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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韻寧訕訕地笑著：“我真的很喜歡嘛……母親，現在天越來越熱了，您的屋裡用冰，晚間要記得讓下人拿下去，當心晚上睡覺的時候著涼。”
“這還用你教我！”楚夫人嗔了一聲。
被女兒關心了一句，她心裡頭的火就散了，不過還是說道：“那口大鼎你買了便買了，只是放在屋子裡，那不是胡鬧麼？你旁邊那個院子就空著，讓人搬到那邊去吧！”
“好！”楚韻寧嘻嘻笑著，一口應了下來。
“還有，往後你出門逛歸逛，不能再買這些破銅爛鐵回來！”楚夫人嚴厲地說道，“你看看你都買了些什麼回來，之前買那些碗碟也就罷了，你屋子裡掛著的那柄青銅劍是怎麼回事？哪家的姑娘家會在閨房裡放這種東西？”
“那萬一晚上屋裡進了賊，我不是還可以拿來防身嗎……”楚韻寧小聲說道。
楚夫人啐了一口：“能讓賊人摸到你屋子裡，著楚府的家丁侍衛乾脆都發賣了吧！還有前兒，你喜歡前朝古董，買便買了，你買別的我都不說你，可你為何偏偏買了個夜壺？”
“我不是想著，萬一半夜我想起夜……”
“你別誆我！”楚夫人打斷了她，“府裡缺你那一個夜壺不成，需要你花上一百兩銀子買個別人用過的？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拿那個夜壺當寶貝一樣，就差捧著睡覺了！”
她叫來了芍藥和月桂兩個大丫鬟：“你們兩個以後再跟著寧兒出門，不能什麼都由著她！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買回來堆在府裡像什麼樣子！”
“母親您說她們做什麼，是我自個兒想買的，她們兩個還敢攔著不成？”楚韻寧連忙替兩個丫鬟說話。
“好好好，”楚夫人眯著眼睛說道，“是你想買的？那好辦，以後除了月銀，我不會額外再給你一分錢！你想買什麼，儘管掛賬，等那東西回來之後，必須要我先過目，不成體統的，我絕對不會付銀子！”
楚韻寧的臉垮了下來，她拉著楚夫人的胳膊，可憐兮兮地撒嬌：“母親，母親~”
楚夫人絲毫不為所動。
楚韻寧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只好答應了下來。
她只能安慰自己，不在外頭買，楚府裡面也件件都是古董，研究一下自個兒家裡的東西，楚夫人總不能再說什麼了吧！
楚韻寧一向心大，不一會兒就調整好了心態，說起了另一樁事。
“母親，”她說道，“昨天四妹妹來我這兒，喝茶的時候說起來，她那邊送過去的都是陳茶呢。”
楚夫人冷笑一聲：“她又來你這兒告狀了？怎麼，你要替她打抱不平？”
“哪有！”楚韻寧當即否認，“母親對她如何，不單單是我，府裡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著呢，怎麼可能故意苛待她？”
“連你都知道的道理，她偏偏不懂！”楚夫人生氣道，“她雖不是我親生，但我自問沒有任何虧待她的地方，你有的東西，哪樣她沒有？都養了這麼多年，我犯得上在這樣的小事上動手腳，給人落下話柄麼？”
她越想越生氣：“從前的時候我便覺得珊兒心思太多，只想好好養大了，再配個好人家也就罷了，可她倒好，整天來你這裡挑撥離間，仗著你與她要好，從你這裡騙了多少東西過去！”
“這些我統統不和她計較，只當她是眼皮子淺，但她實在是太讓我寒心了，”楚夫人紅了眼眶，“前些日子我便聽人說，她一直唸叨著她的生母，現在又鬧這樣一出，這是想讓眾人都覺得我苛待了她麼？”
楚韻寧咳嗽了一聲，勸道：“母親別放在心上，眾人的目光是雪亮的，您如何對她，大家心中都明鏡似的，不會多想的。”
她多少有點愧疚，她只是想給楚韻珊上上眼藥，沒想到倒是傷了楚夫人的心。
“寧兒，”楚夫人平復了一下心情，勸道，“你往後離你那四妹妹遠些吧！她日日在你面前唸叨那魏公子如何，魏公子什麼德行，這京城裡哪有人不知道？她這是擺明了想坑你的！從前你著了她的道，一心迷戀著那魏公子，母親說了你也不聽，現在你可長點心眼吧！”
“我曉得，”楚韻寧鄭重點頭，“那姓魏的我一見就覺得不像是好人，以後可不會再同他來往了。”
她遲疑了片刻，又說道：“母親，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我還沒覺得，可這回醒過來，見到您和父親，還有身邊這些丫鬟的時候，都覺得十分親切，可偏偏見了四妹妹，總感覺陌生得很。”
“我是圓臉，四妹妹卻下頜尖尖；我是雙眼皮，四妹妹卻是一雙單眼皮；還有頭髮，我的頭髮是烏黑的，四妹妹的我怎麼瞧著有些發黃似的？”楚韻寧說道，“我冷眼看著，她和我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那天芍藥要是不說的話，我壓根兒都不會覺得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那丫頭長得和你是不大像，”楚夫人說道，“大約是更像她娘……”
說著，她忽然沒了聲，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楚韻珊從小是她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看不大出來，而後長大了，她也看習慣了，竟真的沒有留意過，現在被寧兒說出來，她一細想，心中咯噔一下。
“我先回去了。”楚夫人頓時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急匆匆地走了。
楚韻寧送她到門口，等看不見她的身影了，才慢悠悠地回了裡間。
她身上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軟榻上，又叫了小桃過來。
“方才說到哪兒了？”她問道。
“回三小姐的話，說到闞大管青鸞要錢呢！”小桃脆生生地說道，“闞大說要是再不給他錢，他就把他妹妹那個相好供出來！”
楚韻寧笑了一聲：“是了，剛說到四妹妹生母原來還有個相好。”
她心中輕輕一嘆，要不是楚韻珊一心想要算計她，她還真不會讓人去打探這種事。
“還有一件事，”小桃又說道，“奴婢聽見青鸞對闞大說，想要錢可以，但是得幫四小姐弄樣東西來……似乎叫媚骨香？奴婢聽得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