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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被攙扶出來的老和尚身上就有黑色的氣。
心遠法師年紀很大，垂垂老矣，臉上連鬍鬚都脫落了，佈滿了死氣。
這一看就活不了多久，搖搖欲墜，不得不讓兩個人攙扶著他。
陳無涯有些失望，都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有體力做那種事情嗎？
其他的和尚對那小沙彌怒目而視，心遠法師本就年老，廟裡的僧人見他的次數不多。
很多人都不知道心遠法師現在是這個樣子。
而小沙彌居然說出了那樣的話，還把狀告到了外人的面前。
要說這最後的日子犯戒，說是大過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對於普通人來說，臨死之前想要做點什麼，大多也是隨他去了，會讓他吃點想吃的東西。
出家之人則不然，尤其是和尚，修行一世，在最後關頭破戒，這是極大的過錯。
畢竟佛家是講究來世的，今世因，來世果。
但葷腥這個戒條算不上大事，不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就是很多廟裡的武僧也需要肉食來補充養分。
所以眾人才把怨氣集中到小沙彌身上。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心遠法師，那些貓都是你殺的吧？”
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說話的人正是施名，他看著老邁的和尚說出這句話。
在他眼裡，老並不能代表善惡，也不能代表強弱。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世界。
這下，那些目光都轉移到了他身上，如果怒火有溫度的話，他現在應該被燒成灰灰了。
心遠法師抬頭看了他一眼，嘴中吞吞吐吐的說道，“施主，你在說什麼，老衲剛才聽身邊的人說起這些事，望施主不要冤枉老衲。”
施名是跟著陳無涯一塊過來的，老住持也只當他是除魔司的人。
底下這些僧眾甚至連四人的身份都不清楚。
但是，老道士和陳無涯的打扮，讓他們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但礙於住持的表現，他們也不能發作。
老道士離施名遠了一些，他也在蒼龍府討生活，客人中也有不少到這廟裡上香的。
要是宣揚一番，他在城裡可討不了好。
又不像陳師叔那般背靠大樹好乘涼。
陳無涯似乎在等著施名繼續往下說，在黃府中，他也聽說了那件事。是他發現黃蘭蘭體內有貓妖的。
施名託著下巴，眼睛看著地面，思忖道，“你吃的那些也並不是普通的葷腥吧？”
心遠和尚回道，“施主是說我吃的是那些貓肉嗎？”
吃貓肉怎麼看也不像一件正常的事，更何況那些貓的屍體幾乎沒有少多少肉。
要說吃它們又怎麼會丟棄它們呢？
眾人皆都疑惑不解，施名搖了搖頭。
他轉向陳無涯，問道，“陳道長，你說邪法中有沒有延長壽命的法門？”
陳無涯思索了一會，似是反應了過來，重新盯上了心遠和尚。
施名又看著心遠和尚，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吃的不是那些貓肉，而是它們的心臟！”
這話倒沒有引起多大的反應。
這吃肉和吃心臟對眾人來說又沒多大的區別。
有些人就喜歡吃這些內臟，這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很少聽到有喜歡吃貓心的。
他又接著說道，“你吃貓心不是為了貪圖口腹之慾，而是用它們修煉邪法。”
這話一出口，眾人皆譁然。
說一個德高望重的僧人修煉邪法，這不給個說法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想必大家都聽過一個說法，‘一隻貓有九條命’，而你的邪法恰好就是延長壽命的。”
這下眾人不是在看著他，而是紛紛轉向了心遠和尚。
眾人都是修習佛法的，這邪法也聽說過一些，但要說見到，眾人還真沒有看過。
大家都等著他給出一個解釋來。
哪怕是這些僧眾想要維護他，也等著他說出反駁之語來。
心遠不急不慢的說道，“施主，口說無憑，這一切都是你胡亂誹謗於我，”
“施主左口右口都說老衲修煉延長壽命的邪法，可是諸位看看，老衲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這真是最好的事實辯證，他已經是個垂死之人了。
要是修煉了邪法，他應該還能活好些時日。
“喵～”施名口中發出了一聲貓叫。
心遠和尚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的一隻手擺脫那個攙扶他的人，死死攥緊了胸口，彷彿不這樣就有什麼東西從裡面跳出來。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施名冷笑道。
齊志倒是附和他叫了幾聲，其餘人像是看兩個傻瓜一樣看著他們。
陳無涯和老道士則在看著心遠和尚。
其他僧眾都不明白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心遠和尚的胸口真的有東西跳了出來。
他一把拽下了身上的僧衣，內裡的肌肉強健有力，紅潤光滑的面板，跟他臉上的溝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他的胸口在劇烈起伏。
那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的呼吸和心跳。
“噗通，噗通！”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但緊接著，那心跳聲就消失了，變成了氣球被扎破的聲音。
心遠和尚的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碗口大小，奇怪的是，只有剛剛破開流出了一點血。
現在卻一點鮮血都沒有流出來。
從裡面出來的是一團東西，它們在蠕動著，翻滾著，如同放在一個盒子裡的蚯蚓。
那東西沒有落下來，反而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口。
不，應該說是長在他的胸口上，一跳一跳，強健而有力，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轉眼間，心遠和尚的臉也變得年輕了，那些時間的痕跡彷彿都在他的臉上消失了。
“果然，只有這樣的身體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心臟！”他摸著臉龐興奮的說道。
越來越興奮，笑容扭曲在眾人的心中。
老住持看著面前的人，痛心道，“師兄，你這是……”
“哈哈哈！求佛拜佛，哪裡有什麼來生！我只想再活一生，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我！”
“陳道長，你說呢？”施名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向著陳無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