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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知道她上門是因為小當的事，易中海沒給賈張氏好臉色。
之前這老太婆在背後捅刀子，這賬還沒跟她算，兩家的關係不說水火不容，那也是老死不相 往來了。
昨晚要不是看小當還是個孩子，易中海也不會理會他們家那點破事。
眼下實在走投無路，不然賈張氏也不會用自己的熱臉去貼易中海的冷屁股。
也沒多想，上來就哭喪著臉賣慘：“一大爺，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我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東旭還癱在醫院，棒梗進了少管所，現在連小當也高燒住院，差點沒救過來，到現在也沒脫離危險…… ”
易中海對他們家的事不上心。
有道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自作自受也怨不著別人。
郝向陽在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鬧， 一言不發。
也在想賈張氏這趟過來打的什麼主意。
易中海態度冷淡，不耐煩道：“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我還要上班。”
賈張氏就等這句話，連忙收起那張苦瓜臉，討好道：“一大爺，您看能不能向廠裡申請個補助，然後開個全院大會，動員一下院裡住戶，幫著接濟點小當的醫療住院費?”
易中海黑著臉，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
要不是賈張氏和秦淮茹疏忽，小當的病情也不會嚴重到要搶救的地步。
原本一兩塊錢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愣是要花幾十上百塊。
不論在什麼時代，醫院都是銷金窟。
尤其是兒童醫院，有多少錢都能搭進去。
問題是你們自己照看不周，現在出了事就賣慘，還想讓院裡人買單。
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走投無路，找鄰居幫忙也是人之常情。
問題易中海知道她們家有錢。
賈東旭出事，廠裡給了一筆賠償款，少說兩百塊。
她們肯定還沒動用過這筆錢。
要說算計，就是前院三大爺，也沒賈家算盤打得響啊。
易中海自然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不過既然人都找上門了，自己又是院裡的一大爺，就這麼置之不理也說不過去，回頭小當出 了事，別人還得戳他的脊樑骨。
“你先回去吧，大會的事晚上再說，至於廠裡的補助，你們要想申請，自己去找廠長說。”
說完跟郝向陽交代一聲，就上班去了。
賈張氏氣不過，只能在心裡暗罵了幾句，也不敢當面說出來。
畢竟還要求他辦事。
到點下班。
這邊剛回院裡，易中海把住戶聚了起來。
賈張氏站在人堆裡，臨上場在眼角抹了點口水。
不過臉上那點後悔是真的。
當然，還是因為錢。
等人齊了，易中海開門見山，“情況特殊，流程我們就不走了。”
“想必大夥也知道，我們院最近不太平，之前的事我就不提了，重點說一下昨晚小當的情況。”
說到這，易中海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就因為大人的疏忽， 一個半大點的孩子，差點沒救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賈張氏突然叫喚起來，“啊，我的小當，是奶奶對不住你啊!”
現場一時有些鬧騰。
瞧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閻埠貴嗤笑一聲。
對這一大家子，他也同情不起來。
現在知道賣慘了?早幹嘛去了?
出了事就找全院人一塊幫你扛，真當大院是福利院啊?
大夥聽聞易中海介紹事情的始末，知道賈張氏是裝出來的，也不避諱，說什麼的都有。
“也不知這傢伙每天忙點啥，現在棒梗不在家，她家倆大人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好?”
“她眼裡只有她的乖孫，小當?呵，在她看來就是賠錢貨!”
“誰敢救濟她家呀，要是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就是個無底洞，那傻柱以前不說多風光，至少吃 喝不愁啊，現在呢?連自家生計都成了問題。”
“噓，都小點聲，當心訛上你!”
“怕什麼,話還不讓人說了?”
眾人指指點點，賈張氏哪管這些。
家裡的情況院裡人都知道，除非他們能眼睜睜看著小當在醫院病死。
回頭白幡往各家門口一掛，都甭想有安穩日子過。
現在也就只有傻柱願意幫她們說說話了。
“大夥都少說兩句，秦姐她們也不想小當出事，都是街坊，有句老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 能幫得上忙的就幫一下，都發揚發揚精神，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小當受罪啊。”
院裡住戶只當沒聽見。
這年頭誰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過年都不敢多稱兩斤肉，哪有什麼盈餘。
更甭說賈家這群白眼狼是名聲在外，誰還敢接濟他們?
見遲遲沒有動靜，賈張氏又把目光轉向傻柱，要捐款總得有人帶頭。
以前院裡出了這種事，都是易中海站出來。
現在兩家這種情況，讓他幫忙是沒可能了。
來之前賈張氏也跟秦淮茹分析過了，如果說院裡還有誰肯接濟他們，也就只有傻柱了。
“您甭看我，我現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了!”
傻柱現在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這個月前前後後為賈家掏了不少錢。
先是被工廠扣一個月工資下放車間，又給棒梗打點，上回帶秦淮茹去醫院檢查也花了不少 錢。
僅剩的那點家當，昨晚給小當看病也全花了。
傻柱感覺自己這日子過得簡直比她賈家還苦!
賈張氏聞言，卻不念他半點好。
甚至在心裡暗罵傻柱見死不救。
氣氛一時有些焦灼。
易中海不管，劉海中和閻埠貴自然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還是許大茂冷笑出聲，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要我說院裡現在誰最有錢，還得是你賈家!別以為我不知道，賈東旭前陣子工傷，廠裡賠了 不少錢，也沒見你花啊，怎麼這會兒給小當治病的錢都沒了?你倒是說說，這筆錢上哪兒去了?”
院裡住戶總算反應過來。
許大茂這話還真沒說錯。
廠裡的賠償款早下來了，賈東旭工傷，醫療費用也有軋鋼廠報銷，她們家平時省吃儉用，也 花不了多少錢。
賈張氏氣急，暗罵許大茂多事。
這筆錢到現在還在她手裡攢著。
已經進了自己口袋就甭想再讓她掏出來。
許大茂見她沒話說，更加篤定賈張氏手裡有錢，陰陽怪氣道：“怎麼著?你們自己沒照顧好孩 子，要花錢了反把爛攤子推給院裡的住戶，嗬，您可真會過日子!”
賈張氏自知理虧，但是也不願意在口頭上落下風，於是梗著脖子嚷嚷道：“我家的情況你又不 是不知道，這筆錢我不得存起來補貼家用麼?淮茹這第三胎馬上就要生了，棒梗在少管所沒錢打 點就要受人欺負，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三大爺您給說說，我能不精打細算過日子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夥也都知道她手裡有錢了。
閻埠貴自然不願給賈張氏當槍使。
連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誒，你我兩家的情況不一樣，別混為一談，我就是再能算計，也沒 臉讓別人出錢救自己的孫女。”
這話算是徹底斷了賈張氏的念想。
這場全院大會也鬧了個不歡而散。
賈張氏杵在院裡罵罵咧咧，連一直沒啥存在感的郝向陽也捎帶上了。
不過壓根沒人搭理她。
喊累了自己也就回去了。
小當畢竟是她的親孫女，命再賤，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
思來想去也沒其他出路了，只能硬著頭皮把這筆錢拿出來。
家裡最後的倚仗也沒了。
次日一大早，賈張氏懷裡抱著花布包，緊緊捂著僅剩的那點兒家底趕去了醫院。
這邊還在等著她繳費。
秦淮茹在醫院守著小當，見賈張氏來了，忙上前詢問。
“媽，錢湊齊了麼?”
賈張氏垮著一張臉，“甭提了， 一個個都見死不救， 一分錢都不願出。”
秦淮茹也知道賈張氏手裡攥著廠裡的賠償款。
能省下這筆錢自然最好，實在不行了再自己出，畢竟以後還得過日子，軋鋼廠的工作如果保 不住，有這筆賠償款，他們家也怕吃了上頓沒下頓。
賈張氏接著叨叨：“都怪那該死的許大茂，不出錢就算了，還狗拿耗子，跳出來把事情攪黃 了，非咬著咱家的賠償款不放。”
這些也在秦淮茹的意料之內。
要怪也只能怪自家婆婆把易中海得罪死了。
秦淮茹看著床上的小當嘆了口氣，突然問道： “傻柱呢?”
“傻柱比那許大茂好不到哪去，當了一整晚的啞巴!”
秦淮茹聽後，愁眉緊鎖。
其他人就算了，如果連傻柱也不願再接濟他們家，那這日子就真到頭了。
不過現在也沒功夫想這些，秦淮茹苦著臉說道：“早上醫院又來催了一次，再不繳費的話，就 要給小當停藥了，她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我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賈張氏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麼辦?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病死，這錢你拿去，真是上輩子欠她 的，我說什麼來著，這可不就是賠錢貨嘛!”
說著心有不甘地把布包遞給了秦淮茹。
要不是院裡人知道自己有這筆錢，她還真敢厚著臉皮拿小當的命賭一賭院裡這些人的良心!
“就這點兒家底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賈張氏神情頹喪， 一屁股癱坐在小當的病床上。
秦淮茹開啟布包數了數，分文不少。
繳費的錢是有了，她的心情也沒輕鬆多少。
廠裡工位的事情還沒個著落，這筆錢用完就真沒了，可日子還得過下去。
於是開口勸道：“媽，那廠裡工位的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覺著不能就這樣丟了，要是沒了工 作，咱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去。”
賈張氏知道秦淮茹這是想讓自己去頂班，現在離她生產大概還有一個多月，挺著個大肚子確實不方便，要是再出什麼事，賈家可擔不起這個風險。
以後還要指著秦淮茹過日子，這個工位確實是他們家現在僅有的保障。
賈張氏掙扎了好一會，總算妥協。
“要我去頂班也行，最多倆月，你生完孩子就過來接班，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折騰!”
秦淮茹鬆了口氣，總算保住了廠裡的工位。
以後好歹有份旱澇保收的工作，日子雖然緊巴，好歹能過得下去。
於是趕緊點頭應道：“成，我這胎生完就去廠裡接班，您就辛苦點兒，熬過這兩個月就好了。”
第二天，秦淮茹和賈張氏便抽空去軋鋼廠找楊廠長說這事。
結果進了辦公室，發現屋內還有一人。
正是軋鋼廠的副廠長李懷德。
倆人前後腳進屋，賈張氏跟在秦淮茹身後。
見李懷德視線帶著點侵略性，秦淮茹眉頭一皺，也沒多想，忙上前說明來意：“楊廠長好，我是賈東旭的媳婦秦淮茹，今天和我婆婆過來是想找您打聽一下來廠裡頂班的事，不知道您現在方 不方便託。”
“頂班?”
李懷德一愣，倒是記起廠裡前段時間確實出過相關的通知。
不過現在的他也沒功夫想這些，念頭都在秦淮茹身上。
雖說挺著個大肚子，但模樣廠裡這些女人都比不了!
“你就是賈東旭的媳婦?”
楊廠長還沒見過秦淮茹，瞅了瞅她的肚子，又接著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們現在什麼打算?有人能接班麼?”
秦淮茹沒有遲疑，把之前商量好的說了出來，“我們考慮好了，先讓我婆婆去頂兩個月的班， 等我生產完就去接替她的工位，您看這樣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