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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根由和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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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鬥姆元君的解釋,吳忌本是面露憧憬,連連點頭,但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卻是心頭巨震,面上色變:

“鬥姆…前輩,此話怎講?”

鬥姆元君卻是微微搖頭,轉頭看向燭夔祖龍,燭夔祖龍也正向她看來,四目相對間,兩人彷彿在這瞬間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小傢伙,將你來到這幽冥絕域的的緣由仔細講來吧,本尊與鬥姆或許能夠給你一個答案。”

燭夔祖龍面上依然清冷嚴肅,但語氣卻是從來沒有的緩和,他眼睛緊緊地盯著吳忌,卻再不是之前那面對獵物時的冷漠凌厲,而是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吳忌按捺內心叢生的疑問,將自己如何從藍星的天穹裂縫一直來到這雲海世界的曲折過程,仔仔細細的複述了一遍,當然他昏厥時自己的神識是如何發生的變化,他既不知道,也就只能將自己在幻夢之中的所見說了個清楚。

鬥姆元君與燭夔祖龍靜靜聽完吳忌的講述,皆是對吳忌來由的坎坷頗為吃驚,但二人畢竟是活了悠久歲月的神祇,再離奇的事物在他們看來皆是天道有常,有跡可循的。

就如吳忌說到那“獨眼大黑球”和那擁有無數“眼瞳”的巨大怪物時,燭夔祖龍與鬥姆元君相視一笑,氣勢闃然變化,隱隱有崢嶸之意,似是想起了聯手對敵的歲月!

“那是‘魔瞳冥鬼’,域外混沌魔物之一,像你碰到的那隻才不過三瞳,怕是剛剛誕生不久,能被你所在的那處界域吸引,也說明你那界域等階太低……”

鬥姆元君一邊聽著吳忌的敘述,一邊為他解惑,燭夔祖龍也會適時介面,解釋的更加詳盡。

“也可能是你那界域本身靈氣已經枯竭,才會吸引剛剛誕生的域外魔物,但奇怪就奇怪在,魔瞳冥鬼本身在域外魔物之中也是極為稀有的存在,因它們本身所蘊含的‘大洪荒輪迴死氣’極是純淨,因此在域外魔物之中地位超然,因此就算一般的中型界域,也根本吸引不了它們的注意才對……”

“而你後來碰到的那隻魔瞳冥鬼,已然進階到了極高的層次,恐怕正是你殺死的那隻的…血親長輩呢,你這小傢伙的神識竟然還膽大包天,融合了它的‘大洪荒輪迴死氣’,也算是為將來惹上了個大麻煩了,哈哈哈哈哈……”

燭夔祖龍聽到吳忌講述,那黑色閃電化為黑色氣機與大玄黃萬物母氣爭鬥,從而導致他神識變異的過程,不由感慨萬千,直道吳忌的好運。

“‘大洪荒輪迴死氣’,又稱洪荒死氣,主死寂毀滅,乃萬物終焉之氣!”

“天道惠生,自有輪迴,因此不管是神族還是萬靈,死亡並非終點,而是起始往復,直到終焉降臨,因此山海界每過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便會歷經一次造化之劫,域外魔物自界外破虛空而來,洪荒古獸自沉睡中覺醒,攜洪荒死氣終結輪迴,將大千世界打回混沌!”

“‘大玄黃萬物母氣’,又稱玄黃之氣,主化生萬物,乃大千世界萬物之基!”

“其形態千變萬化,你此時見到的光,不過是它形態變化的一種罷了,大千世界的大地由它化合而成,山河湖海也由其凝結,而你這顆‘戊土玄黃珠’的來歷,頗為奇異,據你所說,它其中蘊含著一段記憶,擁有護佑之能,恐怕這其中的曲折,也是耐人尋味啊。”

燭夔祖龍講到這時,轉頭看了鬥姆元君一眼,突然嘴角挒開一個頗為玩味的笑容,指著鬥姆元君對吳忌說道:

“小傢伙,你可知在你面前的鬥姆,便是這‘戊土玄黃珠’的上任主人!”

吳忌聞言時心中大驚,恍然間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同鬥姆元君一起出現在丹田之時,燭夔祖龍會是那般暴怒了。

吳忌面帶希冀望向鬥姆元君,卻只見鬥姆元君緩緩地搖了搖頭,滿布柔光、氣質高潔的臉上竟有一絲的黯然神傷:

“吾初得此珠時,並未如何在意,只當它是一顆普通的玄黃珠罷了,畢竟先天氣運所凝結的混沌之物雖然稀少,但對吾等修行而言並無多大助益,此珠起初也和普通的玄黃珠一樣,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從其中孕化一絲玄黃之氣補強肉身,對萬靈來說或許玄妙,但對吾來說聊勝於無罷了。”

“它的真正玄妙,還是與尊上在‘玄元不周山’爭鬥之時才初次顯現的呢…那次,吾正是憑藉此珠的驚天變化才斬斷了尊上您的肉身!”

鬥姆元君平靜講述,一旁的燭夔祖龍面色卻是激烈變化,聽到最後一句時面上已是陰晴不定:

“那等原始兵道,變化誅神利刃的威能,竟是第一次展現?你持有此珠百年,之前竟然未能發覺?!”

鬥姆元君面對燭夔祖龍的灼灼目光,依舊平靜搖頭:

“從未發覺。”

“那次之後,‘玄元不周山’直接被尊上殘軀崩斷,九天混沌之壁因此震動不休,天頃西北,地陷山崩,萬靈遭劫,吾只得強行抽取此珠所餘的玄黃之氣,以眾星神族獻祭星魂為引,佐以‘滄溟神鰲’的四肢,才勉強重鑄不周山天柱!”

鬥姆元君的情緒似乎也受到了自己講述的影響,其身上的氣勢波瀾變化,似乎這次滅世災劫正是她始終與燭夔祖龍相對,無法釋懷的原因!

“萬靈遭劫麼……”

燭夔祖龍聽到鬥姆元君像是控訴一般的講述,臉上不僅沒有現出任何的慚愧悔意,微瞑的眼神之中竟是閃現冷意,嘴角微勾,傲然兇厲!

“那正是本尊滅世的本意!”

吳忌聽得目瞪口呆,一旁的鬥姆元君已是霍然起身,身上黯淡星光衣裙無風鼓動,氣勢陡然凌厲起來,似是已經按捺不住心頭怒火!

燭夔祖龍看到鬥姆元君的舉動,那種兇厲之氣緩緩收斂,他嘆息一聲,語氣柔和:

“鬥姆,當年的你便是這般衝動,你與真陽,與本尊,皆為太一神祇,混沌天道所予的天道職責,無有不同,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本尊為何要發動這滅世災劫嗎?”

鬥姆元君聞言一愣,針鋒相對的氣勢陡然收斂,緩緩搖頭,重新坐了下來,只聽燭夔祖龍徐徐道來:

“吾等皆有天生的卜算之能,本尊的‘火精天照’,你的‘雲笈七籤’皆可推演時間長河氣象,測定大千世界氣運。”

“唉,也就是那時,吾因征戰‘中柱靈秀山界’那隻不受管束的‘混沌魔猿’受了損傷,在九天混沌之壁休養生息,本尊的‘火精天照’竟自行引動,觸發天機,在九天混沌之壁中,吾只看到山海界盡成焦土,無數的山海各族生靈互相攻伐,征戰不休,每一處每一地,皆有萬靈各族的身影,它們眼中全無靈性,只剩殘暴嗜血,殺戮之後的同族屍骨,竟然也被它們相互啃噬,而吾等三人竟也隕落在那片焦土之中,本尊的身上爬滿了飢渴啃食的萬靈,猶如遍身的蛆蟲!”

“吼!”

燭夔祖龍講到此處,發出一聲充滿蒼涼悲意的悠長龍吟,震動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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