…為什麼沒有醫生？因為全部都是假的對不對？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怪物？這個世界瘋了！全部都瘋了！”
“真真…”沈屹白似乎沒料到沈映真會說這些，但還是堅持要她吃下。
沈映真的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睏意襲來。
她好像看見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其中一個手裡拿著蠕動的什麼東西。
她好像又看見了陽光，但是這次一點也不刺眼。
暖洋洋的，她好想一直這樣曬著太陽。
她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見到太陽了。
好想再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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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真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心跳和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夢…”
“不…不是夢。”
腹部好像還在隱隱作痛。
血和碎片。
沈映真腦子一片混亂，耳邊嗡嗡作響。
“咔嗒。”
“哥哥…？”
不，是沈屹南。
“你還好嗎？”沈屹南關切的眼神讓沈映真更加確信這絕對不是夢。
“我懷孕了，對嗎？”
沈屹南有些僵硬，紅暈爬上了他的臉。
“嗯。”
“是誰的？”
他似乎很詫異，“什…什麼？”
“我說，是，誰的，孩子？”沈映真抬高了聲音，有些著急地重複著。
“啊…我不知道啊…”
沈屹南不敢看她。
騙子。
沈映真確認了一件事。
沈屹南和沈屹白是一夥的，想要逃出去要同時避開他們兩個人。
頭又疼了。
孩子是鑰匙，她昏迷前隨隨便便就出了房門，就是因為懷孕。
很好。
只要解決了眼前這個人，她就可以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