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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我怕。”雨花將自己裹得成一個蠶寶寶，只露出自己那對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眨著。
“你可是隊醫，你在學校應該也是見過屍體呀。”華清皎用毛巾搓著自己剛剛洗過的頭髮，水珠順著髮絲的擺動隨意落在地面上。
“見是見過，但問題是我又不是法醫，這麼血腥的場景還是招架不住。”雨花越說聲音越小，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你說，兇手到底是誰呀，咱們科研隊從一上船就不順，我爸媽還給我求了佛珠，怎麼也不保佑我啊。”雨花說著從被窩裡伸出手，將自己脖子上帶著的佛珠放在手裡，展示給華清皎看。
“那你就好好放著，一切都會順利的。”華清皎起身又回到洗漱間裡，將門關嚴實，伸手去水桶裡撈自己剛剛泡進去的東西。
泥沙隨著胳膊的擺動在水中開始翻滾，剛剛放進去黑乎乎的混合物，漸漸露出原本的樣子，那竟然是一片巨大的魚鱗。
只不過這片魚鱗的邊緣圓滑，像是被打磨過一樣，在根部的位置應該是曾經被打過了一個洞，但不知是什麼原因，洞破碎了，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缺口。
這片魚鱗鑽了孔，一定是用繩子穿起來的......
華清皎猛的想到剛剛遇見的那個神秘男人拓林，他的腰間便是繫了這麼一個飾品。
只是，這個是周揚怎麼得來的。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華清皎解鎖便發現是周揚發來的資訊
[周揚：東西是什麼？]
[華清皎：圖片]
[華清皎：你從哪兒拿出來的？]
華清皎在輸入框剛剛輸進去三個字：祠堂裡？周揚的資訊再次發了過來。
[周揚：屍體的褲子裡。]
！
華清皎盯著這六個字，手指細細摩挲魚鱗的表面，尤其是拇指的指腹再次附上那個缺口，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退出聊天頁面，再次返回任務頁面，依舊是什麼也沒有。
手機又震動兩下
[祁霄:怎麼樣？]
[華清皎:一切……]
原本打上順利兩個字，華清皎猶豫片刻還是刪除，改成了‘還行’。
[祁霄:靈世界出現了異常的波動，很有可能範圍不單單是我們大學附近。]
[華清皎:？？？]
祁霄這是什麼意思，範圍在擴大嗎？
[祁霄:學校附近範圍沒有改變，但世界各地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範圍的波及。]
[華清皎:也就是說，靈世界的遊戲會有外國人嗎？]
[祁霄:可以這麼理解，目前各國都在統計波及到的範圍，下一步進行撤離。]
看著不斷髮來的資訊，華清皎不由得後背滲出冷汗，事情越來越不可控了。
根據祁霄所說，靈世界越來越成熟，那很有可能按照之前在研究所的預想，全世界將被靈世界覆蓋，到那時……
人性的惡將在遊戲中被無限放大
現實世界與靈世界相互穿插
漸漸模糊兩個世界的界定
華清皎忙閉住雙眼，深吸幾口氣，將自己慌亂的心臟稍稍平復。
當下最重要的是，目前鮫人的任務。
“砰砰砰……”
“皎皎，你沒事吧。”
雨花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也別害怕……”
華清皎吞嚥一口唾沫，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啞著嗓子回覆道:“我沒事，就是，想家了。”
門外的雨花像是鬆了口氣，緩了緩，“估計明天錢隊就回來了，咱明天給他說說。”
“嗯。”華清皎收好手中的魚鱗，開口處已經將自己指腹積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
“什麼！國明死了！”
天邊微亮，錢國渠就已經到達了島上，馬不停蹄的趕回住所。
“錢隊，當時我和雨花去水底勘探了，華清皎和周揚是在沙地上跟村民打探訊息。”
“因為馮國明他腿腳不方便，所以我們就讓他留在家裡看家，順便整理資料。”
陳碩簡單的將事情大致脈絡梳理了一番，打了個哈欠，眼皮直打架靠在門板上，顯然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這可就遭了！”
錢國渠面色凝重，抓著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起，低頭思索。
“鄭輕怎麼樣了？”華清皎輕聲問道。
“死了。”
錢國渠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雙手捂在額前，似乎這兩個字說出讓他掙扎了許久。
華清皎看向周揚，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眾人，每個人面色凝重，屋子裡的氣氛更加低沉。
沒有一個人說話，屋子裡安靜的令人窒息。
良久，錢國渠緩慢抬起頭，艱難的開口，“這是咱們科考隊遭遇的重大事故，我宣佈……”
“錢隊，我們不應該找到殺死國明的兇手嗎？”
周揚的聲音打斷了錢國渠的話，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這還不能結束！”
“上一個科研隊也無功而返，我們現在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了，也準備了這麼多，很可能就差臨門一腳了！”
周揚越說越激動，連帶著錢國渠也吊起了情緒。
“可是，我們剛開始就腹背受敵的……”
雨花小心翼翼的開口，華清皎知道她是想要離開回家。
“況且，所裡也明確規定，小隊傷亡人數超過總人數的三分之一，我們就要終止，以保證自身安全。”
“行了”錢國渠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這件事我再想想，先去休息吧。”
緊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錢國渠用力的撐著桌子，緩慢地挪動自己的腳，留下一個極為疲憊的背影。
陳碩見錢國渠進去了，又打了一個哈欠也跟著走了進去。
雨花有些失落，也沒叫華清皎，低著頭自顧自的走回屋內。
華清皎和周揚對視一眼，周揚衝著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撇撇嘴，示意跟華清皎有事要談。
華清皎還是有所顧忌屋內的人，周揚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個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華清皎咬咬牙，掏出手機直接跟了上去。
另一邊
昏暗的洞穴內，冰涼刺骨的海水擊打在巖壁上，發出令人心生畏懼的巨大聲響，殘留的海水凝聚，從石頂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地面被腐蝕凹凸不平，許多被扔進大海物品也都被運送積攢在此。
在洞穴深處，一個男人艱難的睜開眼睛，他的四肢無法用力，疼痛從四面八方襲來，黑暗侵襲著他的感官。
當洞穴內再次產生巨大聲響時，男人承受不住終究是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從黑暗深處傳來淅淅索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