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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賈東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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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以及經年累月的臨床經驗積累,怎麼可能一個人完成這麼難的手術?

只是郝向陽親口承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大夥沉默,都有些唏噓。

婁曉娥旁觀了這麼久,也算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合著是這些老專家看中了郝向陽的醫術,奈何協和醫院的門檻太高,容不下一個沒有學歷的野路子。

婁曉娥也暗自為郝向陽感到惋惜,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去幫他。

吳閏山不甘心,“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不一定就非得……”

話還沒說完,又想起醫生職業的特殊性,的確不能意氣用事。

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沒了後文。

郝向陽的醫術再高,也怕有個萬一。

回頭要出事,查出他壓根沒有行醫資格,整個協和都會被整個醫學界架在火上烤。

大家也明白,醫院有醫院的規矩,沒辦法破例,雖然惋惜,也只能就此作罷。

此時已經沒人再去質疑郝向陽的能力。

見沒了異議,董清泉便吩咐助理帶郝向陽辦理手續去了。

“向陽,有了這個頭銜,以後每年,你和你的家屬,都可以來協和進行一次免 費的全身體檢,除此以外,還可以享受醫院的各種醫療減免,逢年過節也有不少福利,而且在協和醫院掛靠專家號,還有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幹什麼都會方便很多。”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光是體檢這一項, 一年就能省下上百塊。

郝向陽對董清泉道謝:“感謝董老的提攜和照顧,今後院裡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董清泉對他的態度也很滿意,點了點頭,臨了還是有點不死心。

“你回頭也認真考慮一下之前我說的入職條件,先去醫學院旁聽三年課,再來院裡正式入職, 這對你的未來發展,肯定是有益無害的。”

郝向陽點了點頭,隨口應付道:“您放心,我會認真考慮的。”

跟幾人道別後,郝向陽就帶著婁曉娥離開了。

路上,婁曉娥一直盯著郝向陽,對他愈發好奇。

郝向陽注意到她的視線,笑著問:“我臉上有花?”

婁曉娥故作嚴肅道:“你老實交代,到底是從哪裡學的醫術,我那說法就是三歲小孩都不信。”

看著婁曉娥一本正經的模樣,郝向陽打趣道:“沒想到藏得這麼深還是被你發現了,不裝了, 我本是沒落的貴族子弟,自傢俬塾上的學,醫學世家,奈何流年不利,這才投奔京城……”

聽到郝向陽這一通胡編亂造,說得還有模有樣,婁曉娥皺著眉頭,還是那張嚴肅臉,顯然已 經信了八分。

見這丫頭不經逗, 一副憨傻模樣,郝向陽無奈。

忙了一上午,也到該吃飯的時間了。

心情暢快,便大方一回:“走,今兒請你吃頓大餐。”

然後帶她前往一家老字號飯店吃飯。

這些天沒少下館子。

四九城各大飯店他也瞭解過,來這一遭,吃的自然不能將就。

婁曉娥聽郝向陽邀請吃大餐,自然十分開心。

“咱們去哪兒?”

“交道口南大街那家白魁老號飯莊。”

也是四九城有名的百年老字號飯莊了,始建於清乾隆四十五年。

吃飯本身還是其次的,重點是郝向陽對她的態度。

這個年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大餐的,大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

要在這裡吃上一回,可得花不少錢。

不是特別重要的情況下, 一般能請人去路邊小飯館吃上一頓,就算不錯了。

在婁曉娥看來,郝向陽不算有錢,尤其是他目前連個穩定的工作也沒有。

能請她來這種地方,二人的關係自然不用多說。

其實郝向陽只是想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婁曉娥只是順帶。

見她遲遲沒說話,郝向陽只是自顧自說著自己瞭解到的情況,“據說這裡的烤羊肉是一絕,吃 過的都讚不絕口,待會兒咱也嚐嚐。”

一路騎行,很快兩人到了地方。

那堂信熱情地迎了上來:“二位客官裡邊請,咱們白魁老號飯莊採八方名餚,匯南北清真菜近二百餘種,您看看吃點什麼。”

在堂信的帶領下,倆人向堂內走去。

郝向陽說:“勞煩介紹一下,這飯莊裡最值得一品的菜餚有哪些。”

說起這個,那堂信信手拈來:“咱們店裡的燒羊肉是有口皆碑的,想必不需要我多說。我給您 介紹點別的,松鼠鱖魚,經妙手烹製後色澤金黃,頭昂尾翹,品嚐一箸,外焦裡嫩,鮮香適口, 特惹人喜歡,現是白魁清真宴會中的首席菜餚。”

郝向陽心道來對地方了,“好,這兩個都要!還有別的嗎?”

見他連價都沒問,婁曉娥拉了拉郝向陽的衣袖,低聲勸道:“這些菜聽名字就不便宜,要不還 是點些家常菜吧?”

“沒事,難得出來吃一次,自然要盡興,放心,錢都帶夠了,票也在身上揣著。”

見他堅持,婁曉娥也沒再多說什麼。

堂信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接著介紹道:“還有太湖兩鮮、銀魚芙蓉羹、白果蝦球,以及滑膩爽口的蔥燒海參,齒頰留香的糟熘魚片,招牌金沙羊腿、菊花羊頭、鮑汁駝掌和香辣羊排。”

婁曉娥食指大動。

郝向陽在飯館大快朵頤,賈張氏只能在醫院躺著,連像樣的營養餐都吃不上。

自從她出事後,四合院裡逐漸籠罩起一片疑雲。

不少人又拾起了封建迷信那一套,心裡各種揣測。

沒辦法,就賈家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們不信。

不過倒是沒人敢作妖了。

這般安穩了一個星期左右。

秦淮茹回來了,除了她,小當和賈東旭也從醫院出來了。

小當是病癒恢復了,人瘦了些,其他倒和往常無異。

賈東旭身上還纏著繃帶,只能臥床不能行動,起居還是需要有人在旁照料。

是他在醫院裡聽說老孃也出事後,自己強烈要求回來的。

原因嘛,很簡單。

他不放心秦淮茹一個人在院裡。

院裡都是些什麼人,賈東旭清楚得很。

早前秦淮茹剛嫁進賈家的時候,就因為模樣出眾一直被他們惦記。

尤其是對門的傻柱,以前自己還沒出事的時候,他就一直表現得很殷勤。

秦姐長秦姐短的,當著他的面也不會避諱。

為此,他也沒少和秦淮茹爆發過爭吵。

現在自己癱在床上成了拖累,之前家裡還有老孃幫他看著點,不至於讓人鑽了空子。

現在賈張氏也住院了,就秦淮茹一個女人在家,那些人狼子野心,指不定怎麼挖他老賈家的 牆角。

考慮到自家現在的情況,萬一秦淮茹頂不住壓力,扔下他們這一家老小跟別的男人跑了,連 哭都沒地兒哭去。

自己這輩子已經是個廢人了,不可能再工作。

難不成還要斷了隻手的老孃出去賣命不成,即便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

當今之計,還是要把秦淮茹拴在身上,不然這一大家子真沒指望了。

剛過小雪,週六傍晚。

郝向陽穿著厚襖子,跟雨水釣完魚回來。

東壩河已經凍上了,每次釣魚都要先鑿個冰窟窿,有些費事。

漁獲相比之前已經少了很多。

也不能逮著一個地方薅羊毛,郝向陽打算明天去什剎海試試。

那裡包含前海,後海和積水潭三個水域,俗稱“後三海”。

冬釣的人不少。

正想著,意外聽見閻埠貴他們在院裡議論著什麼。

“賈東旭回來啦?”

“可不是麼,我剛去看過了,人就在家裡。”

“這麼重的傷就好了?”

閻埠貴橫著眼:“哪能啊,依我看,他是不放心秦淮茹。”

眾人聽聞這話,想想說得也是。

這擱誰能放心啊?

這麼好看的媳婦獨自一人在家,院裡還有傻柱盯著,最近那許大茂也不安分,賈東旭能不回來麼。

“確實得盯緊點,這段時間賈東旭不在家,那傻柱時不時就往賈家跑。”

“要不然他能叫傻柱?院裡就他拎不清,要再這樣下去,秦淮茹真跟他跑了,賈張氏能跟他拼命 ! ”

賈家都這樣了,還去撬人家媳婦。

大夥兒搖搖頭,覺得這事辦得確實不地道。

雖然傻柱經常接濟賈家,這點大家都知道,但是沒人認為他是單純出於好心。

誰家的糧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沒點圖謀能幹這事?

除了一大爺,誰家的日子好過了,自從郝向陽進了院子,也沒再見他接濟過別人了。

正議論著,有人瞧見郝向陽回來了,打了個招呼。

“喲,向陽回來啦?今兒又釣了不少魚吧?”

“也沒多少,東壩河都快沒魚了。”

郝向陽笑著應了兩聲,沒多逗留就直接離開了。

雨水後腳也跟了進來。

有人打趣道:“雨水跟她哥都不親,沒想到跟郝向陽倒挺合得來。”

“那還不是因為跟著郝向陽有魚吃,跟著她哥,怕只能喝西北風了!”

有人想到先前的話題,接著八卦道:“誒,你們說,賈家現在這樣,怕不是恨透了郝向陽?”

聽到這話,旁人翻了個白眼。

“自作孽,也賴不著人郝向陽,賈東旭和他老孃出事,是他們自己不小心,又不是郝向陽幹 的。”

“要不是賈張氏,人鉗工車間劉師傅至於要在醫院過年麼,聽說命是保住了,但這臉怕是……”

“劉師傅也是倒黴,不過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被害到這步田地,等劉家喘過這口氣,他們能善罷甘休?”

閻埠貴聽見這話,心裡也盤算起來。

遇到這種事,擱誰都咽不下這口惡氣啊。

要是自家出了這種事,那這賬可得慢慢算。

什麼醫療費、營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每樣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不過劉師傅這情況,遇上賈家就純屬他倒黴了。

就憑賈張氏那無賴的個性,別說她沒錢,就算她有錢也不會賠。

只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議論聲漸遠,郝向陽進了中院,剛巧撞見傻柱在賈家門口,正給秦淮茹遞上一袋子玉米麵。 秦淮茹把著門,神色有些不自然,擔心被人撞見。

回頭院裡人議論,傳進賈東旭的耳朵裡,又要跟她鬧。

郝向陽納悶,這傻柱都這樣了,哪來的餘糧接濟秦淮茹?

他廚房工作也沒了,被罰了一個月的工資又借了不少錢給賈家。

聽雨水說,他們家怕是已經揭不開鍋了,還要她釣魚貼補家用。

見到哥哥這麼不爭氣,雨水氣急,但也不好當著秦淮茹的面多說什麼。

傻柱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見是他倆回來了,也有些心虛。

這時,從屋裡傳來一道明顯中氣不足的聲音:“你跟誰在說話?”

秦淮茹不敢繼續在外面逗留。

接過玉米麵,向傻柱道謝:“我先進屋了,回頭再說。”

屋內,賈東旭躺在床上,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全身只有眼珠子和那張嘴能動彈。

不過就算這樣,也能看出賈東旭此刻有些激動。

瞧見秦淮茹手裡的玉米麵,連聲質問道:“這玩意誰給的?”

秦淮茹沒轍,也來不及找藉口,只能照實說道:“是傻柱送過來的。”

賈東旭氣急,音量也提高了幾分,張口就問:“他傻柱會這麼好心?你跟他什麼關係?是不是 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秦淮茹當場愣住,捫心自問,她對這個家付出多少,院裡人都知道。

自從家裡出事以來,都是自己賣命操持。

養育孩子,照顧婆婆,她都無怨無悔,到頭來卻被賈東旭這樣猜忌。

一時間,各種念頭湧了上來。

心裡只剩委屈。

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嫁進賈家。

賈東旭還在滿腹牢騷地抱怨:“別以為我癱了你就能胡來!要真敢做對不起我們家的事,我就 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秦淮茹一聽這話,直接委屈哭了。

原本還能硬撐著,現在一開口就是哭腔。

“你只想著你自己,有為我考慮過嗎?”

邊哭邊抽泣著訴苦。

“我一個孕婦要帶孩子,還要操持家務,現在還得養家,處處為這個家考慮,受多少罪都忍 了,從沒跟你抱怨過,你呢?家裡沒收入,你有想過我們的日子要怎麼過麼?”

秦淮茹氣急了, 一股腦把心裡的委屈都倒了出來。

賈東旭只是裝聾作啞,壓根不理會她的抱怨。

對門雨水前腳剛進屋,傻柱後腳就屁顛屁顛跟著回來了。

湊上去往雨水拎著的桶裡瞅了瞅,見她今天收穫了兩條黃尾,傻柱樂了,笑著說:“有長進啊,今晚就吃這兩條黃尾,哥給你露兩手。”

說完卻見雨水黑著臉。

沒搭他的話,反倒沒好氣地問道:“你哪來的玉米麵給秦淮茹?”

傻柱一愣,察覺出雨水有些生氣了。

有些心虛,只能照實說:“是老太太接濟的。”

“老太太接濟給咱們的,你轉手就送給秦淮茹了?”

雨水瞪大了眼睛,這段時間她又清瘦了不少,臉色泛黃,要不是每週還能回來釣魚補補營 養,可能真會餓出個好歹。

自己家現在都沒得吃,每天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他居然把老太太給的玉米麵送給了秦淮茹。

“你看看咱家米缸裡還有米嗎?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想著人家。”

傻柱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解釋道:“沒辦法,秦姐的日子比咱家還苦,她來找我,我總不能 把人趕出去!”

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雨水只覺得一陣目眩,就要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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