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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華清皎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是夏夜的燥熱還是心裡事情太多，看著旁邊早已進入夢鄉的老人，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起床出去逛逛。
山間的夏夜星空總是那麼耀眼奪目，沒有霧霾遮擋一覽無遺，此時安靜的村子與白天的喧鬧的形成對比，走在水泥路上能聽到旁邊草叢裡的蟲鳴聲，細細聽仍能聽到不遠處的犬吠。
華清皎無聊，不知在哪裡尋的一顆石子，走一步踢一下，走一步踢一下。
大概是最後一個力用大了，石子咕嚕嚕的滾到了黑暗的菜地裡。
看著周圍的菜地，不時還有幾縷涼風吹來，華清皎感到了片刻的愜意。
閉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自己進入二層夢境的幻境。
自嘲的笑了笑，確實一切都不正常啊。
幻境裡祁霄是自己的男朋友，劉鴿從未離開，靈世界只是用於聊天的軟體，打計程車還不收錢，又跑了一次800米......
等等，似乎有什麼不對的。
華清皎突然停住腳步，猛的睜大眼睛開始細想起自己第一次出遊戲跑800的場景，自己在籃球場上，看到的那個男生。
江北！
華清皎心裡再三確定，不是進入幻境導致的人臉記錯，那個人就是江北。
雖然沒有那一頭標誌性的綠髮了，但是第二次遊戲遇見的江北就是這張臉，而且他還叫了自己一聲，雖然當時自己壓根不認識他。
華清皎感覺後背發麻，這種感覺很不好。
難不成江北是自己學校的，那祁霄呢。
在第一個遊戲裡，祁霄也承認過自己是學生，當時自己還很慶幸有一個同齡人好溝通，但結果卻是他是個大佬。
回過頭來看，祁霄沉穩，冷靜的表現根本不像是學生的的做派，雖然有時候有點戲精成分，到壓根不會影響。
倒是江北，孩子氣一般，就算不是也會被認定的吧。
看來，目前能確定的是江北是學校的學生，現在已經加上了通訊方式，就一定能聯絡上的。
想通這一點，華清皎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小河邊。
河面平靜，屏息凝神就能聽到河流流動的聲音。
華清皎撿起地上的石子，往水裡一扔，“噗通”一聲，水面濺起波瀾。
再扔一個，又是一聲“噗通”。
一連扔了好幾個，直到手中的石子扔盡，華清皎搓著手裡的泥巴，看著水面。
她記得進入第一個遊戲的時候，黑水河夜晚隔很遠依舊能聽到湍急的水聲，白天照河面還有女鬼顯現。
那條河葬送了許多人的性命，劉奶奶的老伴，兒子兒媳和小孫子，最終劉倩也死了。
“想什麼呢？”
華清皎突然一驚，她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出來。
一個石頭被扔出，在水面上打了好幾個漂亮的水漂，最終沉入水中。
來的是杜林，看樣子也是睡不著起來的。
“你怎麼不去休息呀。”華清皎偏頭看了他一眼，又挪回視線到漣漪的河面上。
杜林從手裡又拿起一個，扔出後又是一個水漂。
“好厲害。”
華清皎毫不吝嗇的讚賞道，她小時候也想玩，但每次都只能彈兩下，接著就沉底了。
漸漸長大後也就更加不玩了。
“跟你一樣睡不著。”
杜林的聲音很好聽，猶如大提琴那樣渾厚豐滿，讓人一聽感覺很是享受。
“你的畫，現實生活中受歡迎嗎？”
華清皎此時不想談關於遊戲世界的一切，這個世界過的冷冰冰的，就算身體不能逃離，但是讓思想逃離也是極好的。
“我都有個人畫展了。”說到這裡，華清皎注意到他眼睛如同閃爍的星星，臉上的驕傲和嘴角的笑無不表示著他在現實世界過的很幸福。
“那還是真不錯。”華清皎拍著手錶示小小的稱讚。
“你呢，現實世界幹什麼呢？”
“學生，苦哈哈的大學生。”華清皎苦笑一聲，但是相比於這裡，似乎苦哈哈的也不錯，有朋友，老師，知識，作業。
“學生？
學生好啊。”杜林嘴裡唸叨著，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尤然心生。
“確實不錯。”
夜漸深，兩個人聊的卻是越來越起勁兒，看來都想靠著這片刻的談話，逃離這個世界。
回到屋子，華清皎躡手躡腳的爬到床上，看著身旁依舊沉睡未甦醒的老人，華清皎長舒一口氣，緩緩躺下蓋好，聽著老人的呼吸聲也漸漸進入夢鄉。
另一邊的杜林回到屋內，腳底下不知踩到了什麼，“咔嚓”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誰！”上一秒還熟睡的方可直接坐了起來，扭頭看向杜林的方向。
速度之快讓杜林還未意識過來。
看到是杜林後，方可語氣減弱，嘴裡嘟囔著：“原來是叔叔呀。”
待方可躺下後，杜林這才過去躺下。
背靠著方可，杜林回想著剛剛瞬息之間發生的一切。
那個速度，那個聲音，這個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才這麼敏感。
等到華清皎再一睜開眼時，已經是一個陰雨天的傍晚了。
房頂漏雨，地面上還坑坑窪窪都是泥水，床上的被褥也早已被浸溼了，這個潮溼的環境壓根就不能再住人了。
但是看著祖孫倆習以為常的表現，華清皎倒是鬆了一口氣，自己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那天下午她和杜林就討論過讓方可如何醒來。
死亡還是根據夢境走向來這兩個方向倆人糾結很久。
二層夢境醒來很困難，之前他們在其他人的二層夢境裡面都是選擇死亡來終止，但是擱到方可身上，華清皎有點猶豫了。
最終就是兩人決定走一步算一步，畢竟個人任務都沒完成，實在不行就按照方可死亡進行。
夢裡的時間過得飛快，上一秒還是夏天，下一秒彷彿就入了秋。
簡簡單單的春去秋來的交替，也僅僅是花費了幾天時間。
終於到了方可被接走的這一天，方奶奶早早的起床梳洗裝扮，站在門口迎接方家人。
華清皎和杜林自然也在場，並不會有人覺得不合時宜。
最終的結果方可被接走，華清皎和杜林也坐上了回去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