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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杜林倒頭就睡，華清皎想拉他分析都沒辦法，心裡直吐槽，這傢伙有這麼困嘛。
坐在床上背靠在床頭，華清皎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明明剛剛自己在書房裡面都快要昏睡了，怎麼突然之間瞌睡勁兒又消失了。
耳邊充斥著樓下傭人的走路，說話和打掃衛生的聲音，時不時還有杜林的幾聲呼嚕傳來，看來他是真的困了。
華清皎將自己蜷縮在床上，抱住膝蓋，細細思考自己進入二層夢境遇到的事情。
先是自己進入幻境，接著方可童年時候的家鄉，沒過多久就是別墅生活，奇怪的童話世界，再者就是昨晚上自己和杜林遇到的‘彼此’。
樁樁件件都透露出詭異。
雖說夢境會給他們安排合適的身份存在，但按照以往進入他人二層夢境，根本不會這麼長時間，並且場景轉換基本沒有，偏偏到了方可這裡，方可奶奶莫名的歡迎，方家接方可時連自己和杜林一起接回。
進入別墅後，傭人和方氏夫婦的態度，方可的態度，臨時進入的童話世界。
華清皎總感覺少了點什麼，總之沒有說得通的地方。
拿出手機，開啟靈世界，點進通訊錄看著上面的三個聯絡人。
祁霄，胡銘，江北。
如果說靈世界能夠帶入它自己創造的遊戲尚可以理解，但怎麼會在夢境之中也可以使用，畢竟此時的手機應該在研究室自己的口袋裡，而自己現在也不是實體，只是一個意識流罷了。
對呀，自己是個意識流，那手機也就用不了啊！
想到這裡，華清皎終於想明白自己總是缺少的那一個點是什麼了。
華清皎直接被子掀開，也不顧沒有穿鞋，快步走到門口開啟門直接衝進方可的房間。
門一開啟，就看見方可端正坐在椅子旁看著自己，淡漠的眼神配上唇邊若有若無的微笑，用著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少年音說：
“看來你醒了。”
華清皎視線緊緊盯著方可，剛剛的慌張感消失的蕩然無存，慢慢走近方可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厲聲開口道：
“我果然沒猜錯，你竟然在二層夢境擁有意識！
另一位研究員他在哪。”
說話間，方可的房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之前誤入的童話世界，果凍般的草地，空氣中還瀰漫著濃濃的果香。
方可此時坐在地上，伸出手，輕聲笑了一下不緊不慢道，“你可以坐下說。”
華清皎自然也不矯情，雙腿一盤坐到了草地上，雙手抱臂，悶聲開口：
“我其實一直沒有出自己的幻境對不對。”
方可點點頭，伸手抓了一把草，殊不知到手裡面竟然變成了一直雪白的兔子，紅紅的眼睛看向遠方。
“我的意識一直在誤導我，無形中就能夠編織成那些畫面，所以我所經歷的只是我自己想讓我看到的。”華清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果然如自己所想，通訊錄裡面的並沒有聊天記錄。
但是當目光接觸到自己領口處彆著的髮卡，伸手將它取下，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如果說之前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但是這個髮卡是怎麼回事，它怎麼沒有消失？
“這是我給你的。”方可緩緩開口。
“為什麼。”
“覺得適合你。”方可這一句讓華清皎對自己的認知變得模糊了，自己很幼稚嗎，這明明是三歲小朋友的。
華清皎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難不成是......
“這就是方可可的。”
聽到肯定的推斷，方可顯然愣了一下，轉而溫柔的笑了出來，眼神看著那個髮卡略帶寵溺：“你很聰明。”
“那個髮卡的確是我妹妹的。”
又補充了一句：“我素未謀面的妹妹。”
剎那間，周圍景色再次突變，他們又回到了房間。
方可緩緩站起身子，朝著華清皎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來。
華清皎看著眼前的手搖了搖頭，手掌撐地，腿上用力，直接站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土，望著收回手的方可繼續問道：“另一名研究員呢？”
方可淺淺一笑，“他還在夢中，不著急。”
“走吧，我帶你轉轉。”
開啟門，華清皎最先去的就是自己的臥室，一進門杜林背對著門口的位置側躺著，屏住呼吸仍能聽見呼嚕聲。
華清皎不解上前走到杜林的面前，正打算看看他的樣子時，被子一掀開，可把華清皎嚇了一跳。
一個人躺著，沒有臉，或者說根本沒有五官。
“夢境破了，虛幻的就不存在了。”方可幽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探頭看著一臉驚愕的華清皎，“走吧，下一個地方。”
華清皎嚥了口唾沫，心有餘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剛剛的那個畫面太嚇人了，一個人沒五官直愣愣的躺著還能發出聲音。
“嘖嘖嘖，幸虧是白天看到。”
接下來一路上碰見的傭人都是沒有五官，但還是按照平常習慣那樣，分工明確，打掃房間，洗衣做飯。
方可把華清皎領到書房門口，推開門的一剎那，裡面的場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這不是書房嗎？”華清皎退出來看了一眼門，又進去指著裡面的玩具，不敢相信。
原本的書房書架眾多，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典籍和古字名畫，甚至在一進門的地方還放著一個紅木書桌。
可現在呢，整個房間採用粉紅色油漆，一個小型滑梯在房間的正中央，周圍零零散散放著女孩子喜歡的玩偶，牆壁上甚至還有一些孩子的隨手塗鴉。
這不妥妥的玩具屋嘛。
“這是方可可？”華清皎注意到正對門的位置有一副一米多高的相片，上面赫然是方天石和邵清，倆人中間還抱著一個看起來也就兩三歲的小女孩。
夫妻倆人一手一個玩具，中間的女孩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甜蜜一家子。
看著看著，華清皎意識到不對勁兒，如果說之前自己看到的都是方可給予的暗示所幻想出來的，那當時地下室的那個勁爆場景豈不是.......
華清皎“騰”的一下臉紅了，感覺自己的耳朵很熱，估計也紅的差不多了。
“你怎麼了？”方可好奇的看著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華清皎，“看幅畫還能看紅臉？”
華清皎尷尬的輕咳，有點不好意思的躲避著方可目光詢問道：“我之前...咳...推斷的那個對不對？”
“什麼？”
“就是你給予我暗示，我所見都是我所想的那個。”
方可輕輕一笑，“怎麼說呢，對也不對吧。”
“裡面也有我的一些想法或者說我看到的。”方可拍拍華清皎的頭，走到一處牆壁，拍拍摁摁，只聽轟隆一聲，一個暗門出現在華清皎的眼前。
“當然，包括地下室的場景。”
一句話，剛剛還在慶幸的華清皎瞬間石化，幸虧自己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