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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縷微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屋子中間的籠子上，銀色光輝泛著冷意，直直地切割開透著窒息絕望的黑暗。
小少爺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抱膝，小小的一團彷彿一隻被人豢養的金絲雀。
片刻後，滿室寂靜之中響起一陣刻意放緩的腳步聲，在靠近小少爺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
小少爺閉著眼睛睡得不安穩，眼睫顫動，身子還在無意識地發抖。
顧亦川蹲下身，拿出鑰匙去開籠子上的那把沉重的鎖，鑰匙旋動的聲響驚醒了小少爺。
小少爺朝著聲音來源看去，看清來人的一瞬間眼神裡陡然被恐懼佈滿，顫抖著往遠離出口的方向退避。
顧亦川開鎖的動作一頓，面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阿祁怕我？”
小少爺顧不上回應只是機械地手腳並用著向後退，渾身寫滿了抗拒。
顧亦川的心沉了下去，像是被針猛地紮了一下，讓他瞬間感到一陣窒息。
小少爺不斷後退直到後背磕碰到了籠子的金屬欄柵，手腕與腳腕處的鎖鏈隨著小少爺的動作不斷髮出響聲，聲聲刺耳。
顧亦川看著眼前這一幕，攥緊了手中的鑰匙，擰動，動作有些粗暴地將籠子開啟，大步走了進去。
顧亦川三兩步走到楚祁面前，兩人的距離瞬間不到半米。
小少爺眼眶泛紅，因為顧亦川突然的靠近慌亂地手腳並用想往另一邊退。
顧亦川冷笑一聲，再次靠近半步，蹲下身伸出一隻手抓住一根鎖鏈，被鎖鏈束縛住的小少爺再退不了半步。
只能任由著顧亦川順著鎖鏈抓住自己的腳腕，將自己扯到他跟前。
顧亦川發了狠地將楚祁推倒在地，扯住楚祁手腕處的鎖鏈往上一拉，將泛著冷光的鎖鏈一圈圈纏在小少爺手腕上，舉過小少爺頭頂，一個完全鉗制的動作。
顧亦川眼眸裡的墨色蔓延，眼眶發紅，整個人透著一股要把小少爺吞吃入腹的狠。
“顧祁，你又在裝可憐”
“你又在騙我，對不對”
“上次阿祁也是這副可憐的模樣，我信了”
“可結果呢，你藉著那次宴會逃掉了”
“整整七天，阿祁讓我好找啊！”
顧亦川冷笑一聲，語氣裡壓著火氣，聲音帶著怒意。
他手上微微用力捏緊了楚祁的手腕，那七天他幾乎整夜整夜地熬，沒有小少爺的時光對他來說太痛苦了。
僅僅只有那一份錄音能讓他保持著僅存的理智，不至於被看不到頭的孤寂徹底吞噬。
“阿祁，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阿祁不要再想著騙我了”
“我不會再給你逃離的機會”
“絕對不會”
他眼神裡透著狠戾，周身纏繞著絲絲毀滅欲，手上用力，俯下身靠近楚祁。
他低下頭，狠狠地撬開楚祁的唇，如失了理智的野獸一般撕咬，充斥著血腥氣的吻逼得小少爺眼眶泛紅，大顆的眼淚落在毛絨地毯上。
“唔…不…”
小少爺無聲地落淚，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手腕掙扎著想要擺脫桎梏，卻被輕而易舉地鎮壓。
顧亦川逼著楚祁寸寸退避，帶著侵略氣息掃蕩著楚祁的領地，一點點將身下的小少爺吞噬殆盡。
小少爺手腕被鎖鏈纏繞著，整個人被壓倒在地，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顧亦川發了狠地作弄，無力反抗。
小少爺纖弱的手腕掙扎間染了紅痕，眼眶哭得通紅，求饒聲被吞沒在口齒間，破碎連不成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唇齒間佈滿了鮮血的味道，小少爺幾乎喘不過氣來，顧亦川才起身。
小少爺薄唇染上鮮血的紅，桃花眼被淚水浸潤，配上手腕上勒出的紅痕，此刻竟不合時宜地添了抹色氣。
顧亦川喘著粗氣，胸膛起伏，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帶著嗜血氣息的吻。
他的理智幾乎被怒火灼燒著，他無法自控地想要毀掉眼前的小少爺，想要毀掉這個滿口謊言只想著騙他逃離他的小少爺。
小少爺呼吸平穩之後緩慢地閉上眼，眼淚順著眼尾下滑，承載著心底無法排解的絕望與死寂。
顧亦川無意間重複了夏予棠的所作所為，小少爺彷彿回到了那些黑暗裡，被淤泥浸染，深陷無法掙脫的泥潭。
他本該是顧亦川精心呵護的小少爺，本該有一個能讓他全心信賴的哥哥，可這一切卻因為夏予棠的出現被攪得一團糟。
顧亦川以為那場宴會是他精心策劃的騙局只為了逃離，而他以為哥哥因此徹底拋棄了他。
從夏予棠帶走小少爺的那一刻，顧亦川同小少爺註定漸行漸遠。
顧亦川不知道小少爺曾經歷的一切，不知道夏予棠的卑劣行徑，他看著閉上眼睛的楚祁只以為楚祁是厭惡極了他的吻。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他的阿祁害怕他的那副可憐模樣，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泛起疼。
哪怕一遍遍告訴自己，阿祁是裝的，是為了逃離他戲弄他而裝出來的，卻還是忍不住心疼。
他剋制不住自己對楚祁毫無保留的心疼和退讓，卻也因為自己的心軟而生氣。
因為他知道他的心軟只會讓楚祁逃得更遠，只會讓他的阿祁肆無忌憚地拋棄他。
他氣極了自己這副不受控制的模樣，也氣極了阿祁一次次欺騙他逃離他。
於是他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起毀滅欲，無法自控地想要對楚祁更狠一點，他伸手扯動鎖鏈，一手捏住楚祁的下巴，冷笑一聲，
“阿祁原來這麼討厭我”
“討厭到根本不想看到我”
“可是，阿祁再怎麼討厭，也只能看著我”
“從今往後，只能看著我一個人”
顧亦川扯動鎖鏈將楚祁的手腕往上拉扯，逼著楚祁睜開眼，透著幾分狠戾的眼神撞進楚祁眼底。
顧亦川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同夏予棠那帶著瘋狂的眼神重疊，讓小少爺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誰，目光散亂一瞬，薄唇微張，喃喃著，
“夏…”
“你殺了我吧…”
顧亦川沒能聽清小少爺口中那個名字，卻聽清了後面一句話，手上鉗制小少爺手腕的力道猛地一鬆，心底的怒火一瞬間被洩去了。
他有些呆滯地問出聲，
“你…說什麼…”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心臟緊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該是這樣的…阿祁明明該是在騙他才對…
他的阿祁明明很樂觀的…
他的阿祁很愛笑…
他的阿祁不會用死亡當藉口的…
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