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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子！
三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
大壯起身，如同一座小山，從面前的案几上直接跨過。
“那是你家孩子？”
盧凌雲後槽牙都咬碎了。
“那是我的妹妹，她年紀小，我替她站出來。”
大壯憨厚的聲音之中彷彿帶著濛濛的回聲，又像是嘴裡含著雞蛋，嗡嗡作響，久久迴盪。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大壯一愣，似乎在著急忙慌思索著什麼，只是反應有些慢。
“子曰，有教無類……”
這話一出，長孫衝驟然變色，本來還想吃瓜，可一瞧大壯那架勢，他立馬閉嘴了，低下頭埋頭吃東西。
你拳頭大，你說的算，你跟范陽盧氏硬剛去吧。
那可是范陽盧氏，我長孫衝都不想跟他們有什麼過節。
盧凌雲被大壯逗笑了：“我盧凌雲身長五尺，卻有絕世才華，實屬老天不公。”
“但今日到詩會之中，皆是讀書人，恥笑於他人之人，難道配坐在這裡嗎？”
“諸位，你們說呢？”
柳軒注意到了，盧凌雲一開口，周圍的人都已經默不作聲了。
柳軒不由冷笑，口口聲聲自稱讀書人，現在一個個從心而弱，慫的雅痞。
天底下的讀書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范陽盧氏詩書冠絕天下，天下文脈之中，就有盧氏一脈。
朝堂官員，各地士子，天下讀書人，很多人都是范陽盧氏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沾點關係。
自然不敢開口。
都說唐人勇武，能文能武，可貞觀年間，卻被豪門士族所困。
這他麼是什麼道理。
大壯方才反應有點慢，這會兒才突然恍然大悟，想起來孔夫子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剛才說，有教無類。”
“意思就是，我要教訓你，管你是什麼人。”
譁！議論聲四起。
“來人，將有辱斯文之人趕出去！”
“還有那個小女孩兒！”
盧凌雲敢這麼說，自然是有自信的。
“三歲看老，這孩子，長大了定然是禍害。”
柳軒眯起了眼睛，理虧線上，他不想多說什麼，但跟個小孩子計較，那就過分了。
“大壯，你回來。”
大壯撓了撓頭：“少爺，我再跟他理論理論。”
柳軒笑了笑：“你咋突然變得文雅起來了。”
大壯咧開嘴一笑：“聽說，這裡都是讀書人，我怕他們扛不住。”
噗嗤~
憋了許久的李麗質終於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盧凌雲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就在此時，一聲短暫的輕咳之聲傳來。
“咳咳……”
一聽到這個聲音，盧凌雲也收起了之前那憤怒之色，臉上迅速恢復平靜。
身為范陽盧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蒼怒於心，不行於色，是基本操作。
只是眼中說不出的憤恨。
“何人喧譁。”
老頭子的聲音響亮無比。
“是李綱先生！”
“李綱先生來了！”
“今年的金秋詩會，要開始了！”
李綱從樓梯上緩緩上來， 大儒氣息，威壓全場。
倒不是說不怒自威，主要是乍一看，很多士子就覺得自己淺薄至極，帝師李綱先生在此，自己這種寂寂無名之人，大氣都不敢喘。
李綱的身後，跟著兩個中年儒生模樣的人。眾人並沒有多在意。
眾人朝著李綱看去的時候，大壯回頭看了一眼柳軒，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徑直的朝著盧凌雲走了過去。
李麗質今夜哪裡管別人，注意力都在柳軒身上，一看到柳軒使眼色，立馬就看向了大壯。
很快啊！
她驚呼著捂住了嘴巴。
正在低頭數錢的李慧，聽到李麗質的喊叫聲，突然抬頭。
李淑更是臉上抽搐著，眼神透露出巨大的興奮。
只見人群之中，大壯一手拿著綠豆糕，一手拎著盧凌雲。
盧凌雲本來個頭就低，為了維持形象，偏偏不敢多吃一點，生怕自己胖了，如同路邊的瓦罐一般。
過去幾年，他名聲在外，但從不敢輕易出門，原因便是個頭原因。
此時被大壯拎起來，盧凌雲臉上頓時漲紅……
眾人譁然，大壯的聲音悠悠響起：“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說完，大壯就開始拎著盧凌雲當棍子甩了。
本來還心裡面充滿了鄙夷的盧凌雲，瞬間嚇尿了。
他只是一個書生，雖說家世顯赫，但哪裡見過真正的猛人。
褲子溼透，一股味道直接竄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柳軒有些錯愕了。
就想讓大壯嚇唬一下這貨，咋就尿了？
不過也對，秦舞陽號稱天下第一劍客，見到秦始皇不也嚇尿了？
盧凌雲號稱天下第一詩才，被大壯嚇尿了，也很合理吧？
大壯皺起眉頭，看了看柳軒：“少爺，他尿褲子了。”
李綱一上來，就看到了大壯在掄……盧凌雲，臉上瞬間就不高興了。
“詩會現場，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大壯一看到盧凌雲嚇尿了，就把他往地上一放，這才一溜煙跑回自己的位置，試圖將腦袋埋進案几下面，但很明顯，有點難。
“盧凌雲，你且去後面換洗一身衣物……”
李綱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人群之中，邊角之地，有幾個人眼睛放光。
羅萬古看到大壯，瞬間笑了，尤其是大壯拎著盧凌雲如同雞仔一般，他更是激動的拉著楊流芳：“你看，大壯已經先給你出氣了！”
“上次就是他嘲弄你，沒想到啊，盧凌雲，你也有今天。”
楊流芳握緊了拳頭，袖子裡，正是今日買的那首詩。
這首詩，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是他一雪前恥的唯一贏面。
看到盧凌雲受辱，楊流芳只覺得心頭暢快，似乎，距離自己一雪前恥，就剩下幾首詩的時間了。
就給我一首詩的時間，今夜，我要揚名立萬！
同樣眼睛放光的還有三個藏在柱子後面，位置最差的案几上的傢伙。
程處默，牛見虎，尉遲寶林。
三人正埋頭苦吃，看到大壯將盧凌雲拎起來的瞬間，程處默打了個哆嗦。
“這廝力氣可真不小。”
“處默，你看那邊，柳軒兄弟也來了！”
“大壯都來了，柳軒小兄弟肯定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