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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讓把她帶到雲一面前就離開了。
黎晚晚頓在原地沒動。
“雲一大人,這麼晚了,不知六殿下找我是有何事?”明知蕭晏容毒發,她還是象徵性地說道,“書文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只怕明日就會發現太后並沒有找我。”
“黎姑娘請放心,殿下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影響你的聲譽。”雲一妥帖答道。
黎晚晚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跟著他走。
怕被人看見,二人一路走小路,最終來到一間偏殿。
“姑娘進去吧。”
黎晚晚摳緊手心,忍不住抬眼又看了眼月亮:“六殿下在裡面?”
見雲一點頭,她吸了口氣,提著裙子走進去。
殿內靜悄悄的,黎晚晚腳步放輕,慢慢走進內殿。
看清的那一瞬間,黎晚晚心都要碎了。
內殿中央擺著一個大暖爐,蕭晏容身上披著厚厚的棉氅,臉埋進頸上的厚厚絨毛中,只露出上半張臉。他抱著膝蓋蜷在案前,聞聲抬起眼,習慣性彎了彎唇。
黎晚晚抿抿唇,嚴肅道:“不能靠近火源取暖。你不覺得越靠近,就越有刀割一樣的痛嗎?”
“這樣啊。”蕭晏容恍然,往後挪了挪,拉進身上的棉氅,“你有什麼法子嗎?”
怎麼取暖都可以,就是不能接近火。
黎晚晚於是道:“殿下可以泡在熱水裡,或者像上次一樣……”
蕭晏容幽幽地看著她。
“像上次我說的一樣,命下人多準備幾個湯婆子。”黎晚晚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再說話,生怕下一秒蕭晏容提出什麼過分的請求。
“會被發現的。”蕭晏容顫抖著唇,淡淡說道。
黎晚晚想了想。
蕭晏容平日住在六皇子府,今日這樣的特殊日子卻住在宮中,應該是臨時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
他的意思是,有人在監視這裡的動靜?
那確實不好讓下人忙裡忙外……
“殿下,要不然……”黎晚晚抿緊唇,腦海裡兩個小人不停地打架。
一個說:他中毒跟你有什麼關係,反正也死不了,只是難受點而已。你忘了上次被迫給他暖身子,你自己凍成什麼狗樣嗎!
另一個說:可是你留在書裡不就是因為他太慘了,你看不下去嗎?他現在這麼可憐,不正是你好好照顧他的機會嗎?
一個反駁:照顧也要分怎麼照顧,像上次一樣,孤男寡女的,你聲譽不要了嗎?
另一個又反駁回去:他可憐得像街邊的流浪狗,我又不是喜歡他,只是可憐他,抱抱他怎麼了?再說,這裡也沒有監控,還怕被拍下來明天上新聞不成?
漸漸的,第二個小人佔了上風。
黎晚晚一咬牙,走到他面前。
“所以殿下今日這麼晚叫我來,是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這樣嗎?
她離他只有一步遠,蕭晏容抬頭望著她,聲音低低的:“很冷。”
無助又委屈。
黎晚晚直接認栽!
抱!她抱還不行嗎!
然後,黎晚晚就坐到了蕭晏容懷裡去。
被他攏在棉氅裡,黎晚晚咬緊牙根正襟危坐,表情堅定得像要入黨。
少年冰冷的呼吸噴在後頸,黎晚晚雞皮疙瘩一陣一陣,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見他低笑了一聲。
“殿下……好了嗎?”
這次他的笑聲變得清晰起來。
“找你來是想問你,關於我中的這種毒,你有沒有想到解毒辦法。”
黎晚晚:“……”
所以??
她臉色像吞了一隻蒼蠅一般,緩緩扭過身看他。
所以他根本沒想著用她取暖的事兒,是她自己誤會了?
不是,那他剛才委屈巴巴說很冷,是故意演給她看的吧?
好好好,明明他們已經和解了,他竟然又耍她!
怒從心中來,黎晚晚氣得坐不住,撩開棉氅,直接跑到了暖爐旁邊去。
她蹲在暖爐邊烤手,回頭怒瞪著蕭晏容。
蕭晏容不以為意,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無辜地問:“黎姑娘這反應,是沒辦法的意思?”
黎晚晚哼了一聲。
“我是想幫殿下解毒,想查出背後的人,可上次我讓殿下好好回想一些細節,殿下可記得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你說,這件事讓我不要管了。”
蕭晏容像沒聽見她說什麼似的,只是問:“從症狀上分辨、解毒,也沒辦法嗎?”
她盯著暖爐裡的炭火,忽然蹙了蹙眉,扭頭看他。
蕭晏容對下毒之人避而不談,卻不像查不出下毒的人是誰,更像知道是誰,但無法對那人下手。
思及此,黎晚晚避開他的目光,說道:“這種毒叫火寒毒,鮮為人知,我只知道個名字。硬要說解藥……”
她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好像在雍州一帶。但雍州在北邊,離京城遠,殿下不便親自過去,可以派人過去先查探查探。”
蕭晏容眨眨眼,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只要黎晚晚預測過,事情就沒脫離過她的掌控。
更誇張的是,不止預測,她連暗害他的是誰都知道。
所以蕭晏容慢慢地相信了她的能力,樂意從她這打聽關於中毒的事。
黎晚晚抿著嘴不說話。
“關於我呢?你知道多少?”蕭晏容問。
黎晚晚不敢看他的眼睛:“林錦嫿很善良,小時候她對你很好,你很感激她喜歡她。”
她在記憶中挑挑揀揀,想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但像他這樣帶著人畜無害的面具,背地殘酷無情的人,應該希望別人瞭解他越少越好吧?
是以她才說了一句,就憋不出話來。
“沒了?”蕭晏容看著她抓耳撓腮,似笑非笑:“黎姑娘的喜歡,比我想象中膚淺。”
“……”
蕭晏容脫下棉氅,朝暖爐走來:“時候不早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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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一在殿外候著,見黎晚晚出來,帶她原路返回。
黎晚晚有些迷茫。
蕭晏容不是一直不相信她喜歡他嗎?怎麼剛才說那種話的語氣,不像是打趣,而是有淡淡的失望在裡面?
是她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