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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無常被白無常捅了下才冷著臉開口道，“嗯，請二位將鬼帝交予我等。”
景煜巴不得他們趕快帶走懷裡已經變成嬰孩的戴嘉，但戴嘉像是知道他的意圖，居然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
葡萄般黑亮的眼睛掉起了豆大的淚珠，小嘴咿咿呀呀，居然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爸爸。
景煜的臉瞬間變黑，林星淺噗嗤一笑。
她還沒來得及嘲笑他喜當爹，沒想到小鬼頭又衝著林星淺叫了聲媽媽。
林星淺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
這下輪到景煜滿眼含笑的看著她。
這小鬼頭還不算太沒眼力見兒。
白無常看出鬼帝對他們的依賴，於是提議道，“不如二位和我們一道回地府吧。二位如今已是鬼魂之身，再滯留陽間，恐怕不太合適。”
回地府？
林星淺緩過尷尬勁兒，想起了自己最終目的是要通關副本的。
可現在，鬼門已經開了，但廣播卻沒有通知副本結束。
難道，她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寧寧聽到白無常的話，心中異常擔憂。
若是他們真的被帶進陰間，那副本怎麼辦？不會直接算失敗了吧？
一想到這兒，寧寧急忙擋在林星淺身前。
“白無常大人，這裡還有這麼多厲鬼沒有收服呢。你怎麼能先對付兩個普通的遊魂呢。”
寧寧的話讓林星淺瞬間醍醐灌頂。
這是晨澤公寓副本，自然和晨澤公寓裡的厲鬼脫不了關係。
看來，只有把公寓的厲鬼全部送走，副本才會結束。
而對面的白無常聞言，眯著眼仔細打量了寧寧幾眼，還有和她一道的葉星辰和光頭。
他的眼中閃過了然。
這幾人的命格也不在他們這方地府的記錄內，估計是其他地界的外來客。
白無常以前也遇見過幾次他們這樣的人。
他眼珠轉了轉，林星淺和景煜二人來歷不凡，但很明顯和這幾人相熟。
罷了，不如賣他們個面子，只帶走鬼帝就好了。
至於黑無常，他心裡向來沒有這些彎彎繞繞。
一切交給老白就好，他只負責打打鬼，勾勾魂。
白無常剛要說二位留在人間也不是不行，只要把鬼帝交還給他們就好。
沒想到林星淺忽然道，“我們可以讓鬼帝和你們一起回地府。但是這些厲鬼他們也必須全部跟著。”
白無常以為她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呢，結果就這？
他頓時如釋重負，爽朗道，“沒問題，這些厲鬼本來就是要進地府重入輪迴道投胎的。”
林星淺卻搖頭，“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讓他們插個隊，早日投胎為人。”
“這……”白無常猶豫了。
鬼門關閉許久，人間滯留的鬼魂太多，一時間都忙不過來。如今還來這麼群厲鬼插隊，恐怕有點問題。
畢竟和沒有罪孽的普通遊魂相比，厲鬼向來都是要審判完前世罪孽才能轉世投胎的。
林星淺聽完他的顧慮，又補充道，“你不用糾結。我只是希望你們優先處理他們，至於他們的罪孽，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白無常頷首，表示同意了。
景煜見狀立馬把懷裡的小鬼頭拋給他，任憑小鬼頭哭得再兇也沒有多看一眼。
白無常接住戴嘉，抱在懷裡；而黑無常則是甩了甩他手中的鐵鏈，將一眾厲鬼全部鎖上雙手，排成一列進鬼門關。
棒球男鬼雖然被鎖住，但是他心裡特別高興。
本來以為自己只能渾渾噩噩做一輩子的厲鬼了，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有投胎的機會。
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陳克的肩膀，“兄弟，大哥先走了。你以後自己注意點，別遇到事情就跑，不是每個人都像大哥我這麼脾氣好的。”
陳克心中也格外酸澀，挺捨不得這個講義氣的大哥的。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恍惚覺得這不是在直播間而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棒球男鬼也不是一個NPC，而是一個真心實意對他好的兄弟。
陳克沒忍住抹了把眼淚，哽咽的說了句，“大哥，保重。”
估計以後的直播間，他再也不會這麼真情實感的對一個NPC了。
棒球男鬼揮了揮手，轉身跟著厲鬼大部隊走進了莊重威嚴的鬼門。
嘭。
沉重的鬼門再度關上。
遠處的晨光衝破厚重的雲霞，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整棟公寓沐浴在光澤下，一切都將迎來新生。
【等最後一個厲鬼被送走後，這個副本就要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好感慨啊，以前從來沒覺得一個副本會設定的這麼真實】
【我也，天玄和蘇雲的兩世愛情哭死我了】
【不用哭，反正他們兒子都是鬼帝了，估計兩人下一世投胎會過的很幸福】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結束，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淺姐下一次直播了】
公寓的厲鬼都被帶去地府了，剩下的林星淺眾人都住在公寓裡等著廣播通知。
他們等了三天。
這三天，因為副本已經沒有什麼看點了，那些喜歡刺激恐怖的水友們大部分都跑到了其他的直播間。
現在眾人的直播間，除了幾個每天過來打個卡看看有沒有結束的死忠粉，幾乎是無人問津。
好在大家也樂得清閒，難得在副本直播裡還能過得上正常生活。
林星淺這三天私底下也偷偷問過景煜，戴嘉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總是被他打岔繞過去了。
這天晚上，她獨自飄在天台上看著天空發呆。
夜色很美，她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麼燦爛的繁星。
“淺淺。”
景煜來到她身邊，低聲喚了一句。
“景煜，可以和我說說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嗎？”
林星淺忽然問道。
她想透過景煜更多的瞭解這個荒謬的世界，到底為什麼創造出這種全民恐怖直播的活動。
景煜沉默片刻道，“我不記得了。”
似乎是怕林星淺不相信，他的語氣有些凝重，“我真的不記得了。”
直播間的訊號不知道何時又被中斷，不過因為沒人，並沒有激起多大水花。
景煜認真凝視著林星淺的雙眼，“我之前對你說過一句話，靠近你是我的本能。這並不是什麼撩人的情話，而是我最真實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