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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司晏低聲開口提醒:“先救人。”
蘇傾抿了抿嘴,接過酒繼續搶救。
高濃度酒精可以給傷口消毒,蘇傾做完一套針刺排氣後,倒了點酒在剛剛用刀戳破的位置上。
老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面色也比剛剛好了許多。
“可以了。”
直到蘇傾開口,眾人才都鬆了口氣。
“這位醫生,謝謝您。”
主事人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剛剛竟然差點趕走了這位大佬。
好在人家沒有跟他計較。
剛剛還叫囂著要蘇傾好看的顧夫人和鍾爾雅這下齊齊沒了聲音。
梁詩曼隱在人群裡,悄悄對蘇傾豎起了大拇指。
她的兒媳婦果然是最棒的!
“沒想到三少夫人居然還是赫赫有名的醫學界大佬,也太低調了吧!”
“剛剛顧少夫人還說她胡說八道,我看胡說八道的是她自己吧!”
“要是剛剛三少夫人沒有亮出身份,任憑顧少夫人瞎治,那現在……”
鍾爾雅死死咬住下唇,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傾涼涼飄去一眼,直接戳穿:“託顧少夫人的福,人差點就沒救回來。”
鍾爾雅的身子僵住。
“還醫學系的高材生呢,你這就是在害人!”
有人怒了,指著鍾爾雅的鼻子罵道,看樣子應該是老者的熟識。
“幸虧有這位年輕的醫生在這裡啊!”
“剛才那位自稱醫學生的人名利心也太強了吧,為了出風頭連別人性命這種事都敢胡說八道。”
那幾個貴太太也忍不住道:
“照這麼看,我覺得她被青山居士收為徒弟那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說得對,青山前輩平時最在乎門下弟子的品性,怎麼會收這樣心性不正的!”
議論聲愈發大了起來。
大概是仗著這時候人多,躲在人群裡面也找不出究竟是誰說的。
斥責的話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鍾爾雅簡直氣瘋了,她過了二十多年高高在上的生活,就沒這麼丟臉過!
醫護人員終於姍姍來遲,為老人檢查過身體後,確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後續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來參加國學盛宴的人們聽見這個結果,肉眼可見地都齊齊鬆了口氣。
蘇傾微一挑眉,看樣子她救的這位老人身份還不低。
一大波讚美聲中,蘇傾注意到身側的男人。
戰司晏眼神探究地看著她:“夫人什麼時候在醫學領域有這麼深的造詣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蘇傾翻了個白眼:“我們又不熟,你沒聽過也正常。”
身後似乎有人在叫她,蘇傾回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肖爺爺。”
蘇傾一改剛才對戰司晏冷淡的態度,笑著迎上了面前精神矍鑠的老者。
老者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親切得如同爺孫一般:“囡囡,你怎麼在這?”
蘇傾“啊”了一聲,指了指旁邊宴會廳:“我來參加個宴會。”
梁詩曼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此刻意識到這位老者是誰後,眼神更是開始發亮。
鍾爾雅和顧夫人卻都有些摸不清這人的身份。
按理來說能參加國學宴的人,都是名聲大噪的泰斗。
可眼前這位,她卻偏偏對不上號來。
正想著,便聽見有人誇讚道:“難怪三少夫人如此優秀,原來是跟肖老您認識啊,這是您的孫女?”
老者笑呵呵的:“不是,我哪有這麼好的福氣,這是青山那老頭子的孫女。”
全場都震驚起來。
我去,三少夫人居然還和青山居士有這麼層關係!
想到今晚鐘爾雅說的那些話,許多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到她身上。
鍾爾雅此刻的心情比被判了死刑更難受,窒息的快要喘不上氣來。
蘇傾看了她一眼,輕笑著道:“之前沒聽爺爺提起過還有收徒的打算,等我回去再仔細問問。”
剛剛鍾爾雅還春風得意的說自己即將拜入青山居士門下。
她這一句話無異於是當眾打臉。
偏偏鍾爾雅還沒法反駁。
不少人都在心底直呼起爽來。
讓她裝,這下裝過頭了吧!
戰司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難怪她有把握讓青山居士收小白為徒。
“囡囡,你今晚可立功了。”肖雲陽一拍蘇傾的肩膀,神神秘秘道:“知道你剛救的那人是誰嗎?”
蘇傾之前並沒有見過這位老人,聽肖雲陽這樣說,美眸中帶了幾分疑惑。
肖雲陽小小的賣了下關子,笑著問:“鳳博易,你應該聽說過吧?”
蘇傾愣了愣,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名字?
這位可是享譽中外的考古學大師,眾多成就加身,是學術界的泰山北斗。
除了考古學外,鳳博易在易學上也是成就非凡。
甚至他涉獵的相關領域,也都佔了很重的分量。
老爺子即便如今這把年紀,也依舊堅守在工作的第一線。
近些年的眾多重大考古遺址的發現,幾乎都離不開他的功勞。
只可惜老爺子甚少露面,行蹤也神秘的很。
就連擅長捕風捉影的各路媒體,也甚少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蘇傾眨眨眼,有些震驚:“您的意思是,那位就是鳳博易,鳳老先生?”
“哈哈哈,可不就是那個老傢伙嗎。”肖雲陽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這老傢伙脾氣雖然古怪,但最是重恩情,你這次救了他,等他醒了得知這件事,說什麼都要重謝你的。”
蘇傾連忙擺手推拒:“不過區區小事,舉手之勞罷了,哪裡敢受鳳老爺子的重謝?”
周圍人聞言,看蘇傾的眼神都微妙的變了變。
今日這場宴會里,擠破頭搶來名額,想和鳳博易搭上關係,套近乎的不在少數。
這若是換做別人,一聽能得到鳳老爺子的重謝,指不定都樂出花來了。
蘇傾卻表現得如此淡然,舉手投足又都那麼得體,不由得又高看她一眼。
在眾人的誇讚聲中,肖雲陽也讚許點頭:“不求回報,不錯,也難怪青山的老傢伙平日把你誇上天,名副其實啊。”
聽到“名副其實”四個字,蘇傾有些心虛地笑笑:“您過譽了。”
畢竟別人不知道,她可清楚。
她師父在別人面前雖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背地裡誇起自家徒弟可從不嘴軟。
那誇張程度……她本人聽了都臉紅!
眾人聽了,以為蘇傾是在謙虛,頓時跟著誇得更起勁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口走來,眾人扭頭看去,立即識相地讓出一條路來。
戰司晏神色淡漠地走到蘇傾面前,十分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
蘇傾瞬間雞皮疙瘩起了滿胳膊。
她看了他一眼。
男人剛剛明明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指揮人緊急疏通了道路。
讓救護車得以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宴會門前,但這模樣卻比她還淡然。
男人筆挺的西裝上連一絲多餘的皺褶都沒有。
蘇傾強忍住肌膚碰觸間的不適,壓低聲音側頭問:“你怎麼知道我需要白蘭地?”
戰司晏同樣側過頭看她。
一個呼吸間,眼前迅速閃過自己之前經歷過的,那槍林彈雨的世界。
那個他拼了命解救出來的,同樣得了氣胸的人質。
還有那身手矯健,一招救人的女醫生。
那人當時一張小臉髒兮兮、黑乎乎的,在處理起緊急狀況時卻格外的專業和鎮定。
不知道怎麼的,那雙清澈堅定的眼眸,老是在他眼前出現。
戰司晏也不過是如法炮製罷了。
蘇傾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眼底的內容,戰司晏便再次將頭偏了回去。
他冷淡的啟唇:“烈酒消毒,我還是懂的。”
梁詩曼將兩人“咬耳朵”的動作看在眼裡,眼底的笑意更多了幾分。
就是這旁邊嘰嘰喳喳的圍觀者有點吵。
只見她上前,喚侍者拿來一方溫熱的帕子,讓她擦了擦手。
“卿卿剛剛一定累了吧?”
蘇傾趁機不動聲色的掙開戰司晏的手。
她接過帕子擦了擦,笑了笑:“沒事的媽。”
梁詩曼卻上前,親暱地挽住她的胳膊:“那可不行,咱們出來也夠久了,你要是累著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說罷,她給了侍者一個眼神。
侍者當即心領神會,將人把車停在了宴會廳門口。
周圍圍觀的眾多貴太太見了,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們也都是蘇傾這個年紀嫁入豪門的。
都說豪門難嫁,她們早些年誰沒受過婆家的磋磨?
就連如今看起來的光鮮和和諧的婆媳關係,也大多是偽裝出來的。
之前她們也以為梁詩曼和蘇卿也是如此。
可現在,她們莫名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打了幾巴掌,火辣辣的。
不過也是,誰家有這麼一個設計、醫術樣樣頂尖,還有青山居士當爺爺的兒媳,估計也得放在手裡捧著。
一時間,眾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羨慕梁詩曼好,還是羨慕蘇傾好了。
梁詩曼和蘇傾邊小聲說笑著什麼,邊走向車邊。
戰司晏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彷彿他才是入贅來戰家的那一個。
男人薄唇勾了勾,不甚在意。
司機遠遠見了,連忙上前開車門。
卻被戰司晏一個眼神阻止。
男人親自上前替梁詩曼和蘇傾拉開車門。
蘇傾沒忍住看了他一眼,先上了車,梁詩曼隨後。
兩人大概是聊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梁詩曼竟也沒注意站在車邊的是誰。
她隨口道了句謝,便直接對司機道:“開車吧。”
坐在前排的司機愣了愣,看了一眼從車尾剛剛繞到副駕位門外的戰司晏。
他吞了吞口水,心想不知這母子又起了什麼爭執。
夫人竟然要扔下少爺直接離開……
然而他卻並不敢多問,應了聲“是”——
便關上了車門!
發動車子!
眨眼間,車子揚長而去!
原本正要伸手拉車門的戰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