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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
她忍了忍，將心底莫名的情緒壓了下去。
兩人的小動作倒是沒人注意到。
顧夫人笑著將自己的兒媳鍾爾雅拉到身前。
“其實我那些愛好都是閒來打發時間的，爾雅才是真正的才女呢，說起品鑑字畫，還是她比較專業。”
鍾爾雅謙虛道：“媽，你誇張了，也沒有很專業，只是略懂一點罷了。”
頓時有人笑著說她謙虛，“顧少夫人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了，您要是不懂，就沒有人懂了，聽說顧少夫人還即將拜入青山居士門下？”
聽到這個名字，蘇傾略微挑了挑眉。
青山老爺子？
周圍再度傳來一陣豔羨聲。
青山居士是有名的國畫大師，如今叫得上名字的那幾位大師，都是他門下的弟子。
青山居士的畫作，但凡在拍賣會上出現過的，起碼也要拍到九位數。
只不過幾年前青山居士突然宣佈退隱，從此就淡出國畫界了。
但他在國畫界的地位至今無人能撼動。
有人聽見青山居士的名字，立馬來了興趣，“青山老師怎麼突然收徒了？這是準備重新出山了？”
“那倒沒有，老師年紀大了，倒是更喜歡清閒在家的日子。”鍾爾雅笑著回道：“老師也只是有想法收我為徒，但是也還不一定呢。”
話音落下，她又收穫了一大波誇讚和羨慕的聲音。
畢竟青山居士眼高於頂，能成為他徒弟的絕非凡人。
聽說之前有人曾開出天價想讓青山居士收自己為徒，老人家卻不為所動，只留下句對方不是這塊料。
顧夫人笑得十分得意，今晚被梁詩曼壓下的風頭在此刻總算稍稍找回了些。
一片恭維聲中，蘇傾不輕不重地笑了下。
鍾爾雅注意到她的動靜，視線看了過來。
“我之前曾聽說過Vivien重金買下了一批古畫，原來是用於製作古典系列時裝了。”
她笑意溫和，端倪著蘇傾旗袍上的圖案，似乎是在真心誇讚：“三少夫人旗袍上這幅畫的水平就極高呢 。”
蘇傾低頭看了眼，神情很淡：“是嗎？”
“這畫風和收筆方式都很有老師的風格呢。”鍾爾雅好像沒察覺到她的冷淡，笑著點頭道：“如果不是知道老師早已收筆，我都要以為這是老師的畫作了呢。”
蘇傾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旁邊卻早已有人見縫插針地恭維了起來。
“顧少夫人果然是好眼光，沒想到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的造詣了！”
“是呀，顧少夫人這麼完美，還給不給我們這些俗人活命的機會了！”
鍾爾雅彎了彎眉眼：“其實也沒有很厲害啦，聽說三少夫人是著名的頂奢珠寶設計師，我自然是比不上三少夫人的。”
這話間的火藥意味就很足了。
蘇傾沒什麼表情的抬頭，鍾爾雅仍是那副溫柔笑著的模樣。
梁詩曼剛剛一直沒開口，這會兒倒是主動道：“卿卿的確很厲害，她設計的珠寶我都曾見過，比我家裡收藏的那些都要好看。”
有人對她這話十分不屑，悄悄撇嘴。
身為婆婆，自然是要護短的。
梁詩曼倒是渾不在意別人怎麼想，說完後悄悄看了眼蘇傾。
蘇傾看到她眼底那安慰的意思，輕笑了一聲。
她家美人婆婆是真的把她當心思細膩的小女生了。
更何況這鐘爾雅十句話裡找不出一句真的。
正想著，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突然不輕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戰司晏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生氣了？”
蘇傾十分不給他面子地翻了個白眼：“你好煩。”
佔起便宜來沒完沒了是吧？
她掐起戰司晏手臂上的肉，狠狠擰了下。
戰司晏低嘶了一聲，卻仍沒放開手。
“夫人，下手真狠。”
男人低低一笑，心情挺愉悅。
蘇傾冷笑著哼了一聲，乾脆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鍾爾雅看著眼前兩人，意味不明道：“戰爺和三少夫人感情真好。”
蘇傾掀了掀眼皮，有些不大高興。
也沒怎麼，就是看不慣她這麼裝。
蘇傾反問道：“聽說過幾天顧少夫人要辦畫展，不知到時候顧少夫人的老師會不會到場？”
鍾爾雅面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似乎是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
想到那個脾氣古怪的老人家，鍾爾雅有些暗惱。
青山居士做事向來就是隨心所欲的，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她之前也曾經遞過請帖，可卻遲遲沒有等到迴音。
鍾爾雅怕惹惱了老人家，也不敢去打擾。
可顧夫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剛被眾人誇得正有些飄飄然，聽聞這話立馬笑著點頭。
“當然會了，爾雅可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要來捧場。”
鍾爾雅蹙了蹙眉，有些暗惱，還沒來得及反駁。
周圍已經響起一片恭喜聲！
“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青山居士了，這倒是託了顧少夫人的福，能再見到他老人家。”
“顧少夫人在老人家那裡果然得臉。”
“……”
鍾爾雅抿了抿唇，沒接這話。
算了，到時候她再去請一次看看吧。
如果實在請不到，就推說老人家臨時有事。
反正青山居士陰晴不定的性子是眾所周知的。
打定主意後，鍾爾雅反倒是輕鬆了不少。
她一抬頭，就對上蘇傾似笑非笑的目光。
鍾爾雅一愣，就見蘇傾不緊不慢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小白也剛被老人家收入門下，正好過兩天畫展帶他一起來見見老師，免得過後再去打擾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譁然。
鍾爾雅愣在原地，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青山居士動了收她的念頭都是她透過其他人的關係，得到的轉達結果。
她真的還沒正式見過這位大師。
老人家還說再考慮考慮，卻已經收了其他人？
還是個幾歲的小孩子？
不光是眾人愣住了，連梁詩曼和戰司晏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之前可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回事。
“卿卿，你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梁詩曼悄悄拉過蘇傾，忍著激動的心情追問道。
她瞭解蘇傾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會亂說。
更不會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就信口拈來。
蘇傾輕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您放心，這事我來辦就可以。”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蘇傾發現小白對畫畫很感興趣，平時用平板玩遊戲，他玩兒的那款繪畫類遊戲已經快通關了，很有繪畫天賦。
得了蘇傾的準話，梁詩曼登時激動的滿面紅光。
那可是國畫界造詣最高的大師啊！
更何況小白才只有四歲，若是能從小跟著青山居士培養興趣，以後能將事業和興趣掛鉤，多好呀。
看著蘇傾那副篤定的模樣，戰司晏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沒想到她和青山居士也有交情。
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鍾爾雅蹙眉開口：“我覺得三少夫人凡事還是不要信口開河的好。”
剛剛她被蘇傾一番話唬住了，現在回過神來仔細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鍾爾雅為了拜入青山居士門下，近一年都在密切關注老人家的情況。
從來就沒聽說過他又新收了個徒弟。
更何況如果這事情是真的，在圈子裡估計早就傳開了，哪裡會瞞到現在？
這怎麼看蘇傾都是在藉著她剛剛那話隨便扯出來的謊。
蘇傾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顧少夫人的話我聽不太懂。”
鍾爾雅暗自咬了咬牙。
她就知道，這個三少夫人之所以能上位，必定不簡單。
剛剛說自家孩子拜師那事，或許就是在詐她。
“我只是有些驚訝，老師可從未有過收這麼小徒弟的先例。”
鍾爾雅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意味深長道。
蘇傾看出她眼底的試探與警惕，卻也懶得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蘇傾一擺手，語氣淡淡：“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反正讓小白拜入老人家門下，也就是她一句話的功夫，的確不算是什麼難事。
幾句話的功夫，眾人豔羨的物件就從鍾爾雅轉移到了蘇傾身上。
同樣是女人，怎麼就戰家的少夫人的命這麼好！
鍾爾雅不大甘心地咬了咬唇，仍不相信蘇傾這話是真的。
二人正僵持著，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
好像是隔壁的宴會二廳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怎麼了？”
顧夫人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變了變。
別人不清楚，她來之前卻是聽鍾爾雅提過了。
今天隔壁正舉辦著國學盛宴，來參加的可都是泰斗級人物。
這會兒宴會廳亂了起來……
顧夫人看了鍾爾雅一眼，當機立斷開口道：“我先和爾雅去看看情況，萬一發生了什麼，說不定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這話說得真假參半，顧夫人主要還是想看能不能借此機會結識些裡頭的大人物。
畢竟這些大佬們與普通人不同，不是用錢就能攀附上的，要是想結交，那得靠真本事。
兩人一走，也有不少看熱鬧的紛紛跟了過去。
一片亂聲中，戰司晏低頭，“想不想過去看看？”
蘇傾眉梢輕挑。
說實話，她還真不怎麼愛看熱鬧。
不過——
回想起剛剛鍾爾雅眼底那抹急不可耐。
蘇傾勾勾唇，眼底閃過抹玩味的笑來：“嗯，去看看。”
等到了隔壁廳，蘇傾臉色一變。
沒想到這一看，還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