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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皇宮之中，正午過去，陽光變得冷冽起來。
天空之中，灰濛濛一片霧氣，像是要下雨的徵兆。
長孫皇后看著躺在榻上的李世民，嘆息一聲，這要是下雨，明日地面上怕是要結冰啊，最近天氣越來越冷。
“陛下啊陛下，你怎麼總是這麼逞強啊。”
突然之間，李世民狂打幾個噴嚏，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眼中一片迷濛。
“嗯？這裡是哪裡？怎麼跟甘露殿有些像啊？”
“咦？觀音婢，你沒說過你是三胞姐妹啊……”
“誰他娘又在罵朕了？”
長孫皇后從一旁拿起一碗醒酒湯：“陛下，您喝點這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喝了幾口醒酒湯，瞬間腦子裡變得清醒了起來，儘管依舊暈乎乎的， 但不至於看人兩三個了。
“快些，朕要去試試那些黃泥！”
“還有那個牛鼻環之法……”
片刻之後，皇宮之中，黃泥混合著被敲碎幾乎成粉末的煤，就擺放在李世民的面前了。
李世民皺起眉頭，這玩意兒跟泥巴一樣，怎麼才能做成柳軒家中蜂窩煤的樣子呢？
李世民搓著手，仔細回憶著柳軒家裡那種蜂窩煤的樣子，突然，他想到了一個點子。
“來人，把朕御書房裡那個筆筒，直的那個，給朕拿過來！”
“再拿幾根毛筆！”
片刻之後，李世民小心翼翼將筆筒之中成型的泥漿一樣的煤放出來，正是一個圓柱體的模樣。
李世民一撩頭髮，滿意的點頭，拿起毛筆，在上面戳了幾個窟窿。
“陛下，您玩泥巴呢？”
李世民冷不丁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一回頭，就看到了魏徵那張欠揍的臉。
“啊，魏徵啊。”
“陛下，這是何物？”
魏徵才不管那麼多，李世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進宮呈上奏摺，看到了李世民正在玩泥巴，瞬間興致就來了。
長安城裡，不八卦的人幾乎沒有。
以前魏徵沒得選，現在魏徵決定融入長安的氛圍，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
換句話說，就算是拉糞車從家門口路過，他也要嚐嚐鹹淡。
“你一邊去，朕幹大事呢！”
魏徵笑著揹著手：“陛下，玩泥巴也是大事嗎？”
李世民當時就不樂意了，手中還有殘留的黑色軌跡，冷不丁就已經出手了。
魏徵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感覺臉上有些磕絆，摸起來有一種扎手的感覺。
大意了，沒有閃。
“這就是煤，就是朕解決天下百姓過冬的東西。”
“過兩天就開始售賣了，魏徵，你看看朕的蜂窩煤做的如何？”
蜂窩煤？這個名字新鮮啊。
嘴裡有些怪味兒，但架不住魏徵好奇，趴在地上看著那筆筒模樣的煤球，魏徵對著用毛筆戳出來的窟窿一陣沉思。
大眼瞪小眼。
“陛下，此物以前為何沒有聽說過呢？”
李世民擦了擦手，朝著一旁的侍衛們揮揮手：“你們都來，今日這樣的煤球，弄個一百塊出來！”
“魏徵，你不懂，以前不是沒有遇到柳軒嘛！”
魏徵心頭一跳，果然如此！
就說陛下怎麼突然封賜柳軒，原來是這麼個道理。
今日散朝回家，魏徵在家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五朔望朝會之後，明明可以休息，可魏徵硬是睡不著覺。
他在好奇，為什麼，憑什麼。
陛下難道僅僅就是因為柳軒做飯好吃？
原來如此！
“陛下，這東西，它多嗎？”
李世民在柳軒面前無法裝逼，但在魏徵面前，那完全可以裝起來。
這麼多年，魏徵懟朕很久了，終於讓朕找到一個機會了。
“魏徵啊，你咋回事，大唐人傑地靈，物華天寶，此等好東西，你竟然都不知道？”
“這可是咱大唐遍地都是的寶貝疙瘩啊！”
李世民仰起頭，陽光透過雲層，難得探出腦袋，照在李世民那身軀之上，金燦燦的，就很有精神。
“陛下，此話當真？”魏徵本能的懷疑了起來，畢竟，朝堂上陛下吹牛都從來不帶打腹稿的。
“井底之蛙，鼠目寸光，魏徵，朕的話，你也敢質疑？”李世民從袖袍之中拿出一張圖，丟給了魏徵，“好好看看吧，這東西，咱大唐有的是，從今以後，天下萬民，不再有寒冷之苦！”
魏徵拿出來那張圖，眼睛都直了。
大唐，輿圖？
這上面用圈圈標註的地方，似乎很熟悉。
晉陽，黑金，石炭……
一瞬間，魏徵想到了武德三年那一場風風雨雨的八卦。
圈圈很多，長安周圍竟然也有不少。
一瞬間，魏徵眼中精光乍現：“陛下聖明啊！”
李世民坐在一旁，什麼叫生命之君！
就在這時候，長孫皇后興沖沖牽著一頭流淚的老牛來到了甘露殿前面，李世民一瞧，心頭振奮。
“成了，陛下，成了！”
魏徵站在一旁，呆呆看著長孫皇后手裡的老牛。
他們對老牛做了什麼？為何老牛眼中含淚？
“陛下，按照柳軒之法，這老牛，溫順的很。”
“這已經是長安之中最兇狠的一頭了。”
李世民嘴角揚起，好啊，這才是好事啊！
“那個，魏徵，你過來一下。”
“朕問你一件事，長孫無忌最近總是問朕提親，你說哪個公主下嫁比較好啊？”
高興的時候，李世民總是會處理一些糟糕的事情，讓自己的膨脹平衡一下。
“陛下，此乃陛下家事。”
“誒，但說無妨，朕不怪你。”
魏徵現在腦子裡全都是柳軒，哪裡還有你李世民，更別提長孫衝，或者哪位公主了。
正好想到今日清晨看到氏族志的草擬稿，魏徵笑了笑：“陛下，依臣只見，高陽公主賢淑機敏，良善仁厚，正是良配啊。”
李世民一聽，腦瓜子都直了。
高陽？高陽現在才不到五歲！魏徵，你最好好好說話。
魏徵一臉正氣，眼角憋著壞笑。
一看魏徵這又臭又硬的樣子，李世民索性兩手一攤：“罷了，這長孫衝的事情，該長孫無忌考慮，朕又不是他爹，想這個作甚！”
司空府中，長孫無忌摸著鬍子看著書，突然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