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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還去程將軍那嗎？”
“不去了，朕要回去琢磨挖祖墳……不，挖那黑色石頭的事情。”
劉仁願雖然不知道那黑色石頭是什麼，但看到陛下出來之後謹慎的樣子，就知道很重要。
不由望向了大唐飯店的地方，門外，那個憨憨的大壯，還有四歲的小姑娘丫丫正在門口數螞蟻。
這還是真是個神秘的地方啊。
……
傍晚，夕陽西下。
程府之中，一片死寂。
上到程咬金的續絃崔氏，下到尋常僕役，今日都默不作聲，生怕說錯話。
畢竟，昨日公爺吃壞之後，現在還沒好轉，上吐下瀉，小公爺跟著嚐了嚐，險些把腸子翻出來。
這時候說錯話，那是可能被活生生打死的。
巨大的屋子裡，爐火燒的正旺，三張床，三個黑黢黢的漢子，躺成了一排。
床邊，還坐著另外一個臉上有些泛紅的漢子，正是秦瓊秦叔寶。
“弟妹，這都一天了，孫神醫說吐的也差不多了，拉的也差不多了，這時候該醒來了吧？”
崔氏眼神憂鬱，腫脹不已。
“秦將軍，你說說這……孫神醫昨日都匪夷所思，咱府上是沒有廚子嗎？是做不出來好吃的飯菜嗎？”
“他非要自己動手，說什麼從書中找到了秘法，以後還準備開個酒樓……”
崔氏越說越生氣，然後就哭的稀里嘩啦。
秦瓊嘆息一聲，他坐在這裡已經一天了，現在整個人身上都是虛弱的，明明可以吃點東西，程府上下也準備好了極多吃食，可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自己的老友，手足兄弟，正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程咬金還好些，至少胸膛起伏，呼吸順暢，牛進達時不時嘴角還能泛出一些白沫，最慘的就是尉遲恭，冷不丁就沒氣兒了，過會兒就又開始吸氣了。
秦瓊感覺今天比養病那些日子都要累。
“咳咳咳咳……”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傳來。
最外面的那個黑漢子猛地起身！
尉遲恭眼睛瞪大，如同鈴鐺，驚恐的看著周圍，許久之後，才長吐一口氣：“原來，不是陰曹地府啊。”
緊接著，牛進達嘴巴緩緩張開，一口白沫就像是利箭一般竄了出來，直衝屋頂。
噗嗤……
秦瓊懵了，他看向了程咬金。
一陣鼾聲緩緩飄起……
秦瓊臉也黑了。
崔氏臉上更是泛起黑線。
自從改朝換代之後，這些個大唐元老，都以迎娶五姓七望的女子為榮，程咬金髮妻病逝之後，李世民就開始牽線搭橋。
崔氏雖說不是悍婦，這一刻也忍不住了。
“程知節，你給老孃起來！”
片刻之後，四兄弟蹲在院子裡，烤著火堆，臉上時不時泛起青色。
“老秦，你身子不行，咱還是去屋裡吧。”
“別，屋裡悶得慌，外面舒坦點。”
秦瓊苦笑一聲。
尉遲恭嘆息道：“孫神醫也沒有辦法嗎？你我幾兄弟征戰多年，建功立業，人擋殺人，神擋殺神，沒成想，賊老天如此不公。”
秦瓊摸著鬍子笑了笑，看著三人：“我秦瓊戎馬一生，歷經大小戰鬥二百餘陣，屢受重傷，前前後後流的血都有幾斛多，怎麼會不生病呢。”
“不過是區區小病，何足道哉！走，咱們找個地方吃酒去！”
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三人臉上泛起難色，畢竟，昨日那黑暗料理一般的豬肉吃下去之後，現在看到吃的就反胃。
“別了，我要回去睡覺了。”牛進達難受的很，時不時嘴裡就泛起白沫，“老程這廝，不知道給裡面加了什麼東西，老子現在明明餓的前胸貼後背，可就是不肯吃一口飯。”
尉遲恭有氣無力扒拉著火堆中沒有燒乾的木柴：“完了完了，又得好多天無法享受這大唐長安的美味了。”
程咬金臉上掛不住了，三兄弟不提也就罷了，一提，他就難受。
“豬肉怎麼了，俺老程也是好心。”
“我程咬金一生，不弱於人，從小就想當廚子，要不是當年打仗去了，咱也是十里八鄉的大廚呢，哼，你們不知道，那年月，廚子手藝好，可吃香了。”
“再加上咱老程也是十里八鄉的俊後生，討個媳婦很合理吧？”
話音落下，沒人應答，只有風中不斷飄著微涼的寒風。
還有一陣陣白眼。
“走，咱們喝酒去，我知道一個好地方！”程咬金撇了撇嘴。
……
宵禁的鼓聲響起的時候，程咬金四人大搖大擺就走在路上。
四兄弟一個比一個粗，一個比一個橫。
巡視計程車兵剛想過來呵斥幾聲，就注意到了幾人冷峻的面孔，隨後乖乖退到一旁。
沒辦法，這都是咱大唐的猛人，惹不起啊。
宵禁？那是給百姓說的，貴族，從不宵禁！
大唐飯店之中，爐火溫暖，柳軒看著自己剛剛盤好的新爐子，很是滿意。
往裡面添了木柴之後，蓋上蓋子，一道道青煙順著煙囪緩緩飄出，還沒飄出去多久，就被風一卷，吞進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丫丫，大壯，洗手！”
大壯可以自己洗手，畢竟年紀擺在那，除了反應慢點，其他倒是沒啥問題，身體也出奇的好。
尤其是長著一張憨厚的臉，憨態可掬，眼睛裡也單純。
丫丫就不行了，站在那裡，人還夠不著架子上的銅盆，只能擼起袖子，踮起腳尖，把小手高高舉起來。
“阿耶，丫丫今天玩泥巴好累啊，想吃東西。”
柳軒捏了一把丫丫的鼻子：“你剛玩完泥巴就吃東西，就不怕肚子里長蟲子？”
“蟲子晚上從你的肚皮上鑽出來，爬呀爬……”
丫丫臉上糾結成了個囧：“阿耶，我洗手了。”
“洗手不管用，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壞蟲子，洗不掉的，今晚它們餓死了，明日就能洗掉了。”
丫丫似乎不樂意了：“可是，可是，丫丫肚子裡還有大灰狼呢，大灰狼就把蟲子吃了！”
丫丫像是發現了什麼bug一般，興奮的手舞足蹈。
反正就是想吃東西。
“不行，大灰狼吃了蟲子，從你肚子裡鑽出來，還會把你吃了，把阿耶吃了，把大壯吃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
“小掌櫃，快快快，老程俺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