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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彌漫的道路上，蓋聶牽著天明的手躲避大秦的追殺。
“大叔，我好累，我們到底還要走多久啊，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他確實很累，高強度的逃命讓他的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事還得從前一段時間說起，那個時候他在咸陽城乞討，直到這個男人伸出手出現在他的面前，問他是否願意跟著他走。
因為乞討的時候天明被不少人欺負過，且怕了過了這頓沒有下頓的日子，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本以為眼前的人會讓他過上他想象中的好日子，但事實並非如此。
以前雖然苦了一點，但不用四處逃命。
柔弱的聲音讓蓋聶一陣止不住的心疼，他很想說快樂，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只能出言安慰。
“天明，你要記住，一時的磨難算不得什麼，打不倒你的敵人只會使你越加強大，強者總會在困境中浴火重生，而你就要做那樣的強者，不能因一時的困難退縮。”
在蓋聶話語堪堪落下之際，前方几百米處傳來了一道聲音。
“好！說得好！不愧是鬼谷派的門徒！”
這道聲音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來有別樣的情緒夾雜在裡面，似乎就是真的在誇蓋聶。
而這道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嬴子天。
他的實力強大，不用全力的話，幾百米內的面積就彷彿一張3D圖呈現在他的識海之中，而這圖上就站著兩個人，原本他並不知道前面的兩個人是誰，只是在他的感知中，前方的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自身的磁場異常強大，甚至近乎快要融合到天地之中。
而另一個自身的磁場卻是弱得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蓋聶說出了天明二字，這個時候他就知道了，是劍聖蓋聶帶著天明叛逃秦國。
嗡~~！
下一瞬，空間漸起一陣漣漪，隨之出現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上一秒他還在幾百米之外，下一秒直接來到了他的跟前。
蓋聶瞳孔一縮，這樣的出場方式讓他想到了道家的夢蝶之術，但，與夢蝶之術又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因為他感知不到來人施法的氣息波動。
在九州大世界，無論施展武技亦或術法，自身的氣息都會迎來一個波動，沒有人可以逃過這個定律。
但，這個人他無視了這個定律，這有違蓋聶的認知。
“你很疑惑？還是恐懼？”贏子天揹負雙手，平淡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其實這種手段贏子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這也是他偶然發現的，似乎是靈識產生了變異。
在靈識感應範圍當中，那個3D圖中的任何位置他都能夠穿梭過去實現精準定位。
如果火力全開的話，方圓幾公里內都能被他探測到 。
蓋聶沒有說話，他眯著雙眼，雙手按在了淵虹劍柄處，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他造型奇特，一身白衣，背後揹著一個宛如孔雀開屏的劍閘，共有四把劍插在裡面，他的腰上還彆著一把綠色劍鞘的劍，劍鞘上還能隱隱看到青萍二字。
這一切都說明這個少年，不，不一定是少年，因為很多老妖怪駐顏有術。
“不知閣下名諱，找在下何事？”
蓋聶很謹慎，他從來不會因對手實力弱小或外貌年輕而小瞧對手。
而且能精準的說出他的來歷，顯然這人對他有一定的瞭解。
外加這段時間他叛逃了大秦，又有什麼人會來找他，那一定是大秦帝國的人了。
贏子天沒有回答蓋聶的問題，而是盯著天明道:“他就是荊軻的遺孤吧，也是你叛逃大秦的理由。”
“本公子很疑惑，你為了盡忠殺了他的父親，你又為了義選擇贍養他的遺孤背叛大秦，難道你就不知道兩面三刀沒有好下場嗎？”
“你以前兩次救我父皇性命，也不要說我大秦不念舊情，現在本公子可以給你三個選擇，他死你活，你死他活，我死你們兩個活。”
在嬴子天話語落下的同時，天明不可置信的看著蓋聶。
是的，就是不可思議。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救他於水火，如同天使的男人居然是他的殺父仇人。
而他之前去大街乞討，別人嘲笑他是孤兒，這一切也是他造成的。
而他居然對殺父仇人心懷感激。
感受到天明的異樣，蓋聶辯解道:“天明，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這一切另有隱情，等會你聽我解釋。”
天明目呲欲裂，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大聲咆哮道:“我……我不聽！！你……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
他握著拳頭不斷後退，彷彿是想逃離這個令人悲傷的地方。
同時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蓋聶和嬴子天，他似乎是想記住兩個令人無比厭惡的嘴臉。
“因為曾經的他是我大秦的劍聖，是我父皇的首席劍術師，而你父親是衛國的叛逆，一個妄圖改變天下大勢的叛逆。”嬴子天揹負雙手，他的表情仍是那麼的冷淡。
殺人誅心，這就是殺人誅心。
但這也是事實。
蓋聶他沉默了，他沒有反對嬴子天的話，因為他說不來謊，事實就是事實，他的人格不允許他說謊。
“閣下不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太過分了嗎。”
鏘！！
蓋聶拔出佩劍，目光冷冽的看著這個少年。
他沒想到事情發展的軌跡超乎了他的預料，更沒想到他輕而易舉的離間了自己和天明。
他沒想過隱瞞天明父親的死因，但也不想讓他這麼快就知道，原本他打算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教給天明彌補自己對荊軻的愧疚。
但沒想到世事無常，只怕自己說什麼天明也不會相信了吧。
“人的一生無時無刻不在做選擇，每一種選擇都充滿了不確定，這個選擇可能令你通往萬丈深淵，亦有可能令你登上極樂世界。”
“但，毫無疑問的是，當你選擇與本公子為敵的時候，你的人生就註定了失敗。”
“所以，蓋聶先生是打算與我為敵？”
贏子天抱著雙手，淡然道。
這些話明明猖狂到了極點，但從他的口中傳出，似乎就是在述說一個事實。
甚至蓋聶覺得他說的前半段就是名言真理，如果是一個大儒說出來，他不會感到驚奇，但從一個少年口中傳出，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這得多深的人生感悟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在下並不想與閣下為敵，但閣下似乎並不想放過在下。”
是的，蓋聶身為一個頂級劍客，他能明確感受到自己彷彿被拉入了一個極其特殊的世界。
就彷彿一個幻境，但又與幻境不同，因為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