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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就是我們廠派到新招待所給你當副手的那個？”
“對，就是他。”
“他不配合你工作嗎？惹到你了？
我馬上把他叫過來嚴肅批評，太不像話了。
我派他去的時候，一再交代他配合你好好開展工作。”
李廠長雖然沒具體回答陳建是誰的人，但是說得這麼明顯，傻子都知道是他的人。
“我昨天下午去了一趟，陳所長還是很熱情的。
為了讓我早點熟悉專案開展工作，不下班也要和我交接工作。
只是他那個賬目我看不懂，哪兒哪兒都看不懂。
他這是看我年輕，一點都沒把我放在眼裡。
本來我是想拿他立個威，殺雞儆猴，也好順利的開展專案。
後來一想他是軋鋼廠的，咱們關係不錯，我也就不費那勁了，交給你處置吧。”
“這樣吧，我和你走一趟，去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陳這個人看著挺老實，挺實在的，這中間指定有什麼誤會。
到時候看，如果是誤會我給你們解開。
如果真的是他有問題，那我肯定從重從嚴辦他。”
李廠長想要去了解一下，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趙十三會一口咬定賬目有問題？
陳健是怎麼辦事的，做的賬連個小年輕都騙不了，真是廢物一個。
李廠長和趙十三很快就到了新招待所。
陳建今天很早就來了，想早點和趙十三進行交接。
等了好久，也不見趙十三的人影，正想著中午去哪裡吃的時候，看到了李廠長和趙十三。
“李廠長，趙所長早上好！歡迎李廠長過來檢查指導工作。”
“小趙，我能不能和小陳單獨聊聊？”
“沒問題，我去四處轉轉，昨天天色晚了，也沒好好看，你們慢慢聊，不著急。”
看到趙十三離開，李廠長往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才和陳建聊起來。
“你怎麼做事的？做假賬都做不明白，昨天到底什麼情況？你給我說清楚。”
“舅，什麼什麼情況？昨天沒什麼情況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陳建是真的不明白他舅舅在說什麼，沒頭沒尾的，誰知道在說什麼。
“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外甥的？
人家一大早就去我那裡，說你昨天下午拿了一本假得不能再假的假賬，要和他交接工作。
他昨天下午來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全都告訴我，不要有遺漏的地方。”
這要不是自己親外甥，李廠長兩個巴掌上去了。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有人告訴我說他過來了。
我給他送了點辦公用的桌椅板凳啥的，然後想和他交接工作。
他拿過賬本翻了沒多長時間，前後五分鐘左右吧，就還給我了。
說時間太晚了，今天早上再交接，然後就帶著倆女的走了。”
“他總共就花了五分鐘左右看賬本？”
“對呀，可能都沒有五分鐘。
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看出賬目有問題？他是不是在詐我們？”
“不像，他說得很肯定，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發現賬目有問題了。”
人們都說女人的直覺很厲害，其實男人的直覺也很準，李廠長就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舅，你知道的，我是老會計了，做賬的本事那是一流。
別說這種毛頭小子，就是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五分鐘之內能看出問題。”
陳建對自己的專業水平是相當自信的。
就這種毛頭小子，還能找出他賬目的問題，可能嗎？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這好解決，我找幾個人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老老實實把工作交接了也就罷了，不老實繼續打。
舅，你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陳建看李廠長看著他的臉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呢。
用手摸了摸臉，也沒摸到什麼。
“我在看一個大傻逼，我就不該聽你媽的，把你弄過來當這個副所長。
你當了副所長，從這個專案上撈了不少錢。
口袋裡有錢就開始飄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也不看看這是哪裡，這是四九城，你一個副所長算個屁。
還敢買兇傷人了，你知不知道對方是誰呀？
還找人打他，就你認識的那幾個什麼大哥，加一塊兒都不夠人家打的。
我也是糊塗了，就多餘問你，整個專案一共被貪了多少錢，哪些人參與了？”
陳建看李廠長板著個臉，語氣嚴肅，也不敢有所隱瞞。
“前期的撥款實打實的用掉的有七成，餘下的都進了大家口袋。
我們軋鋼廠這邊佔一半，他們供銷社那邊也佔一半。
我們這邊這個專案上的都分到了，你和楊廠長也有分。
供銷社那邊應該跟我們一樣，李主任和楊主任應該都有份。
我們可是按規矩來的，所有專案人員不管大小人人有份，主管副職和一把手也都有份。
趙所長是剛入職，以前他又不是這個專案的，我們不分給他應該的。”
“他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耽誤了，訊息不早就傳出來了嗎？
你們也不想著給他預備一份。
你要講規矩，人家就和你講規矩。
按規矩，人家一分錢沒收，憑什麼幫你們擔責任？憑什麼接你這個爛攤子？”
“那怎麼辦？要不我們湊錢把他那一份補上？
或者他主持專案的時候多分點？
舅，你倒是說話呀，行不行？”
陳建看李廠長久久不說話，有點著急。
“不要煩我，讓我好好想想。
他來找我就證明有得談，說把你交給我處置，證明他不想揪著不放。
也就是說只要滿足他的條件，這事就過去了。
與其在這裡聽你這些餿主意，還不如去聽聽他的條件。”
李廠長帶著陳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趙十三，他正帶著李改娣和小愛在閒逛。
李廠長把趙十三拉到一邊單獨聊。
“趙所長，剛才我已經向小陳瞭解過情況了。
賬目有些地方是比較混亂，不知道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