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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記憶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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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摩托車的唐雯,終於安靜下來靠著唐爸爸寬闊的後背,朝著記憶中的家開去。

唐雯的父親唐同光只是一個布廠的普通科長,下崗後自己開始做一些水電工程的活,算是個工程上的老師傅。而母親薛冬月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家庭婦女,人太過實誠不會做生意,也沒有什麼技能進不了廠。生活每天就圍著父女倆的衣食起居轉。

唐雯的家從來沒有變過地址,在小縣城人們住的都是自建房或者祖宅。唐雯在這裡度過了人生大部分時光,直到去了非洲賺了些錢才在市中心又給母親買了個公寓。

站在門口看著乾淨的小院子,雕了一些馬賽克磚的二層小樓,藍色的反光玻璃,心裡有濃濃的懷念。這時的家還沒有蓋新房,附近也還沒有開發公寓樓,鄰里也都很和氣。

“在外面站著幹嘛?不回家了”

唐雯回過神,進了家門,入眼是吃飯的八仙桌,客廳裡是一組實木沙發,上面蓋著乾淨的紗簾。茶几上是一臺24寸的有屁股的黑色電視機,還有一部紅色座機電話,這電話是真的很久沒見過了啊。

“現在說說吧,怎麼回事?”唐爸爸坐下給女兒倒了杯涼白開。

看著眼前的杯子唐雯又想哭了,這是多少個夢裡她抓不住的情景啊,終於又見到父親了。這個憨厚老實,一輩子都沒捨得打她一下的老父親,當時該是多失望啊,疼了一輩子的女兒卻沒能給自己送終,怎麼會不生氣呢?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這才三點呀。怎麼了?”薛冬月聽著動靜,下了樓疑問道。

“還不是你的好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月考成績下來著急了?我在工地上被老師叫去學校的,說她上課的時間要出校門”

“怎麼了?寶寶,怎麼哭成這樣?”看著唐雯腫著的眼睛,薛冬月心疼的不行,將唐雯抱進懷裡安慰“考的不好就再認真一點嘛,哭有什麼用。”

十八年前的薛冬月還是縣城一枝花,因著唐爸爸一直嬌寵著她,沒上過班沒經歷過風霜,性子一直是溫和婉約的小女人,臉上也沒有太多歲月留下的痕跡。 不像那個因丈夫生病四處奔波操勞的婦人,也不再是那個失去丈夫,女兒還遠在非洲,不能幫她分擔一點的無助女人。

唐雯還記得解封之後,她站在家門口不敢進門時,母親那尖酸刻薄的語氣和眼裡的失望。想到未來那個可能死亡的自己,只剩母親一人了,她該怎麼生活?

心裡一陣酸楚,像是被挖走了一塊,她怎麼辦?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女兒的難過,薛冬月緊了緊懷抱。

“沒事的,考不好我們去找舅舅,怎麼都能上個職高的。”唐雯強壓下心裡的悲傷,抱住母親在她懷裡蹭了蹭道“媽媽,我沒事,還有幾天就考試了。題目不會做急哭了…”

“你呀,平時讓你認真讀書,不聽啊。現在知道著急了,臨時抱佛腳還有用嗎?”唐同光沒好氣的道,他心裡是希望女兒成績好的。但自家姑娘本也不是讀書的料子,逼了也沒用。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覺得不能接受。

“好了,你們兩身上一股汗臭味,上樓洗洗澡休息會兒,我出去買菜回來做晚飯。”唐母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趕人了。

回到房間的唐雯,把自己甩在床上,讓自己思緒平靜下來。或許真的只是南柯一夢,明天睡醒她還在非洲。也或許她真的回到了過去,雖然現在的一切讓她感覺非常不真實,可是所有的感官在提醒她這就是真的。她真的可以重來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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